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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荒马乱,不安全,连院子都不许刘协出。刘协只得在前后两个院子,前面一厅,后面一楼的不大点地方活动。其实就算曹cao不管,刘协也没心情出去闲逛。天下之人形形色色,不只有一个袁术那样的人。这一辈子要是一直被从一人手,送至另一人手,保不定又撞上一个袁术。这次侥幸活下来了,下次呢?先不说会遇到些什么破事,命都保不住了——刘协放了一粒玉棋子在池塘水面,开始,棋子还能浮着不沉,刘协把手指拿开,那么一点点波纹便让棋子沉入水中。刘协垂了眼睫,眼睛里的颜色比天上厚沉沉的黑云还深。他身后的曹丕站了一会,走过来朝水里望:“皇上想下棋的话,我可以奉陪,为何把棋子扔进水里?”刘协头也不回地鄙视:“子桓会?”曹丕道:“自然。”刘协挥手:“那摆出来。”曹丕叫曹纯布置妥,泡上两杯香茶,再请刘协。第一局,曹丕完败。本来曹丕可能只打算陪刘协消磨下时间,没想到完败,立即来了兴趣,下到天色渐晚,外面送来膳食,曹丕都舍不得从棋盘边走开。刘协不管他,自己在一旁用膳。孙权想入了神会啃指甲,曹丕又不一样。刘协让他先手,这时候的围棋和后世不同,白子先行。曹丕摸了几颗白子在手里,一面看着棋盘,头不低,背不弯,像在发呆,一面将那几颗棋子一颗一颗地从左手换到右手,再从右手换到左手,这么换来换去的,不看手里动作还当他真的在发呆。有了想法,手里棋子挪得慢下来,拿定了主意,正挪的那一颗便顺手放下去。刘协喝口汤,故意在放下碗时弄出声音。曹丕在落子,侧头看过来,手下却不迟疑,一声轻响,放定。刘协吃好,漱了口过去看,落的子不见高明,但曹丕哪里来的自信?“子桓,你确定放这里?”曹丕饿得肚子叫,落了子就跑去吃饭——刘协的剩饭,听到刘协问,点头,不吱声。刘协笑笑,放一颗黑子,换到另一侧房中,取竹简看去了。曹丕是食不言的,不能开口问刘协,一边急急塞饭,一边把脖子伸……伸……想看棋盘。刘协很不客气地说:“不用看了,你完了。”曹丕干脆放下碗,没吃几口就漱口,跑回棋盘边上琢磨,可不就是死了么。曹纯问:“二公子,还食吗?”吃那么点,有些担心。曹丕道:“撤了,给皇上取些点心来,以后不要等我吩咐。”曹纯忙闭了嘴,命人轻手轻脚的撤下食案,然后又送来几样点心。曹丕端了一盘带馅的饼子到书案上,问刘协:“不下了?”刘协心里暗笑:还想下呢?取了一块饼子刚要说话,外面曹纯喊:“主公!”刘协神情陡然一变,把拿到手里的饼子放了回去,还急匆匆将衣冠整理了一下。曹丕莫名其妙地瞧着刘协端正坐好,自己赶到门口躬身迎接曹cao。曹cao做事务求滴水不漏,小皇帝这里连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怎么成?不管军务多忙,命人从侯府外选了几十个秀气伶俐的男孩充作下人,这些男孩都是从寿春城中大户家里找来的,父兄要么是袁术手下有官职的人,要么就是家资殷实的家主一类人物,父母兄姐等家人都下在牢里,使这些孩子不敢轻举妄动。至于黄门,那个……需要时间,不是马上就可以干活的,只能罢了。曹cao自己又筛选了一遍,留了十几个,恐吓一番,亲自带着往刘协这里来。进了门,见刘协坐在一侧案后看竹简,先行了跪礼:“臣,叩见吾皇万岁!”刘协神情不安,抬手道:“爱卿平身。”曹cao起身道:“臣见皇上这里没有伺候的下人,找了一些来,已带到门外。”刘协道:“没有也无事。”曹cao道:“虽然事起仓促,也不能委屈了皇上。”曹丕站在侧面瞧着刘协,刘协小心翼翼看着曹cao:“朕多谢爱卿如此细致周详,要是没有爱卿替朕考虑得这般周详,朕……”曹cao笑道:“为皇上尽心竭力,乃是臣的份内事。”刘协眨眼,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局促不安的样子:“爱卿用过饭了吗?”曹cao的笑脸半点不压人,十分温和地说:“还没有,先把人送过来,这就去食。”刘协道:“那……”曹cao退一步:“臣告退,皇上请早点歇息。”复行跪礼,起身退出。曹丕送出去,曹cao到了门外,低声对跟来的曹仁说:“我还担心袁术没规矩,把皇上带坏了,幸而没有。”曹仁笑着说:“才过来几月而已,主公多虑了。”曹cao哼道:“你就是想得太少,才会兵败阳泉!”曹仁吓得跪地。曹cao回头对曹丕说:“行了,丕儿也别跟了,你见过宫里怎么用人的,把人处置妥当,更衣绾发之类的事情,不是你该做的事,自己有个分寸。”曹丕躬身:“孩儿谨记父亲教诲。”曹cao点头朝外走,曹仁忙起身跟着去了。老实说,宫里规矩极严,怎么走路,怎么抬头都有规矩,更不要说伺候皇帝更衣、用膳之类,更是严格,曹丕哪里懂这些东西?曹cao一走,曹丕望着那十几个比他还大点的男孩傻眼。曹纯看曹丕神色,看出曹丕其实不懂怎么弄,便硬头皮上:“二公子请入内吧!皇上独自在内,不妥,这些人我来处置。”曹丕点头,转身就进去了。留下曹纯头疼。一个武将,连下午吃的什么饭都没心情去记的人,真是难题!曹纯思来想去一数,有十二个人,大约宫里六尚的区别,他倒听说过,至于都负责什么,他就不清楚了,简单把人分成二人一组,抓脑壳,不知道怎么办了。那群男孩等了半天,不见下一步命令,大胆抬头看,有聪明的便看出曹纯苦恼什么来。“将军,汉依秦制,宫里分六尚伺候皇上起浴等事。”曹纯大喜:“你懂?”那男孩点头:“看过一些……”曹纯道:“你说说。”男孩道:“宫制六尚,冠、衣、食、沐、席、书,这里十二人,将军把我们分做两人一组,正好分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