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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破桥之上。李典吓得滚落马背,徒步跑上桥。曹昂赶到车前,也顾不上礼数了,推开车门喊:“请皇上下车,下面木桥撑不住了!”两个黄门就在车门边,却不敢丢下小皇帝先钻出去,都回身来拉刘协。刘协却反推他们:“你们离门近,赶紧出去!休要推推攮攮,搞得都出不去!”两乘的马车能有多大的门?两个人挤在那,刘协那一身行头,着急起来还真出不去。曹昂听刘协说了这话,也不让那两个黄门再去请罪什么的,伸手进去,一手一个抓出来。底下只剩一边的桥墩发出怵人的声音,刘协将手递给曹昂的时候,车身又是一歪,任刘协再强装镇定,也吓白了脸。曹昂握住刘协的手一拉,旁边拿鞭子扯住车辕的兵士吼:“大公子站稳!”马车横倒,把两匹拉车的马拖着撞向左侧兵士。那几个兵士慌忙收鞭,李典赶到,一枪打向车辕,车辕断裂,车舆翻滚落下——玉佩敲击脆响,衣裾也被扯得狂飞而起,刘协被曹昂猛力一拉,直撞到曹昂怀里,惊慌之下回头看去,只看到车舆眨眼没了影。拉车的两匹马挣扎向前,幸亏李典打断车辕,它们挣扎几下,踩落一些木板,跑到了安全的地方。曹昂抱住刘协“噔噔噔”连退几步,离那处断口远了,才停下来。“皇上没事吧?”李典赶着问,曹昂听木桥还在发声,不敢就此放下刘协,左臂从刘协腿弯下抄起,抱着走过河,到了岸上踩着实地,才将刘协放下。李典和曹昂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看刘协无恙,方大口喘气。可是木桥几乎居中断成两段,中间三丈多宽的裂口,曹昂带的五千骑兵还在那头,都过不来了。曹昂道:“立即架桥,赶在中午前将桥架好!”李典却道:“大公子带来的留着架桥,好了再过来,我们先往豫州赶。”曹昂疑道:“为何如此着急?已经离袁军远了,我殿后时也没发现哨探,不必如此慌张,而且,皇上也没了车架乘坐。”李典想说什么,看曹昂吩咐人去附近找百姓家买马车,便忍了。李典这方的兵士也一齐动手,从旁边山林砍来粗壮树干,弄了几十袋沙石,两边一齐修补那桥。刘协在河滩上走了一阵,稍走得远点,李典就忙过来请回去,弄了一圈兵士站个大圈将刘协围起来。两个黄门先前吓得胆都要破了,刘协许他们休息,两人仍不敢坐,好好站在一边。刘协无聊,低头时忽然看见有半透明的小螃蟹从石缝爬过,立即来了兴趣,抄着袖子蹲下去,拿手指头去抠那些石头。李典和曹昂指挥着搭桥,时不时的朝小皇帝看一眼才放心。偶然一转眼,两人都愣了下。小皇帝蹲做小小一坨,在河滩上翻石头翻得不亦乐乎,头低得太厉害,冕旒甩到泥水里也顾不上。曹昂道:“不是在宫中,就是在军中,寻常孩子的玩处倒让皇上乐此不疲了。”李典动动嘴皮,仍旧什么都没说。石头底下小螃蟹不少,刘协翻了好一堆石头,看着到处都在爬,伸手去却抓不到,别看螃蟹小,八个爪子横着跑得飞快,眼看按住了,手拿开它钻下面泥里去了。刘协不放弃地把底下泥都掏出个洞来,也不见逃走的螃蟹,颈子垂久了不免酸软,直起脖子动动,却看兵士围的圈子外,远远站着一大群有老有少的百姓,还带着驴子锅具等物。正文第三十四章刘协站起来,指着那群百姓道:“唤一个过来,朕要问话。”黄门告诉了兵士,兵士又报给李典和曹昂,曹昂道:“我去看。”李典便留在桥上。曹昂走下来河滩,看刘协倒是正了身形站得规规矩矩,就是绣了华虫的衣袖污湿了一大片,那表情端正的脸蛋上也被冕旒甩了不少泥点子。曹昂失笑,掏了汗巾出来:“皇上要见百姓,也先把脸擦擦。”刘协“啊”一声,伸泥手去摸脸,这下好,彻底花脸!曹昂笑出声来,将汗巾在河水里浸湿了拧干,准备递给刘协。刘协自己蹲到曹昂旁边来,伸手去洗,曹昂看他又要顾着衣袖,又要顾着那些一挂一挂的玉佩,便拿汗巾替他抹脸。待把身上沾的泥巴都擦了,刘协还没张口,曹昂回头吩咐:“去叫一个百姓过来,叫个晓事的,皇上要问话。”兵士应了,立即跑去。有些胆小的百姓一见有个兵士过来,散了开去,那带头的人站了出来:“军爷,小民想问问,啥时候可以过桥啊?”兵士道:“快了,午时差不多能好,你随我来,皇上想问几句话。”那带头的汉子“啊”张圆了嘴:“皇啥?”兵士不耐道:“皇上!”那汉子望望河滩上被人团团保护的半大孩子,扑地跪倒,还回头喊:“皇上!那是皇上!那边儿的是皇上,都跪下!赶紧都跪下!!!”兵士等百姓们跪下拜了三拜,又喊一声,那汉子才站起来,一路走一路拍着身上的灰,脸上紧张得要出汗。“小民李大牛,拜见皇、皇上!”刘协摆着手扇风,好让衣袖快点干,道:“平身。”李大牛“啊?”,不明白。曹昂笑:“皇上让你起来说话,不用跪着。”李大牛忙站起来,朝小皇帝看一眼,鼻子眼睛眉毛一看清楚,立即低下头。刘协道:“朕看你们拖家带口,有老有少,搬家?”李大牛道:“回皇上话,扬州兵打到豫州来了,小民本是豫州城里的人,听说扬州兵什么都抢,不给就杀人,见了扬州兵,赶忙叫了家里人,和我们那一片的街坊一起,打算往北走,去许都奔活路。”曹昂吃惊道:“扬州兵打到豫州了!?”李大牛看看曹昂说:“官爷不知道吗?有四、五天了吧!幸好没有再往北打,小民们没有马,可跑不过兵腿子。”刘协问:“豫州城里就只你们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