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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之劳算不得什么。”更多人纷纷表态,“石中火天性凶戾,不易控制,我等根本不希望自家那些修为不够的后辈子弟去争此物,既然阳差阳错属陈禾所有,也就罢了。”“当然要是能带回来,让石中火改主意不要陈禾了,老夫也不介意养着一团火玩玩…哎哟,怎么打人呢,欺负我不是以武入道的么?”乱哄哄的闹了一阵,总算有人说到了正经事。一位身披袈裟的光头禅师,合掌向释沣说:“老衲尚有数颗千年菩提,释沣道友不妨将念珠留下,每日清晨,老衲可用菩提子与七佛塔代你于黑渊潭修行。”释沣闻言有些迟疑。黑渊谷主帮腔:“灵果大师修为深厚,七佛塔是他本命灵宝,镇得住黑渊谷潭阴寒之气,你又淬炼那串念珠多年,辅以千年菩提,与你亲身所在没什么区别。”话虽如此,二十一年,每日不息,为枉死的徒儿所做的修行,终究是要缺了。释沣有些怔忪,他刚才做出带陈禾出谷的决定时相当果决,那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只是扪心自问,是死去的人,不如活着的人么?释沣缓缓褪下腕上念珠,双手托起,慎重的交给灵果禅师。后者接过后再次合掌,与众修真者一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释沣洞府门口。直到再也看不见他们踪迹,释沣才解开洞府门口的隔音结界,匆匆将东西收拾了一遍——多半都是陈禾日常用的,释沣来黑渊谷就是孑然一身,有什么可带的?于是这日陈禾练功完毕,起来看见的却不是热腾腾的食物。“…师兄?”陈禾小心翼翼的瞄好像在出神的释沣。以陈禾金丹未成,即将筑基圆满的修为,已经不该再吃人间烟火食,但释沣与黑渊谷的所有人都觉得陈禾年纪还太小,尚在长身体的时候,宁可压着他的修为不提升,也不赞同让陈禾辟谷,反正金丹结成的时候,都要洗经涤脉一次。陈禾又不像那些世俗求道者,需要注意体内杂质,以求结丹顺利。陈禾自身天赋不错,有一个好师兄,更有大群看着他长大的“前辈高人”,结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没有不成功的道理。陈禾很规矩,他担心自己“打搅”释沣的走神。根据玉球的提示,释沣有许多不忍回忆的过去,陈禾每天都一遍,并牢牢记住十五岁自己留下的提示,不要提起,师兄回想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惹师兄伤心。当他看到释沣忽然转头望向自己时,一惊本来准备忍着不说的话就脱口而出:“师兄,我饿了。”释沣醒然。对了,陈禾还什么都不知道。他摸摸师弟的头发,握起手把陈禾带出洞府。“咦?今天我们要换地方吃饭吗?”陈禾疑惑的跟着走。路过棠梨树林,涉过山溪,越走越远,陈禾数过一个又一个山壁上的洞府,还愣愣想着释沣是不是准备找谁算账,忽然脑门一凉,整个人就像从水中穿了过去。不等陈禾反应过来,眼前景物急剧变化,风声赫赫。等到脚踏实地的时候,视线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一座高大古朴的城门,拱门上端端正正三个大字:云州府。陈禾傻眼,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的时候把想出谷的事说了出来,否则为什么他只是说饿了,师兄就把他带到了城门口。难道是要进城去酒楼大吃一顿?陈禾抬头看释沣,小心翼翼的说:“师兄,今天不是我生辰。”第7章进城云州郡位于西南边境,这里有许多异民族来往,有头裹梨锦帕穿黑色百褶裙的异族女子,也有斜挂弓箭腰系皮革的山中猎户,提着藤篮卖花的少女粉嫩手臂上套着四五个银镯,头上插着精巧银饰,笑声清越动听。这还是在城门前排队等着进去的,挑担的货郎,家丁仆佣环侍的青呢小轿,异族人抬着的滑竿,赶驴子拖车的卖柴者,更有一队押着镖车的跑江湖汉子,粗声大气的谈笑风生。世间百态,行商走卒,看得陈禾目不转睛。待得排到高大的城门洞前,见云州城兵丁挨个检查进城者路引时,陈禾这才一滞,赶紧扭头看自家师兄。释沣目不斜视,淡定的顺手递出去——树叶?!陈禾瞠目结舌的看着守门兵丁接过树叶,神色如常的检查一番,甚至话都没多问一句,要了几块铜板的进城税,就放行了。对于师兄身上有铜板这件事,陈禾并不奇怪,毕竟他每日吃的穿的,也都是傀儡用世俗钱币去集镇上买的。没有哪个修真者买东西不付钱,甚至大部分魔修都不会用石子充作黄金欺骗凡人,只因这世间万物都有因果,虽然大部分都微不足道,但抵不过命运弄人。万一自己一次没付钱,导致那个普通人那日三餐不济饿死了,那人偏偏又命中注定十数年后出将入相?修真者夺天地灵气为己有,本来就是天道的眼中钉,不想渡劫的时候被劈死,也不想被天道命数坑死的话,还是安分守己比较好。不过,要是遇到石中火这样的天材地宝,许多修真者宁愿冒着惹麻烦的风险,也想抢夺一下,大家都怀着侥幸的心理,没准自己就走了大运呢?只要利益足够,原则也可以酌情丢掉嘛,同样的道理,只要不是囊中羞涩,修真者不会为省几个钱,就去冒在世俗欠下因果的风险。陈禾进了城门就把那片树叶抢到手中。任凭他怎么看,这都是很普通的一片叶子,是黑渊谷棠梨树上掉落的。“障眼法?”陈禾追问。释沣点头,没有急着走,示意陈禾停下来在城门口逗留片刻。果然不出一会,陈禾就看到数个离奇景象:矮子乞丐把手里破碗递给守门兵丁,青衣道姑摸出一块手帕,小孩交出了糖葫芦,甚至有实在找不到杂物的老头一跺脚偷了前面大婶头上的铜钗,过关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插回去,技艺高超,大婶连发髻都没散。“哈哈哈,好蠢,他不能用铜板变一下路引吗?”陈禾笑得前仰后合。刚进城门的老头耳聪目明,闻声恍然,随后恼羞成怒的瞪了陈禾一眼,嘴里嘀咕:“这是哪家小辈,如此不懂尊敬长者,也不知——”声音戛然而止,老头瞪圆了眼睛看陈禾身边的释沣。老头干笑两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僵硬的原地后退两步,见释沣没反应,老头立刻一溜烟跑了。陈禾围观了全过程,颇有深意的回头看了释沣一眼。看来师兄很厉害呢!可惜没办法记下来,让明天的自己也知道。眼珠一转,陈禾想到自己身上其实是有第二颗玉球的。手腕那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