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世缘(菲菲是顾先生的童养媳)
顾氏乃姑苏百年名门望族,顾易中生长在书香门第,家教甚严,但孩提时仍做过一些离经叛道之事——譬如受到好奇心驱使溜进父亲的马厩,牵出一匹骏马,结果不出所料,在骑马时跌落马背摔断了小腿。被送回家的顾易中痛得冷汗直冒,却一滴眼泪也没流,反倒是顾太太心疼儿子,一边抹泪一边劝医生包扎得轻些。晚些时候顾老爷归家,听闻来龙去脉后勃然大怒,禁止儿子以后再擅自出入马厩。 之后堪称顾易中人生中最寂寞的时光。即便他的性子相较同年人沉稳,也经不住一天到晚躺在床上无所事事。也正是那段时间,顾太太从外头捡回了一个孤儿。 那是个大雪天,顾太太发现了蜷缩在雪地中的小乞丐。孩子虽然虚弱,但神思清明、口齿清晰,奶声奶气地说自己叫周知非,求好心人赏口饭吃。顾太太发了善心,甚至没有想过自家老爷会不会生气,把心一横就将小乞丐带回了家,给他吃饭、洗澡、穿衣,也正是那个时候,她瞧见了周知非下体的秘密。 顾易中沉浸在绘画中,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软糯的“顾少爷”。抬头一看,母亲已经牵着一个陌生的孩童来到了他面前。那男孩身子瘦弱,脸蛋却白白胖胖,黑亮的圆眼和rou嘟嘟的嘴巴,活脱脱是个讨喜的年画娃娃。顾太太把男孩推到他面前,微笑着说道:“以后知非就是你的玩伴了。” 他的心脏飞快地跳动起来,表面上则是彬彬有礼地说了句“你好”。周知非坐在了床边,柔软的小手握住他的掌心,笑眯眯地回答道“你也好”,声音温柔而沉稳,透露了些与年龄不符的成熟。顾易中有些无措,脸不自觉地红了。 对于突然多出的玩伴,顾易中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起初觉得新鲜有趣,后来随着彼此了解加深,他愈发从周知非身上察觉到了一股与自己截然不同的气质,那是属于江南女子的柔婉,又掺杂了些苏州黄酒的甜美与醉人。浮想联翩之时,探究的心思就更加强烈,连望着周知非的视线都带着孩童仰慕式的目不转睛,但碍于一些小男生的面子,他并没有用言语表达出来。周知非出身卑微,还是个罕见的双儿,然而除了缺衣少食之外,并没有沦落到出卖rou体的境地,澄澈的双眼未曾蒙尘,平日游走于形形色色的人之中使他修炼了一身讨好的本领,所以对着顾少爷自然而然流露的微笑,足以把情窦初开的少年给迷得神魂颠倒。 都说顾太太从大街上捡了个家奴,可知情的人才明白,顾太太对这个懂事又乖巧的小孩喜欢得不得了,完全是视作己出。也不知道她对顾老爷说了什么,竟答应将这个未开化的孩童收为养子。领受顾太太好意的周知非宛如一株奋力扎根的植物,如饥似渴地学着上流社会的规则,平时除了陪伴顾易中,便会花上相当多的时间跟顾太太学习该怎样做一个完美的名媛。按照顾太太的意思,周知非除了出身之外,哪哪都好,是个能够完全遵循她心思成长的童养媳。 有了周知非陪伴,顾易中在养病期间就像浸泡在蜜糖罐里,周知非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连沐浴擦身这些事也都由他亲自负责。当顾易中的伤彻底痊愈并回到学校时,过去和他关系平平的同学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语气带着玩味地说道:“顾大少爷,听说你妈给你找了个胖媳妇?”“还同床共枕了。”“什么媳妇,是小妾吧。”随后哄堂大笑起来。顾易中年纪虽轻,但为人耿直,理性的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世规则,面对类似的调侃根本无动于衷。况且放课后看到校门口等着自己的周知非,身上穿着母亲与自己在百货商店给他挑选的米蓝色长裙,手里撑着蕾丝阳伞,一副娇憨可爱的模样,那些无关紧要之人的嘲弄也就更不重要了。周知非笑靥灿烂地朝他挥着手,不少同学在旁边窃窃私语,说顾易中这小子什么时候又多了个jiejie。 到了第三年,顾易中转去寄宿学校,念起了高中。放寒假的第一天,周知非便独自前往学校看望他,按照他们的计划,他们会先在空旷的校园里玩上几天,再一起回到姑苏的家中。 