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村的言语偶尔很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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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御幸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周围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停在他的身上。 他始终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见状只觉莫名其妙,一脸置身事外的困惑:“?” “果然情侣之间相处久了会逐渐变得相似吗?”眼前处处都是熟悉的既视感,金丸的脑子里闪过前段时间声讨大会上某个只顾低头干饭的身影,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一旁暴躁如一的仓持,喃喃道,“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御幸一也,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源头就是你!结果你在这儿发呆?”仓持一拍桌子,大声怒吼。 他真的受够了!一个两个就连始作俑者都心不在焉。 要不是被他抓着不放,金丸和浅田居然还试图跑路? 明明大家都是直接或间接的受害者,再不解决这事他真的要炸了! 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事情吧,这个羞愤交加的表情。 姑且配合一下,御幸暗想。 “刚才在想一些重要的事情,怎么了仓持,能不能再说一遍?” “不能!”仓持一脸杀气,附加了强大意念力量的左手几乎要掰断手中可怜的勺子,“你这家伙,和笨蛋村穿同一条裤子!他变成今天这样,绝对少不了你这个糟糕前辈的‘污染’!” “要冷静啊仓持前辈,不能……不能动手啊!”浅田狂汗,和金丸两手并用一人一边地紧抓着仓持不放,生怕他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蠢蠢欲动的腿,亲自把一对带着纹路的鞋印压在当代青道队长那张伟大的脸上。 “我最近可没招惹你吧!”听到他提起泽村,御幸脸上的表情微不可查地一僵,一边大呼冤枉,一边否认三连。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过于外露的情绪,掩饰似的扯着嘴角,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出了心里话:“所以……泽村那家伙最近又干了什么不妙的事?而且怎么就变成我带坏的了?” 啧,我倒是有心想带坏他,可也没机会啊。御幸在心里自嘲一笑。 最近明明因为某些只有两人知道的原因,御幸已经被泽村单方面屏蔽信号好几天了。 泽村这几天完全是不配合的状态,提出练球主动积极,投球意见虚心接受,但是一到私事立刻逃之夭夭,避之不及。 每次御幸主动开口想缓和关系,却连泽村的人都抓不住。 但他理亏在先,又是头一回谈恋爱,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没寻着合适的机会破局。 “其实荣纯这两天是有点不一样,”东条一手不着痕迹地帮着旁边的金丸按住仓持,好脾气地解释,“他之前也会语出惊人,说些让我在比赛中精神一振的话,被他鼓励会觉得很有斗志。但是他最近似乎格外的……” “格外的……”东条搜刮者肚子里合适的词汇,正面的、更能反应泽村荣纯当前状态的。 东条:“嘲讽。” 仓持:“挑衅。” 浅田:“犀利。” 金丸:“扎心。” 众人侧目,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个词。 “超尖锐的,”金丸本来不想谈这个,结果现在被仓持绑架到御幸面前,由不得他沉默。 能有多尖锐。御幸想。 金丸看起来还算情绪稳定,似乎没有仓持那么暴躁,只是头上隐约浮现出一朵灰黑色的乌云,“上次练习赛,我最后一次打击没有挥棒。他说打不到也要挥棒才行,要不然怎么配得上“真男人金丸丸”这个称号。” 御幸一时犹疑:“那……你的烦恼是……失去了真,咳,这个称号?” 金丸咬牙切齿:“不,御幸前辈。是这样的,那笨蛋的原话是‘我已经不能再把今天的金丸丸当真男人对待了’” “完全忘记同学的存在,在教室这样说了。”东条补充道,“这几天金丸被叫做‘信子meimei’。” “……”众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看着金丸难以言喻的表情,之前不知情的几个憋笑憋得异常艰难。 