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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掠过虞锦瑟的脸,就此打住。与他压抑不住的兴奋相反,她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神情似茫然又似无措。夜风一阵阵掠进窗来,她身上的碎花雪纺连衣裙被吹得翩跹摇曳,“锦瑟……”他观察着她的脸色,问:“你在想什么?”“这事太突然了……”虞锦瑟目光放空地看着窗外,神情有些呆呆的,像是极度震惊后的手足无措,“我还没回过神来……”“那我刚才的话,你怎么想?”虞锦瑟摇头,没有片刻犹豫。“不愿意?”沐华年一怔,没料到她是这样反应,“你是不愿意结婚,还是不愿意……”话音低了低,“要这个孩子?”虞锦瑟低下头,将脸埋在膝盖上,她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不会同你在一起。”沐华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瞧她:“可我们现在有孩子了,怎么能不在一起?”“有孩子就必须在一起吗?”虞锦瑟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沐总,有孩子跟结婚,完全是两码事。”“你能不能别叫我沐总!”沐华年皱眉,过了会又问:“你的意思是,要这个孩子,但不跟我在一起。”虞锦瑟咬着下嘴唇,点头。“为什么?”沐华年的口气激动起来,“难道你要做个单亲mama,一个人带孩子?或者,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去嫁人?不,不可能,你休想。”虞锦瑟没回话,缩在沙发上,抱着趴趴熊,一味沉默。沐华年站在窗台,摸出烟盒,刚抽出一根,余光扫扫虞锦瑟,又将烟放了回去。他走过来,坐在她身旁,似乎有些焦躁,口气却放软了一些,“锦瑟,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回到我身边,告诉我。”虞锦瑟看着窗外的夜色,声音有些恍惚,“我不要一段没有爱的婚姻,所以我从没想过还会跟你在一起,”“怎么会没有爱,你不是一直爱我吗?我对你的心,你也是知道的……”他慢慢倾过身去,张开双臂,想将她搂进怀里,怕她拒绝,他的动作很轻缓。虞锦瑟却皱起眉,一把推开他,她将双方的距离拉开一步远,苦笑一声,“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清楚,你这么急匆匆地要跟我复婚,是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还是因为tur-3不能再拖下去了。沐华年,你的心太深,你让我觉得惶恐。”沐华年的表情一霎冷去,英俊的脸渐渐浮起一抹笑,唇角上扬,眸里却似有浓重的悲伤浮起,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低声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很伤人。”虞锦瑟默然无语,起身走到卧室,道:“你回去吧,我要睡了。明天下午我会去医院检查,上午有急事去不了。”客厅那边久久无声,沉默的夜半像是一张被拉开的网,笼罩在整个屋内,蔓延到每个角落都是压抑的呼吸。许久,客厅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临去前,沐华年道:“明天下午我来接你。”☆、第七十九话艰难抉择沐华年走后,房间重回寂静。陡然冒出这样的变故,虞锦瑟哪里睡得着,翻来覆去到半夜两点,拨出了莫婉婉的电话,等了三秒,话筒里传来对方已关机。虞锦瑟不死心,又去拨另一个人的,话筒里嘟了几声后,有人接了起来,嗓音还带着半夜被扰醒的惺忪,“怎么了,锦瑟?这么晚有什么事吗?”“樊樊。”虞锦瑟用力握住手机,沉默三秒后开门见山地道:“我怀孕了。”“什么!”那边樊歆的睡意瞬间消散,“怀孕?”思索了一会道:“是沐华年的?”虞锦瑟嗯了一声。樊歆问:“那你现在怎么想?”虞锦瑟道:“太突然了……我还没想清楚,心里很乱,睡不着,所以跟你打电话。”“别乱别乱,有宝宝是好事,我们应该高兴。”樊歆忙安慰她,又问:“这事沐华年知道吗?”虞锦瑟道:“知道,他说要跟我复婚。”樊歆问:“那你愿意吗?”虞锦瑟答的干脆:“我要孩子,但绝不会复婚,我跟他没有可能。”“我理解你,过去那么多伤,再回头,太难……就像我跟温浅……”樊歆话音一转,又为难地问,“可是……如果孩子在没有父爱的情况下长大,也是不好的呀!”虞锦瑟不语,过了会道:“也许我可以给他找个好爸爸呢?”“你指何盛秋吗?得,到时候你们俩结婚各带一个,可就公平了!”樊歆顿了顿,忽然问:“锦瑟,如果沐华年不是出于孩子或者那什么tur-3,如果他是真的爱你,你会不会跟他复婚?”一霎之间,虞锦瑟的心头浮起千百滋味,良久,她对着虚无的夜空摇头:“不会。”樊歆小心翼翼地问:“是因为你不爱他了?”虞锦瑟沉默半晌,低声道:“不,因为过去的槛我跨不过,也因为我们不合适。”是,不合适,这个结果历经了数天的思索,终于得来。早在那天沐华年去z市找她,两人不欢而散后,她一个人在花园里呆坐着想了很久。从最开始的情绪激动到心绪慢慢放平,在最心平气和的时候,她问自己,如果沐华年对自己真有感情,她愿不愿意接受复婚?然而这样理智的情况下,她心里的答案是不愿意,一百个不愿意。为什么?或许因为他曾给的伤害太多太深,她选择谅解,却不代表能够真正释怀。不论是他与季弘谣劈腿的背叛之痛,还是两年前重伤在医院独居一个月的绝望之苦,那是一生的伤,是心头的锐芒利刺,年深日久,伤口表面愈合无痕,可内里早已溃烂模糊,她跨不过这道槛。当然,抛开旧伤,除了爱不爱的问题,还因为不合适。从前当局者迷,她迷茫在婚姻的围城里,一厢情愿的去爱去付出,忽略了一切理智的客观存在。而今离婚了,旁观者清,她才认识到,其实阻碍到彼此的,除了过去的伤痕,还有两人性格的难融。沐华年太难猜,她从来都猜不懂。就像她永远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待她时近时远,时疏时亲,时而冷漠时而暴戾。他对她好的时候,可以举止温柔深情体贴,半夜里冒着寒风穿越半座城市只为了给她买碗牛rou面,可以开着车赶在十二点之前只为了给她一个晚安吻,可以不顾整个公司的非议将两亿巨款直接给她做压岁钱……他好的时候这样好,她甚至怀疑他是爱着自己的。可是每当这个想法刚冒出苗头,他便霍然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