生长在顾府的这些年里,周知非被滋养得楚楚动人,丰腴的身段即便穿着女式的驼色大衣也是风姿绰约,弯翘的下垂眼尾流露出欲态,仿佛修行结束的狐妖,练就了时时刻刻勾人的本事。他与顾易中牵着手漫步于大雪之中,看遍了白雪皑皑的校舍和结冰的河滩,一边说笑和嬉闹着,还弯腰拾起一握雪朝对方抛去。踩着小皮鞋的周知非被小雪球击中,步履不稳就要摔倒,下一秒便被拉进了少年怀里。他的脸颊贴着顾易中的胸膛,听到了急促而有力的心跳声,悄悄地抬手擦拭了下眼角。周知非总是这样,一双波光粼粼的多情水眸极容易落泪,似乎觉得自己不配得到顾氏一族对自己的垂怜似的。 已经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顾易中安静地抱着他,像以前那样揉捏他rou乎乎的脸颊。 顾易中从来没有提起,自己第一次梦遗的对象正是周知非。梦中人与他隔着一层薄纱,侧对着他宽衣解带,摘下肚兜时,泛着柔光的瓷白双乳弹跳而出,晃出白色的光影。之后弯腰缓缓褪下内裤,豆腐般嫩滑的大腿根部有湿润的水渍,紧紧夹着的白虎肥屄如同饱满的馒头,中间凹进去的一道诱人的小缝令顾易中鬼使神差地抬起了手,想要想要插进那处柔滑的沟壑,惩罚那张好色地吐露爱液的小嘴。 平日里有意或无意窥探过的动人女体,恍如古典油画里的美妇,袅袅婷婷来到了他的梦中,给未经人事的顾易中带来了持久的冲击。 晚霞中的他们,是这片雪白的寂寥地中最胆大妄为的一对狂徒。他们在校舍钟楼前的空地上相拥,双双倒在及膝的厚雪上。顾易中的舌头探进了周知非柔滑的rou唇之间,汲取着从初见时就诱惑他至今的沁人酒香。与爱人接吻的周知非懵懂羞赧,完全没有想到一向克制的顾少爷会藏不住情意,几近狂热地与他舌吻,缠绵许久,两人湿哒哒的双唇才最终分开,呵出的热情白雾覆在了顾少爷的圆形镜片上。下一秒,周知非发出小声的惊叫,他感受到男人精瘦的膝盖顶进他肥厚的大腿内侧,碾磨起了布料下湿透的骆驼趾。 “要在这里吗……?”周知非难得一见地慌了神,rou手轻轻推着顾易中的胸膛,像在欲拒还迎。 “天地万物作为见证,也算是浪漫吧。” 顾易中吻着他又开始溢泪的眼尾,露出了一抹染上了邪气的微笑。周知非看着自己认定的夫君,平日里的游刃有余全化作了含羞带怯,他紧紧回抱着顾易中,张开双腿,任由已经成熟的小丈夫将手探进他的裙摆,扯下裤袜,抠进了湿滑得一塌糊涂的处女屄。 那夜顾易中揽着周知非睡在宿舍的床上,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与现实迥异的场景,匪夷所思,乃至荒诞离奇。他见到了中年的周知非——脸上长着皱纹的他依然风韵犹存,身穿禁欲而紧绷的黑色皮大衣,看上去风尘气十足,显然已在声色犬马中浸yin多年。他的rou手攥着皮鞭,一次次打在顾易中血rou模糊的脊背上,处刑结束,猩红高跟鞋踏在地面发出噔噔声,然后走到了他的面前,那时他才发现,周知非的高跟鞋是被鲜血染红的。 紧接着一阵刺痛,周知非揪住了他的头发逼迫他抬头,随后俯下身来,露出蛇蝎般狠毒的狞笑,一双肥润的大奶就垂在他的眼前,大衣下的皮质抹胸箍住了周知非的奶头,即便没有露出最情色的两点,那半边粉嫩鼓胀的乳晕却几乎要送进他的嘴里。 ——顾易中,别以为我给你cao了,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若真想救我,就拿你的命来换吧。 他浑身一颤,再次惊醒。低头看去,他最珍视的知非仍乖巧地睡在他怀中,如雪般洁白无瑕。 翌日,顾易中与周知非漫步早市,谈起了昨夜的梦境。周知非听完,坦言道自己也梦到了类似的场景,但不同的是,受辱的是他本人,而把周知非扒个精光当做母狗牵到马路上游街示众的,则是看似正义凛然实则阴暗歹毒的顾易中。 “还真是怪异呢。”两人说完自己的梦境,面颊都有些发热,确是相视一笑。 “你说我们的另一世,会不会就是梦中的光景?”周知非握着他的手,眯着双眼看着远方渡上金色的楼宇。“针锋相对,机关算尽,视对方如草芥,却又长长久久地互相折磨不给予一个了断。” “或许对于那个世道的我们而言,激进又绝望的举动是爱着对方的唯一方式了。” 周知非眉眼弯弯,露出一个会心的微笑。 “说的没错,也是爱呢。” 此世的他们十指相扣,一同朝着金灿灿的暖阳前行。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