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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以琪很有自知之明,也极有眼色,她自认没什么太大本事,但却胜在头脑清醒,知道谨守本分。那一次若不是被逼急了,她也不会去寻周家昌。以宓的婚期是九月十八,她的嫁衣是宗室府准备的,早在一个多月前宗室府便将嫁衣送了过来给她试身,试过合身满意之后她只需要意思一下在嫁衣的袖口绣上滚边就可以了。以宓的绣技其实很好,虽然只是滚边,她绣的丝毫也不比尚衣局绣坊绣娘所绣的逊色。穆元祯站在院中看着她绣了良久,他看着她的手搭在她的大红嫁衣上,纤细的手指轻扣着袖口,阳光射在金色绣纹上,细嫩莹白的手指,金色绣纹,红色锦缎,美得摄人心魄。婚期越近,也不知是她真的越来越美,还是他对着她的自制力越来越差,常常只是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一个侧颜,已经让他心跳加速,总有一种冲动想要做些什么,只是他很能克制,外人从他的面上看不出来而已。以前他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很心静的看书批公文,各做各的,现在他却常常忍不住就把目光转向了她而不自觉,他也只能希望这成亲前的日子快点翻过去了。以宓察觉到穆元祯有些炙热的目光,她停顿下来抬首看他,两人目光相对,以宓的脸不由得就红了红。穆元祯看她脸红心跳了跳,他爱极了她带了些羞意又努力若无其事的模样,他笑道:“阿宓,你若不喜夏家,我可以让夏家将你过继至韩家二爷名下,以后和夏家再无关系。”这个主意还是沈铎那次和以宓的对话给他的启示。虽然以宓从来不说,但他知道她其实很厌恶夏家,厌恶夏家的人。韩二爷夫妇和魏国公韩誉还有国公夫人曾氏不同,他们性情平和,没什么太大追求,疼爱以宓也是完全出自真心,更没有任何利益上的考量,以宓和他们相处时也一直都十分的放松,不像对着别人甚至包括魏国公夫妇两人那般心底其实一直都带着隐隐的戒备。以宓一愣,然后就想起了那一次沈铎所说的什么韩三姑娘的话,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必要,夏家人又碍不着事,而且他们以后也只会越来越消停。”而且,夏家其实极好控制,反而她若是过继到国公府,国公府的爵位止于韩慎远,将来到底会如何很难说,说不得会将二舅二舅母都牵扯进去,扰乱他们的生活。穆元祯听她拒绝也不再就此说什么,他想起了另一件事,就道:“阿宓,过几日我将我以前贴身的一个老嬷嬷于嬷嬷还有王府的一个管事侍女送过来给你,还有燕王府所有下人的名单记录,燕王府这些年的账本,你嫁来王府之后就要接手打理王府,你先了解下也好过届时一无所知。不过你不必担心,王府内务并不复杂,下人中但凡有不喜欢的你换了也就是了,一些规矩也可以重新定过。”京中的燕王府其实穆元祯并没有住过多久,他自十五岁便去了军中,十六岁就去了北地藩地,这么些年京中的燕王府一直只住了些下人,内院便是一直由管事侍女千苓协助他的乳嬷嬷郑嬷嬷打理,这两年他住在京中因为府中没有女主人亦是如此,以宓嫁到王府,所有事务自然要移交给以宓。以宓点头,王府之事,傅先生虽对自己简单说过一些,但却只是主要的一些人和事,具体内务还是需要王府的管事嬷嬷和侍女转交的。燕王府。“姑母,听说王爷吩咐,明日让千苓姑姑去夏三姑娘那里,姑母……”郑绮的话还未说完,郑嬷嬷便抬头扫了她一眼,目光慈爱却带了些了然和不赞同,让郑绮的脸就是一红。郑嬷嬷是燕王的乳母,她原是燕王生母闵后的宫女,丈夫姓云,也是宫中侍卫,只云侍卫一次跟随身为太子的庆源帝出宫办差,半路遭刺客刺杀为保护庆源帝而被杀身亡,遗下了一长女一幼子,而她的幼子少时一次入宫,穆元祯随手将宫人给他的糕点赏给了他吃,却不想那糕点有毒,虽太医尽力救治,但那孩子拖了些时日还是不治身亡了。因着这些旧事,穆元祯对郑嬷嬷很是内疚,也对她十分的宽容和信重。但郑嬷嬷虽得穆元祯信重,却极有分寸也很忠心,她性格一板一眼,极少自持身份就狂妄自大,为自己或自己亲戚谋私利,更不曾因其夫和其子的死而心中有所怨恨,反是把燕王看得大过天。而此时说话的小姑娘郑绮则是郑嬷嬷的兄长之女,郑嬷嬷的长女云书月早些年出嫁之后,他兄长怜郑嬷嬷身下无子女陪伴,便将郑绮送了过来给郑嬷嬷当女儿般养着,也算是聊解膝下寂寞,郑嬷嬷得了燕王同意,便将她接到王府一直跟自己一起住着。郑绮生得不算十分标青,但粉面桃腮,大大的杏眼水汪汪的也十分娇俏可人,性格也活泼玲珑,在王府里很得嬷嬷侍卫们的喜欢,就是王府长史那严肃老头,因也算是看着郑绮长大的,对她多了几分喜爱。只是此次燕王回京之后,郑嬷嬷却渐渐发现侄女对燕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虽然她劝也劝过,奈何郑绮却是嘴上应着,那心却怎么也收不住。郑嬷嬷想过送郑绮出府,只是郑绮苦苦哀求,道定是会收了心,不会做什么逾矩行为,郑嬷嬷想这王府爱慕王爷的侍女也不知凡几,她到底也不舍得侄女,便也就罢了。郑绮抱了郑嬷嬷的胳膊道:“姑母,我知道,我,我只是有些好奇。我听说那夏三姑娘容貌倾城,无怪得王爷对她这般好,连于嬷嬷和千苓姑姑都先送过去给她使。”虽然极力掩饰,语气中到底带了些酸意。郑嬷嬷伸手拍了拍她,道:“她是未来的燕王妃,以后内要服侍好王爷,打理这王府中馈,外还要和外面各府夫人交际往来,王爷提前把于嬷嬷和千苓送过去让她先熟悉熟悉王府的内务,也好过将来一无所知。”郑绮嘟了嘟嘴,低低道:“也不知道她性子如何,好不好相处。”郑嬷嬷手一顿,低头看了看侄女,叹了口气,道:“绮儿,王妃娘娘她是主子,我们只需要听王爷的吩咐好好服侍她即可,哪里可以说什么她性子如何,好不好相处这种话。且前些日子我已经跟你父亲说了,让他给你相看些好人家,待你定了亲事,就接你出府,王妃娘娘如何,再不和你相干的。”郑绮咬唇,见过燕王那样的人,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让她甘心去嫁?哪怕不能嫁给他,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时时能看上他一眼,听他说说话,她也甘之如饴了。且她自认品貌不差,又自幼在王府长大,见识非一般人等可比,以她们郑家的门第,又说不上特别好的人家,她哪里能看得上那样的门第?就是她父亲,也是乐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