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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如何想的?”淮宁脸上的血色顿失,抓着椅子扶手边缘的手微微颤抖。她咬了咬牙,最后却还是倔强的微仰了脸,带了些颤音道:“我不会让驸马纳妾的。”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妥协,都可以放弃,可此事她绝不会。她大约是误会了以宓是为了依玥,想逼她依了南阳侯夫人替驸马纳妾吧。以宓听她这样说,神情反而缓和了一些。她“嗯”了声,道:“不纳便不纳吧。你既然打定了主意,便直接和驸马说吧,我会召见南阳侯夫人,让她不要再在这上面打什么主意。”淮宁听言面上并无丝毫喜色,反是有些狐疑的看向以宓,神色防备又疑惑惊惧。这种家务事,夫妻之事,以宓还真不擅长插手。她处理这事不过是为着穆元祯,也丝毫无施恩之意。她继续道:“你不必担心,你皇叔会敲打南阳侯,驸马除非是不想要南阳侯府的爵位了,他不会再打纳妾的主意的。”只是你们夫妻之事,总得你自己去善后。淮宁听到是穆元祯插手了,神情才放松下来,她对以宓戒备,却还是信任穆元祯的。“至于过不过继,过继谁,那是你和驸马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商量。但依玥的孩子,你是知道依玥的性子的,她是不可能相让的,与其闹得侯府家宅不宁,你若真想过继,还不如另寻个心甘情愿的。”依玥仗不仗自己的势都一样,她骨子里就不是怕事肯妥协的。看淮宁似对她这话有所疑虑,以宓没等她开口,就又道,“至于南阳侯和老夫人关于爵位的顾虑,此事陛下会处理,我不知他有何打算,但你亦不需知道和插手。”这事怕是不会顺了南阳侯夫人和赵睿的意,淮宁知情和插手了,对她并没什么好处。淮宁平日里虽行事算不得多聪明,但却也不蠢,她自然知道以宓这般说的原因。她听完以宓的话这才终于放松了下来,不过在以宓打发她回去之前,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唇,还是开口低声解释道:“锦园的那个洒扫婆子,不是我命人抽调她走的。”以宓一怔,随即就淡淡道:“我知道,这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只是你身边的人,也该好好清一清了,不必因着谁谁是谁送过来的,和谁有什么关系就诸多顾虑,留在身边,说不得将来就会酿成什么祸事。”第96章淮宁的脸一红。她本来就是个多心的,以宓此时语气冷淡又意有所指,令她一时之间也不知她到底是在说她身边的丫鬟婆子,还是在说……淮宁想到闵流妘。当初她开口跟以宓提议到皇庄来,还办什么赏花宴,都是因为和闵流妘聊天之时闵流妘提到以前大周上巳节的这个传统……淮宁便鬼使神差的把此事记在了心上。一来她想借此亲近一下以宓,也让馨姐儿和阿意他们多亲近亲近,二来她也隐约知道闵流妘怕是想借此接近成昭帝,她心中未尝没有投机取巧侥幸的心态–闵流妘和她亲近,若是闵流妘做皇后,对她来说比以宓在那个位置上要强多了。反正闵流妘不成事对她来说也没什么损失。当然,那时她尚不知以宓已经怀有身孕,不知竟有人这般大胆,竟在皇庄暗算以宓……想到这里她心里却是猛地一惊,闵流妘……她自小就身在宫廷还没生母,对宫闱内害人的小手段听过的不知凡几……她心思转了几转,面色已经由红转白,手脚都开始发凉。以宓瞅着淮宁又突然面色大变的模样,也不知她心思转到什么地方。她实在不喜欢淮宁这样黏黏糊糊的性子。淮宁心思急转,欲言又止,这时外面半秋走了进来,小心行到以宓身边跟以宓低声回报道,云南王世孙身边的乳母和嬷嬷带了小世孙陈阡在外请见。以宓点了点头,让她出去在外招呼着,然后看了淮宁一眼,正待开口将淮宁打发回去,淮宁却咬了咬牙,不顾以宓的眼色,开口道:“皇婶,这些日子表姑……闵二姑娘和馨姐儿玩得极好,当初我提议来这皇庄,也是闵二姑娘提点我说馨姐儿极想来皇庄赏花。”“我……都是我的疏忽,现在想来,馨姐儿还小,她又没有在这个季节来过皇庄,如果不是有人在她耳边唆使,她如何会好端端的就想来皇庄?”若是暗害以宓之事真是闵流妘所为,自己再撇不开关系。她原以为闵流妘想过来皇庄只是为了寻机会见成昭帝,当真想不到她竟胆大包天直接就敢害以宓……且她刚来京城没几个月,如何能有这样的手段?淮宁心乱如麻,她不想搅和到这种事情来,解决了驸马的事情,她只要好好的做她的公主就行,一点也不想掺和到这些烂事当中。以宓定定看着淮宁,直看得淮宁心头越发发慌,她低下头来,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才总会顺了闵流妘的意思去行事。以宓道:“我知道。你且下去吧。只是,淮宁,你记住你是先帝唯一的公主,不要莫名其妙做了别人手中的刀,还是替人顶罪的刀。”淮宁听言面色雪白,眼睛里的泪水就不听使唤的不停冒出来,她此时的委屈和伤心已经盖过了悔恨,只恨不得大哭一场。这还委屈上了,活像别人怎么欺负了她似的。以宓瞅着淮宁,很有点无语。她叹了口气,道:“你先下去吧,先将你公主府和南阳侯府的事情处理好,其他的就别瞎掺和了。”说完让人唤了外面的采衣进来,又冷冷敲打了采衣一番,便让她扶着淮宁退下了。待淮宁离开,以宓却也未直接就召了云南王世孙等人进来,只让人唤了阿意去陪他玩一会儿,自己则小歇了一下。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这才命人传了几人进来说话。阿意也跟着一起进来了,以宓没让人带走他,而是让他坐到了自己身边。陈阡的乳母和管事嬷嬷一进来便牵了陈阡,带着他一起跪下了,跟在后面的还有宫里给陈阡安排的丫鬟多儿。昨日小世孙撒了琉璃珠,今日韩老夫人就在那位置滑倒跌伤,陈阡身边的管事嬷嬷秋嬷嬷是云南王精挑细选放在陈阡身边的,见识亦非同常人,她得到消息之后立时便意识到了不对,忍着心惊召了当时跟在陈阡身边的丫鬟多儿和乳母王氏细细把昨日前后的事情都捋了一遍。这半年来她早就大略知道了成昭帝和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她可是半点都没有侥幸心理,觉得装傻充楞扮作不知情就能将事情含糊过去。捏着掩着,只会令嫌隙更深。这事处理得不好必然还会影响到成昭帝对云南王府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