接下来的御幸陆续听到了发生在在场的几位人士身上的各种“惨案”。 然而在他看来,泽村完全是无意识地发表了犀利言论,最后却造成了膝盖插刀的群攻效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几天吵架了吧?”仓持冷笑。 御幸明显一怔,眉头微微拧紧了,脸上却还是平时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这又是怎么说?” “泽村做梦都在骂你,”仓持继续冷笑,“最近每天的梦话都有一句‘御幸一也不是人’。” “……”御幸本能地看了金丸一眼,突然觉得金丸的遭遇也还凑合。 至少在泽村眼中,在场的其他人还是个人,但只有他,现在连人都不是了。 “所以,不管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仓持掰着手指骨,“必须尽快给我解决它。” “让泽村荣纯恢复正常。” 02 关于御幸一也是不是人这个问题,答案绝对是肯定的。 但是对于御幸一也到底是不是个男人这个问题……老实说,他自己也有怀疑过。 御幸一也,你是不是男人? 如果你是,为什么泽村问“要不要做到底”的时候,居然找借口回避??? 御幸在发呆的时候,也在扪心自问。 明明之前也不是没和泽村擦着边地做过,为什么他没有顺势做下去。 难道突然想起自己作为年长的一方,应该更加慎重吗? 当天晚上御幸狼狈地回到宿舍时,舍友都已经睡了。 高中生这个年纪实在难办,起了心思就映射在身体上。 他睁着眼睛不动,硬生生看了一个多小时漆黑的天花板,下半身的反应才慢慢消下去。 御幸又是心虚,又是对自己感到莫名其妙。要说具体是什么原因,竟然也三句两句的说不清楚。 只是他本能地不希望顺应泽村在那种意乱情迷的状态下的不理智决定。 结果从那之后,泽村的态度产生了一点变化。 他们两个几乎是“冷战”了有一段时间。 只不过这个所谓的“冷战”落在他们两个身上还要打个折扣。 首先是黏黏糊糊的亲吻没有了,隐隐约约的肢体接触也没了。 好像是两个人又一次回到了未交往时的状态。 分明,距离是亲昵的,态度是默契的,交流是密切的。 但就是好像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在棒球上,很多问题都是直接的、可控的或者说有明确方法解决的。所以御幸从不会为了棒球的事情困顿于长期的纠结,也很少陷入自我矛盾的境地。他更信奉1是1、2是2的处事风格。 但是一旦牵涉到了情感,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想要用简单的方式一刀斩乱麻,干脆利落地解决烦恼,实在是难以实现。 他也是第一次体会到被恋爱中的情绪拉扯的滋味,欲进犹退,难以言说。 不过仓持有句话说得很对。 不管彼此之间发生了什么,都必须尽快去解决。 御幸心思电转,转着笔在翻开的笔记本上圈中了日程部分里的“群马”一词。 最近的一场练习邀请赛在群马。 群马县,一个有着著名的伊香保温泉、草津温泉的城市。 说来各地温泉数不胜数,选中群马也只是因为最近的邀请赛里有这么一个。 最近正是练习赛不算太密集的时期,之前队员们积攒的许多疲惫还未能消磨掉。对于大家来说,始终保持精神紧绷状态并无任何好处。比赛之后安排大家在附近的温泉旅馆住上一天,偶尔放松一下,在此前也是有过无数次先例的。 去的是当然也不是什么知名景点,若是抛开周围的长阶小巷不提,单论起来和带着假山的温泉浴池没什么两样。 这是御幸的提议。 片冈教练眼镜下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得御幸几乎维持不住笑容,这才通过了这个决定。 而其他人在得知了确切消息之后,更是打了鸡血一般。 仓持拿着住宿分组名单,意味深长地看了御幸一眼,继而发现某个笨蛋依然在状况外上蹿下跳。 “原来群马有温泉吗?!我居然只记得白龙!” “……”一个脑子不够,一个脑子太多,合着我多余替你们俩cao心。 比赛进行得很顺利,意料之中的事。 毕竟一众人士心有盼头,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这也意味着一行人的美好短假从这个下午开始。 教练简单地进行了总结后,众人分工分组,各玩各的。 几个人负责把大家的东西搬去旅馆,几个人负责集体采购,剩下的靠谱/不靠谱孩子就由各自分配的家长带着闲逛。 御幸的工作就是跟在三只后面负责监护。 降谷走在路上,时不时要睡过去,偶尔还会被泽村投喂一些不明食物。 小凑偶尔会被一些东西吸引,但是他会注意其他人,也没必要太担心。 只有泽村,被街上各种小吃特产吸引,稍不注意就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他整个人活泼极了,看什么都两眼放光。就像一只被主人放出来遛弯的小狗。每每发现好玩的东西,都本能地追着主人分享。