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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色x2,片刻,镇定过来,道:“方才是我的错,不该顶撞了沈爷。”“凭什么!”引章的嗓音一如既往纤细柔弱,出口却是前所未见的坚定,只听她接着道,“我们奴才出身,身为下贱,逃不了任人差使的命。但凡主子们还有一点尊重下人的意思,我们也甘愿为他们脑浆涂地了。”脑浆涂地?什么玩意儿?联系上下文,沈鲤想了想,纠正道:“应该是‘肝脑涂地’吧。”引章道:“随便啦,反正公子懂我意思就好。”沈鲤:“……”沉默片刻,沈鲤才开口,“可说出来也不见得有用……”沈鲤突然觉得觉得手上一烫,吓得看过去,却是引章从被窝里抽出了手,握住自己的。沈鲤生怕冻着了人家,连忙要抽身,却让引章握紧了。只见引章眼神迷离,似飘渺到很远的过去,嗓音却一如既往温柔,道:“以前我有心事,公子总能一眼看出,让我一定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我依着公子的话去做,果真日子好受多了。可公子对自己却从来苛刻,凡事都憋在心里。”停顿片刻,引章似下了决心,一字一句道:“以后公子难过,不要憋在心里,也对我说出来,好吗?”沈鲤久久没答,引章着急起来,道:“我虽懦弱,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听听公子倾诉总是可以的……”“不是。”沈鲤中断道,“我在想,咱们这样的关系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嗯?”引章侧了脑袋,一副好奇模样。“应该叫‘相依为命’吧,你跟我,在偌大的沈府。”引章呢喃着这个词语,咀嚼些会儿似乎才明白其中意思,对着沈鲤欣慰着笑了。最起码,不是孤身一人了。第34章第34章之后一个月,沈越沈鲤保持着正常来往,但沈越再没有在水无月留宿。好容易挨到旬休,沈鲤决定向沈越告假,拿定主意便移步鹿柴,才到前院,竟然就看见沈越。只见沈越坐在一张板凳上,手中正削着苹果,一旁,田夫人正躺在躺椅上。偶尔听引章提起,田夫人因高龄怀胎,身体反应极大,常常孕吐不止。而当下却见她神情恬淡晒着太阳,除开脸色稍差外,并无其他不妥。冬日艳阳天,两口子晒太阳。若这是无关乎自己的一个家庭,想必自己也会为这么一幅温馨场面而感动吧。沈鲤咬了咬唇,走上前去,轻声道:“爷。”沈越回头,眼神里有诧异,一时竟没回上话,反倒是原本闭眼的田夫人,闻声睁眼,看见来人,眉眼弯弯,甚是慈爱,道:“鲤哥儿,有些日子没见你了。”那当然,为了避免伤眼,沈鲤交接工作都是在凌晨进行,那时田夫人多在安睡。其余与沈越在一起的时间,也多在官府,沈府里,二人几乎没单独相处过,彼此都在避彼此的嫌。心里这么想,沈鲤脸上笑容却温和得近乎谄媚,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动听,道:“偶尔过来也是与沈爷议论公事,夫人没见才好,毕竟听着伤神。”田夫人点点头。沈越接道:“这个点过来,有什么事吗?”不过一个月,就沦落到没事就别见面的关系了,沈鲤心口酸酸,出口却平静,道:“这三天旬休,我想告假出去一趟。”闻言,沈越也没看向沈鲤。自顾自继续手中工作,只见他刀工熟练,一整个苹果的皮削出连续完整的条状,掉到地面,放在盘里切成块,插上果签,在温水里泡了泡,才递给田夫人,接下来泡了第二块,递给沈鲤,沈鲤正要开口拒绝,沈越似早有预料,一个眼神瞪过来,吓得沈鲤乖乖接过。见沈鲤咬了一口,沈越才问:“打算去哪儿?”以前不爱出去,是拿这里当家,当做自己落叶之后可以回归的根,可而今自己的爱人都不再专情了,自己也就没有眷恋的理由。反正哪儿还不是流浪,倒不如按着宁献王指点,去扬州做出点属于自己的事业。突然庆幸当初情浓时也没告诉沈越跟子翀的关系,因而这点私心要瞒下还是比较容易的,斟酌片刻,沈鲤道:“就想四处走走。”沈越明白其中缘由,软下语气:“也好,最近工作劳累,得空去散散心吧。”站起身又吩咐道,“你等我一会儿。”田夫人见丈夫入房,突然想起什么,正要回头呼唤,可沈越却已走入房中了。田夫人只得从躺椅上撑起身子,沈鲤见她吃力,扶了一把。待夫人坐稳,回头唤了一声“甘霖”,丫头立刻跑出,问道:“夫人叫我吗?”田夫人点点头,对甘霖吩咐道:“把上回我让你给鲤哥儿做的两套夹棉冬衣取出来。”沈鲤一惊,不可思议道:“给我的?”田夫人点点头,仍是一脸和善,柔声道:“往年看你穿来穿去就那么几件袄子,夹棉穿久了不暖,上回替阿越添衣,想着也给你做上几件。”沈鲤既惊又喜,伴着感动,还有其他一些复杂莫名的情绪,一张巧嘴此刻再说不出好话,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谢谢夫人”。沈越和甘霖一同出来。田夫人伸手接过甘霖的包裹,打开了道:“我鲜少出门,不知当下流行什么样式,见你平日穿得素,就选了差不多的料子,不知是否合你心意。”沈鲤受宠若惊,忙道:“重要的是夫人一片心意,沈鲤感激都来不及,怎有怨言一说。”田夫人闻言,才松一口气似的,将包裹裹好交给沈鲤。沈鲤接过,沈越又在上面放上三锭银子,平淡道:“出门在外,有备无患。”沈鲤谢过收下,随即告退。走的时候,只听身后田夫人道:“方才逐鹿来不是说官府里还有什么事吗,甘霖陪着,我不要紧,你快些去吧别耽误了事。”沈鲤突然明白,沈越为了田夫人布置这一整个院子的心意。有些人,哪怕不爱,也值得尊重、值得厚待。单枪匹马,快。到达扬州,还只是下午时分。街上行人稀少,沈鲤纵马飞奔,不多时就到达宁献王府门前。门前小厮入内通报,沈鲤下马等候。远远见着二人,一人骑牛,一人行走。骑牛那人姿态还甚是滑稽,只见他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一只腿坐在牛背,也不扶着牛以防摔下,而是一手搭在旁边的缁衣青年身上,那青年沉默着在旁牵绳,面容冷峻。不是子翀还能有谁。这几年真的见识遍了子翀的物尽其用之道,只要是脊背朝天的,除了家鹅鸭子这类两足动物,沈鲤都见证子翀尝试或者上路骑坐。眼下骑牛已经算是常规了,如果要说当下还能让沈鲤吃惊的,估计就只有子翀把叮当也给骑了吧。子翀靠近了见着侄子(?),立马喜笑颜开,为了装出点长辈的样子把草吐了把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