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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话行不行?”“我又没到处瞎嘚瑟。”“你——”陈菁推门出去,陆珠儿气得跳了起来:“真埋汰死人了!”孙婷扯了扯她袖子,指指江溪,努努嘴:“别说了。”“小溪,你怎么不生气?”江溪慢吞吞地翻了一页,手里的奥数题就在这几句话了做了一大半,愣了愣才抬起头来:“有什么好气的,还不如多做几道题。”她不是天才。就算是被醍醐饮提升过的脑子也没到鬼才的地步。孙婷隐约知道些她的心思。两人共同经历过最可怖的一段,孙婷作为同桌,太知道从前的江溪什么样,现在的江溪什么样。如果说以前她还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儿,现在的江溪……就像个成年人,冷静克制到了极点。上课从不分心,作业全部抽空在白天做完,挤出来的一点碎片时间都会用来刷奥数题,在其他人嘻嘻哈哈玩乐时,永远只看到江溪俯首做题。有几回在路上,她都发现江溪在神游,一问才知道人是在思考一道奥数题的解法。天道酬勤。孙婷相信这样的江溪会成功,而在成功后,此时所有的嘲讽,都是甩在轻贱者脸上的巴掌印,是她过去加冕的勋章。晚上全班人热热闹闹地吃完一顿湘湘记,纷纷安慰江溪别将陈菁的话放心上:“江溪,你这样已经是很多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成就了!”“哪至于。”江溪笑了笑,她没说的是,学生时期看来巨大的荣誉放到将来,也不过是小小的一个点。“再见,江溪!”“再见!”“再见!”吴桀特意留到了最后。江溪瞥了他一眼,“怎么?”“我……我爸说,改天请你吃、吃饭!”吴桀踢了踢脚下的石子,脸上是欲盖弥彰的窘迫。“不必了。”少女平而淡的眼神,如同这大街上呼啸而过的冷风。吴桀心底发冷,他强装镇定地吐了口气,知道自己是再一次被拒绝了,点点头:“……祝你好。”少年泄气地垂下了肩膀。“也祝你好。”江溪有一刻认真地看着吴桀:“吴桀,不必在我这停留。”少年惶然地移开视线,抿了抿嘴角,心里有一点茫然、一点绝望:他已经遇见过最美的花儿,以后……还能碰上入眼的花儿么?“再见。”“再见。”月亮照得人心底格外敞亮,刚才还暗示挽回的少年不一会就被江溪抛到了脑后,手比划着一道几何,江溪慢慢地往回走。少年走到中途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少女纤瘦苗条的身影,渐渐隐入璀璨的街灯,遥远得仿佛一个梦。吴桀“切”地笑出了声,捂着眼睛站了会,掌心渐渐有了湿意。电话响,少年掏出电话,按掉,又响,再按,接着响,吴桀知道自家老爹的德行,干脆接了起来,带着鼻音:“……喂?”“你小子……”电话那头吴爸粗犷的声音小心翼翼地放缓:“失,失败了?”“恩。”吴桀摸了摸街边的路灯,冰凉的触感从指间一直传递到心里。“失败就失败了。儿子,就当买个教训,你还小,总会碰到更喜欢的。”做老子的,总是更心疼自己儿子。“可我碰见的,就是最好的。”“臭小子,你才多大?就知道最好了?”吴爸话锋一转,又鼓励少年人:“再说,你老爸活那么久,就没见过推不倒的墙,就你现在,连个好大学都上不了,埋汰!难怪人小姑娘瞧不上你!”“现在可不流行古惑仔了。”吴桀嗷了一声:“爸!”夜晚,声音传出老远。冷风刮过,可吴桀突然觉得不那么凉了,冰冷的四肢在吴爸粗狂的一言一语里重新缓了过来。走远的江溪始终不知道,她的拒绝改变了一个少年的人生轨迹。她脑袋塞满了奥数,空不出闲暇来思考情爱,直到第二天,李诗意带来了一个消息。大清早的,天还微微亮,李诗意就像小鸟一样扑过来,带着冬日萧瑟的凉风。江溪连忙躲开:“大清早怎么这么rou麻?去去去,抱你家秦兔子去!”秦晋义推着车,三千分头抹得光亮,显得眉毛越发凛冽:“谁兔子?江同学,你说清楚了!”江溪做了个鬼脸,她在李诗意和秦晋义面前明显要放松很多。李诗意干脆挎了她手,两人亲亲密密地走到一块:“我跟你说,今年奥数的冬令营名单出来了。”“省一不都有资格?”“但下个月初就开了!”江溪这才懂她的意思,这月底才期末考,月初开班……她蹙了蹙眉:“也就是说期末考一结束,就得赶过去了?”三百名省一都选入奥数冬令营,持续时间十天,半天上课、半天考试,十天后进行新一轮的选拔赛,前三十名才进入省队。之后省队会拉去B市,进行一场全国性的决赛,简称国决,综合所有科目的五十名,譬如数学、物理、化学、生物、信息都轮一圈,依次往后,统共决出五十个名额,这最后选出的,才叫国金。所以当初江溪剑指国金时,师太才会那么错愕又……惊喜。能得国金的,不论在哪一行业,都是未来的佼佼者。“是啊,”李诗意点点头,“估计来不及等期末报告出来了。”“也玩不到了。”江溪凉凉地看她一眼:“jiejie,你都高三了,就半年的功夫,还想着玩?”李诗意鼓了鼓腮帮,没吭声。时间溜溜达达地往前跑,就在江溪终于考完最后一门的第二天,被江父眼泪婆娑地送到了火车站,李诗意、秦晋义等三个得了省一的学生都被袁铁头领着一块在火车站外的KFC等人。李诗意是第一回见江父,眼睛瞪成了星星眼:“小溪,你爸够可以啊,帅,帅呆了!”秦晋义瞥了她一眼。李诗意立马怂了,江溪领着江父走到袁铁头面前,“老师,路上堵车,劳您久等。”袁铁头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哀怨地看了眼江父一头茂密的“丛林”:“没事。这位是……”江父一边将粉嘟嘟的行李箱给江溪,一边伸出手跟袁铁头握了握:“袁老师是吧?我家溪溪跟我说起过您,夸您教课特别认真负责,她也特别喜欢您。”——江溪垮了脸。她怎么不知道自家老头子还会空口白话地瞎胡掰?她在家可不爱说人的。学坏容易学好难,连老实巴交的老父亲都会忽悠人了。袁铁头被一中年帅给夸了,一听江溪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