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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没有再见面。”“后来你出生,少良终于没忍住,叫我陪着去喝了你的百日酒,见了见心诚。算起来,你百日酒那天是沈心诚和华少良最后一次见面,你父亲当着少良的面,把他写来的那些信件全部焚烧了干干净净。”“少良后来的确没有再去见你父亲,他忙着用心经营华家,几年间将华家产业做大了好几倍,只是不管家人怎么催促,他都未婚。那年夏天,他说要去登山散散心,临行前将我叫过去,提前拟好了遗嘱,他还对我说心诚最近身体不好,他要去山上古庙为心诚拜拜。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他安排好的,还是老天爷安排好的,他登山的时候山区下了暴雨,少良再也没回来。”“你父亲同少良间的种种,不管两人相识了多久,现在回过头去看,其实不过是刚才的寥寥几句话。他们都恪守了自己做人的本分,少良不管再怎么爱心诚,从始至终都是干干净净地去爱,没有半分强迫,也没有半分为难,他懂分寸,所以只郁结自己,并不去打扰你父亲。你父亲更无过错,心诚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他很爱你母亲,不管是什么处境,都把你和你母亲放在第一位。”我缓不过劲来,张伯给我倒了杯茶水,接着道:“那些年,少良除了经营华家,自己还另外积攒了一笔财富,还置了不少地产,数量很大,相当于华家全部财产的百分之五十,他在遗嘱中,将全部财产留给了心诚。这件事当时在华家很震撼,至今还是褒贬不一。”“后来我带着文件去见你父亲,却发现心诚已经病重,那时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医生说他已经撑不了多久。我同你母亲讲了这些事,你母亲说少良是个至情的人,那笔资产既然是少良给心诚的,她无权过问。心诚走后,遗产又变成了遗产,留给了你。根据约定,要等你三十岁生日时再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怕你承受不住金钱的诱惑,也怕你理解不了你父亲。”张伯讲完,从信封中取出一张泛黄的信纸,双手托着递给我,道:“这是当时少良留给心诚的最后一封信,我在整理少良文件时发现的,看日期,是他进山之前写下的。”我接过信,信中写道:“到最后,我除了财富还是一无所有,就算将全部财富都赠与你,还是不能表达出我对你的珍视。此生已无缘,愿妻儿安康,愿来世相伴。”张伯将文件袋给我,道:“看你表情就知道华睿阳之前什么都没告诉你。那笔财产不是小数目,说到底是从华家出来的。我是外人,琢磨不透华家人的意思,文初,这些事还得你自己去定夺。”我木然问道:“这些事,华家的人都知道吗?”张伯点头,道:“该知道的,都知道。”张伯走后,我接到华睿阳打来的电话,他语气中带着焦灼,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他我晚上会直接过去。我继续在剧院枯坐半晌,望向大堂深处,好像还能听见当初华少良给沈心诚颁奖时喧嚣的音乐和掌声。一晃几十年,当初风华正茂的人都走了。再无回头路。晚上我过去陶桃的酒吧,很热闹,华父、华母,唐烨、唐耀,都在,我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内心却很悲凉,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为了那份财产营造出来的假象,甚至我同华睿阳最初的接触,会不会,都是设计好的。陶桃见到我笑着迎上来,还指了指在台上轻声吟唱的顾雨,道:“那孩子非得过来,说要是不叫他来,他就不来这里驻唱。”我笑着看过去,发现张敏正坐在顾雨对面听他唱歌。看来华睿阳把知道我们关系的人都请来了,不过也好,我正想同张敏讲几句话。我坐到张敏身旁,对她道:“我只知道我的父亲是个中学老师,不知道他还有个名字叫言成。”张敏一怔,微笑道:“我见到你觉得有几分眼熟,也是查了档案才知道。怎么,都知道了?”我点点头,又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谢谢张姐肯把我父亲的剧本给我,也谢谢您一直用心保管。”张敏声音有些哽咽,她道:“我不是为了等你这声谢谢才用心保管,我是怕再没有人记住那个叫言成的人。”大概只有我父亲那种性情,才会写出这种用情执着的作品,写得像耗尽了生命一般。我不敢继续同张敏交谈下去,起身,看见华睿阳朝我走来,我对他笑笑,迎上去,道:“都来了吗?开始吧。”华睿阳一脸欲言又止,我走上台,拍拍顾雨的肩膀叫他下去,顾雨在我身边小声问道:“你没事吧,脸色不好。”我摇头,看看他,笑道:“大概是我太嫉妒你的青春了。”顾雨怔,被我推下台,我试了试麦,然后道:“谢谢大家过来捧场。”我握着麦的手已经开始发抖,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今天我听了一段故事,准确的说是段往事吧。沈心诚和华少良的往事。”话至此,台下一片死寂,有的人已经变了脸色。手指滑过衣侧,还有钻戒凸起的痕迹,只是这戒指,今夜大概送不出去了。灯光下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华睿阳,默默凝望彼此。若这一切都是谎言,你叫我怎么承担。第五十三章在剧院枯坐的一整个下午,翻来覆去已经假想过无数种可能,最好的和最坏的,我都想过。对少良伯父根本无法反感,他的那份深情太沉重,重过财富,也重过生命,如今又成为考验我同华睿阳感情的试金石。那些往事太过苍凉,逝者带着未圆的夙愿离开,我却觉得羡慕。许你一生,诚实耿直地一直守望,单纯得毫无瑕疵,真的很羡慕。还有,我真的很想念父亲。我从剧院离开,起身赴宴的时候,心里恐惧得要命,不过我不想再逃避,还是那句话,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就算不给自己一个交代,也要给父辈们一个交代。在众人的注视下,我紧紧握着麦站在台上,讲完那句话之后却再也无法张嘴继续说下去,嗓子像被卡住,我高估了我的胆量,现在我其实真的害怕得要死,那笔钱财本就不是我的,得到也好失去也罢,对于我其实都无所谓。我怕我真的一直活在他处心积虑营造的谎言中,我恨他为何一直瞒着我,直到我已经陷得这般深。站在台上,已经越想越绝望,看来老天爷真的不愿眷顾我,将我每次投入的感情都玩弄成天大的讽刺笑话。聚光灯下,我独自站在那里,突然就慌了神,一直自诩能稳得住的沈文初,哑然无语地在那里慌了神。手突然被握住,耳畔是华睿阳熟悉的声音,他站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