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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牌亮个干净,让他没有谈判的筹码,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牵制中。而后用这样折中的方式,说服他与他们合作。如果他不答应,那么今日两人谈话之事,恐怕也会传到舒王的耳中,到时候他便里外不是人了。“说吧,你要我做什么?”虞北玄妥协道。李晔凑到他的耳边,对他说了一番话,然后便行礼离去。常山这个时候才走回虞北玄的身边,他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两人的谈话,不由地问道:“主上,那个人都跟您说了什么?”虞北玄望着头顶蔚蓝的天空,生平第一次觉得,像被人困在山谷之中,举步维艰。这种感觉大体跟上回广陵王出征河朔,知道他要暗算自己,却又要应对三镇兵力时差不多吧。“东宫那边好像知道了我们的布局,想要我投诚。”虞北玄平静地说道。常山吃了一惊:“可,可您是舒王的人啊?咱们辛苦了这么久,难道是为他人做嫁衣?何况,您之前还暗算过广陵王,他们能摒弃前嫌,相信您吗?”虞北玄摇了摇头,手拍着栏杆:“你以为他今日来找我,就不会让人看见吗?说不定此刻都已经传入了舒王的耳中。大战在即,谁都不敢掉以轻心。舒王本就多疑,对谁都无法全然信任。他们的离间之计,逼得我不得不为自己打算。”“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常山问道。虞北玄负手走下城楼,说道:“备马,去舒王府。”与此同时,李晔在正德门城楼上私下与虞北玄见面的事情,果然通过齐越之口,传入了李谟的手中。彼时李谟正在给笼子的鸟儿更换鸟食,闻言只是笑了笑:“他们果然还是很看重靖安的,觉得本王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了他的身上。”齐越在他身后说道:“可属下不明白,您这话的意思,难道不是如此吗?”李谟回头看了齐越一眼:“你记住一件事,在这个世上,任何人和事都没有绝对。你所能相信的只有自己。我的确看重虞北玄,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但我也留了后招,派人去淮西抓他的老母亲。万一他敢有二心,我不会客气。”齐越以为自己参与了舒王府所有的事情,没想到舒王竟然还背着他做了这些,脊背有种发凉的感觉。果然如他自己所说,不会把所有筹码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属下还得知一件事,公子的隐藏身份,很可能就是那个玉衡。”齐越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广陵王府的眼线才会说,频繁看到公子去找广陵王。而且今日公子也是很轻松地就躲过了城楼下的士兵,去见淮西节度使。”听到这件事,舒王脸色都变了。他一直苦苦找寻的死对头,居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件事有多讽刺!这小子想必是自己也不想藏了,索性就把所有的疑点都暴露给他这个老子看,就想看看他知道以后会是什么反应。李谟怒极反笑,将手里装着小米的瓷碗放在一旁,坐在栏杆边上:“为了让他安分一点,你去骊山一趟,把那个骊珠郡主给我带到舒王府来。若遇到反抗,不必客气,不要伤到人就是了。”齐越愣了愣,那位算起来可是舒王的儿媳,云南王妃的女儿,舒王竟然要抓她?儿子还没认他,这么一来,恐怕父子两人更是势如水火了。说起来,舒王当真是凉薄到骨子里,一点情分都不顾。但齐越跟了他这么多年,深知他的心性,也没说什么,领命离去。李谟逗了逗鸟,心情丝毫没有被影响。事到如今,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通往至尊之位。就算是骨rou至亲,也会有背叛,也会有异心。等他做了皇帝,将天下江山送到那小子面前,难道他还会拒绝做储君吗?天底下没有这么傻的人。过了不久,虞北玄便到了舒王府,亲自向李谟解释李晔来找他的事。与其让别人说,叫李谟起了疑心,倒不如他自己坦白。当然关于李晔的身份,李谟并没有公开,所以虞北玄还不知道。李谟听完之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靖安何需多言?本王自然是信你的。计划照旧便是了。你不用有后顾之忧,你在淮西的老母亲,本王也会替你好好照顾的。”虞北玄顿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有您照顾臣的母亲,臣自然没有后顾之忧,唯有效犬马之劳。若没有别的事,臣先退下了。”李谟挥了挥手,继续逗鸟。虞北玄镇定地走出府门,却在下石阶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险些跌落下去。还好常山眼疾手快,上前将他扶住,问道:“您这是怎么了?”虞北玄低声道:“快派人回淮西救老夫人。”虽然为时已晚,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不做。第116章第一百一十五章长安的天气越发炎热,马上又要到端午节了。嘉柔和玉壶商量着包些粽子来吃。以前在南诏的时候,包粽子的都是崔氏和阿常,嘉柔每年都要吃好几个。今年不在家中,只能自己动手了。一大早,嘉柔便带着玉壶和云松到厨房里头。厨娘们看到她亲自来了,都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嘉柔对她们说:“你们忙你们的,我只是来包几个粽子。”厨娘小心翼翼地问道:“要我们帮忙吗?郡主千金之躯……若是被郎君知道了,恐怕会怪罪我们的。”嘉柔摆了摆手,笑道:“我跟他说过了。粽子得自己亲手包,才显得有心意。你们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她这么说,厨娘们才放心,各自散开去忙碌了。昨日,嘉柔他们摘了芦苇叶,玉壶在盆子里仔细清洗,说道:“孙大夫还真是贪玩,一大早又出去了。他都二十好几了,看上去还像个孩子一样。云松看着比他可靠多了。”嘉柔看向厨房外面正认真淘米的云松,挽起袖子,撞了撞玉壶的肩膀:“怎么,喜欢人家?”玉壶的脸一下子红了,慌乱道:“郡主乱说什么呢!谁喜欢那样的木头。你看他傻乎乎的,什么事都不知道。”嘉柔笑而不语,将洗好的芦苇叶放在一旁晾晒。昨夜她问李晔想不想吃她亲手包的粽子,李晔没有回答,只是拼命地咬她的耳朵。弄得她耳朵到现在还痒痒的。忽然,身后传来云松的声音:“孙大夫……您回来了……”话音还没未落,孙从舟已经几步跨进厨房来,不由分说地拉起嘉柔的手腕,带着她往外疾走。“你这么着急带我去哪里?”嘉柔手还是湿的,身上穿着围兜。“来不及解释了,云松去准备马车,玉壶去收拾行李,只带些必需品。我们轻车简从,即刻下山。”孙从舟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云松和玉壶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