但他总是说不到两句又停下,表情蔫蔫,好像突然想起按理说自己还在和御幸冷战。 御幸自然地带着话题玩笑了几句,泽村就又忘了之前的尴尬,兴冲冲地跟他讲起刚才听到的民间传说。 他的情感让他想要亲近御幸,但是他似乎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让“克制自己亲近的欲望”成为了他的本能。 御幸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试图用自己的方式模糊化他们之间莫名其妙出现的单方面的距离感。 这是不该存在的。 御幸温和且耐心地听着泽村说,心里却涌动着一些与“温和”、“耐心”一类的词语毫不相关的东西。 03 “哎???我和御幸前辈住在一起吗?”泽村后知后觉,慌张地大喊大叫起来。 “有什么奇怪的。”小凑笑眯眯地说,“御幸前辈不是你男朋友吗?” 泽村的耳根立刻就红了。 明明自然地和大家说起交往这件事的人是他,结果每次有人称呼御幸是“你男朋友”时被羞耻到的还是他。就让人情不自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比别人反应慢半拍,后知后觉好久,才意识到是自己主动当众出了柜。 他强撑着摆出一脸这很正常的表情,其实眼珠乱飘,整个一语无伦次:“什么……这……但是……” 直到小凑走人,他也没但是出个一二三四五。 告别了好几个泡在同一个汤池的朋友们,泽村仍然待在水里,罕见地活跃不起来。 只要一想到回到房间里和御幸独处他就紧张得要命。逃避了御幸好几天,结果今天直接送上门,这也是他从未设想过的状况了。 他其实没有生御幸的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自从他和御幸交往,对于那方面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好奇心,甚至偷偷去买了几本r18的漫画。 漫画里大幅整页赤裸着的肌rou躯体,交错在一起顶撞和被顶撞的男性,剧情、呻吟和床上情话交织的配文,这一切的一切都给泽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原来男的和男的是这么做的…… 当晚,他就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醒来只记得御幸的一双眼睛。 一大早爬起来洗内裤的经历真的希望不要再有。 那天他被御幸亲得晕头转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出了这句漫画里的台词。但是御幸却没有像他想象的漫画人物一样欣然接受。 于是泽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是求欢。 但是对方并没有同意。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私下里看到御幸,泽村的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那句话:“要做到底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泽村从水池中站起来,忍不住嗷嗷叫出声。 这也太尴尬了啊! “在干嘛?” 泽村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却发现刚才脑补的正主就站在自己旁边。 而他,光着身子站着。 “……”他木了,一屁股坐在水中。 不一会儿,泽村推开了门。 御幸就站在门口等他。 泽村穿了浴衣,低眉顺眼地跟在御幸身后,脑子里一团乱麻。 “哒哒”的木屐声很有节奏,泽村低着头,注意力逐渐被御幸小腿的轮廓吸引,短暂地发了会儿呆,以至于在御幸停下时,泽村身体的反应比想法更迟钝,由于身体的惯性一头砸在了御幸的后背上。 御幸稳稳地撑住了,并没有摇晃。 他一手推开门,转过身来朝一旁退了一步,曼声道:“到了,进去吧。” 房间的风格非常杂糅,又复古又现代。地板和装修是复古朴素的风格,物件就很现代化,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个小冰箱。 一切都很完美,除了…… “这怎么……只有一张床!”泽村的语调都有些颤抖了。 “奥,”御幸抬头看了一眼,示意他完全可以坐在床上,“因为订的是情侣间。” “你!”泽村瞳孔地震,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人是怎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的。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御幸靠在床头,仰脸看着站在一旁的泽村。