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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铭浩推到一边,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张一得:“差不多得了,弄出人命我看你怎么收场!”文菁菁不愧是女中豪杰,一开口,气场就和吕铭浩截然不同,她毫不避讳张一得的目光,反倒把张一得瞪得缩回了手。张一得嘴上仍不依不饶骂道:“把你的人看好!别他妈瞎掺和!这张涂两家的事,跟姓吕的没关系!”文菁菁知道他就是耍耍嘴皮子,并不拿正眼瞧他,转而去看吕铭浩。“没事吧?”文菁菁扒掉吕铭浩的外套一看,雪白的衬衣染红了一片。吕铭浩呲牙咧嘴地叫:“疼!”一旁李树仍旧不动声色观战,听见吕铭浩叫,从玩着的魔方上抬起头来,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吕铭浩哪还有空跟他耍贫,赶紧躲到镜头后,脱了衣服,乖乖地让文菁菁给他上药。张一得恨恨用手指着吕铭浩:“没你事!你他妈少管闲事!”要不是记挂着过去的情份,赶明儿非找人把他卸了不可。节目组的摄影师给他狰狞的面部来了个特写。张一得烦躁地挥挥手:“滚!”张父走过来,数落了他几句。他终于安静下来,拿起手机坐一边看起来。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大门,眼里露出惊恐的神色。“叩叩叩!”靠近的工作人员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门外站着个穿校服的小学生。“叔叔好!”小男生礼貌地朝他行了个礼。这孩子袖口上捌着三道杠,一看就是班干部。“有什么事吗?”工作人员紧张地回头看了看,心里猜测着这孩子的目的。孩子从书包里抽出一个大信封递过去:“楼下一个叔叔让我把这个送上来,并且要我传一句话给你们。”“什么话?”“他说,如果你们迟迟做不了决定的话,他会每隔一个小时送同样的东西过来。”孩子说完这话后,又行了个礼便走了。涂止明将信封拆开,只见里面又是一张A4纸,与上次不同的是,这张纸上什么也写,只是包裹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东西——指甲。“雅雅!是雅雅的指甲!”张母刚从卧室床上摸索着下来,一看这东西,又要晕过去。所有人都脸色苍白。这就是刚才绑匪在视频中从张晓雅身上削下来的东西。如果涂止明迟迟不同意交出涂红绣,那么,每隔一小时,张晓雅都要遭受一次这种切指之痛!毫无疑问,绑匪在拷问涂止明的良知。所谓十指连心,正常人哪怕是手指撕破点皮都痛得死去活来,何况是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人硬生生切掉指甲。视频上的弹幕很快出现言辞激烈的话语。“快把涂红绣交出去!”“不敢交出你妈你怎么不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张一得突然想到什么,推开众人就往楼下冲。那小学生说信封是楼下的人给的,那也就是说,绑匪才刚走不久。然而当他飞快地跑到楼下后,却什么也没看到。他不死心,沿着小径一路向大门跑去,门口也什么都没有,除了几个中年大妈一如往常地聊着今天的八卦,只不过八卦的主角变成了张晓雅而已。张一得气极败坏地向墙上重重踢去。看来绑匪对小区的地形也很熟悉,否则不会这么快逃脱。他迅速打了个电话,然后返回楼上。十五分钟后,十多名凶神恶煞的小混混敲开了涂家的大门。“你们想干什么?”涂止明一见来人的打扮,立即警觉起来。为首的胖子一身腱子rou,赤着胳膊,光头,鼻子和耳朵各戴着几个银耳环,靠近左耳的面部刺着一条黑蜥蜴纹身。他手里拿着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正吧嗒吧嗒地挥舞着。站他后面的青年个个染着杂毛头发,身上有刺青,有的手里拎着棍子,有的叨着烟,手插在口袋里。“你就是涂止明?”胖子歪着脑袋,流里流气地问他。涂止明尚未回答,屋里张一得探头叫道:“肖扬,别废话,就这小子!给我往死里打!”叫肖扬的胖子瞪着眼珠,上下打量了涂止明一翻,甩起绳子就要开抽。涂止明反应倒快,马上甩门往屋里撤退,不想张一得挺身挡在他身后,令他无路可退。小混混一涌而进,来者不善。“快,把东西都搬开,别砸了设备!”文菁菁当机立断,指挥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将直播仪器都移到角落,给他们留出空间。张一得冷笑一声,从肖扬手里接过绳子,在手里卷了几转,毫不犹豫地大步朝角落的涂红绣走去。涂红绣惨叫起来:“报警!止明快报警!没有王法了,没有王法了啊!”涂止明赶紧退回来,护住他妈:“你们干什么?这里是我家,不许你们乱来!”张父一看这架势也慌了。初中的时候张一得就开始学坏,他班上有个同学混社会的,据说还拜了大哥,张一得由于家里管得严,并没有真正地混过社会,但和这位同学一直要好,有什么为难事,都是这同学帮他摆平。这同学高中缀学正式投在A市最大帮派青龙帮门下,名义上是五道口一间酒吧的老板,但暗地里,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做。这位同学,就是此刻站在这里肖扬。张父没想到,张一得竟然还和肖扬保持着联系,心里说不害怕绝对是骗人的。但即使害怕,他还是死死拦在儿子面前,不让他再前进一步。“这是犯法的事!你不能继续错下去!”张一得望着头发花白的父亲,惨淡地笑起来:“爸,要说犯法,他们眼睁睁看着我姐去死而不救,不是应该同罪吗?”“那你也不能做这种傻事!”张父怒道。“爸,你才是在做傻事。”张一得说,“你想想看,一直在这儿直播呢,要是这儿真有王法,警察早就出动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你看看那,”他指着茶几上的电脑,视频上的画面一直停留在晕厥的张晓雅身上,再也没有任何变化。张晓雅就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你看看,倒在地上的是你女儿!你就不心疼吗?绑匪已经放话了,如果不交出涂红绣,姐就要每隔一小时受一次这样的折磨。你怎么忍心啊爸!”张父内心激烈地挣扎着。他并不是没有想过用强迫的手段逼迫涂红绣就犯,但他人民老师的身份不允许他有这种想法,他只能压抑着,生生忍受着失去女儿的痛苦。张一得又说:“爸,大不了这样,你把眼睛闭起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他说话的时候眼里露出决绝的勇气,张父看看张母,老伴已经哭得坐到了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僵持十多分钟后,张父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