因为动作幅度很大,浴衣的领口又深,直接袒露出小半个胸膛。 泽村不想表现得那么局促,故作平静地坐在床的一边,色厉内荏道:“谈……谈什么?” “坐近一点。”御幸指了指手边的位置,“泽村,你怕什么?” 泽村 “不如先谈谈你这几天为什么躲我。”御幸平静地回答。 泽村语塞,脸上羞耻和悔意交织。 他干咳一声,磕磕绊绊地解释起来:“我没有躲啊,就是不知道怎么,咳,那天……我说了不该说的,我明白!御幸前辈只是不想……就,我其实也不是那么想……做。”最后一个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御幸听见了,所以他的表情更加高深莫测。 这明显到家的表现,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泽村一直都是个很好懂的人。 想做下去,所以什么都不想地主动问。 认为御幸不想做,所以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说来说去,这回明明是御幸纠结过度,想得复杂了。 “泽村,”御幸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不想做。” “或者说,我想的可比你要多得多。” “但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御幸的目光沉甸甸地压下来,居高临下一般注视着泽村的脸。 泽村沉默,突然一把抓住御幸的浴衣将他拉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同他接吻。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下身免不得有些反应,顺着动作摩擦到一处。 “我看过漫画。”泽村哑着嗓子突然来了一句,话音未落,又强调,“我明明做好准备了!” 御幸一怔,意识到他是在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忍俊不禁:“那……一会儿倒是要看你学会了多少。” 04 屋内的气氛暧昧粘稠。 两人太久没有这样单独相处了,恰到好处的时间、地点都很难得。 漫长的赛期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虽然一直在一起,但是很少有机会和精力多待一会儿。 泽村深深地看着御幸,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再问一次吧。”御幸垂眸看他,手指拂过他额头上的碎发,突然说。 泽村支着胳膊坐起来,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对方用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希望泽村能重现之前的对话,搞得他一瞬间有点混乱。 就好像,泽村不是在求欢,而是在……求婚一样。 泽村怎么可能乖乖配合,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御幸前辈,要嫁给我吗?” 这一次,御幸跪在他两腿之间,注视着他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要。” 然后,御幸:“……” 泽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说定了!” 御幸这下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难得呆愣了几秒。 刚才那点煽情的气氛一下子变了样。 泽村笑够了,又来拉他的手,在他的怀里大鹏展翅,强行卖萌。 御幸简直没眼看,却无法控制对他的种种情态心软的本能。 “御幸前辈,其实你也很紧张吧!”泽村看到他表情缓和,又凑到他耳边,笑得偷偷摸摸,“不然怎么上了我的当。” 御幸反手拥住他的肩膀,漫不经心地笑了,镇定道:“那就来试试看你充分准备的成果。” 这一番折腾,两人的姿势非常微妙。 泽村的浴衣领口大敞,半遮不遮,大概是在水里呆了太久,皮肤隐约有些泛红。 御幸打眼瞧着,不自觉地把视线挪开,又强迫自己挪回来。 可惜泽村没有注意到他没来得及掩饰的正在“紧张”的证据。 泽村本人虽然不是半点不懂的雏,但是在恋人情趣这方面属实是毫无自觉。 他凝视着御幸的眼睛,缓缓吐了口气,随即一脸自然地拉开上衣,在御幸的注视下把它脱了下来。 脱衣服……然后什么来着? 好在御幸退后一步,这才没让他露怯。 “我先去洗澡。”御幸招招手,下了床。 刚才他没有去泡温泉,怕那个家伙脸红的炸了池子。 看着他走进浴室,泽村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躺倒在床上,又把刚才自然脱下去的上衣抓回来盖上,无声地尖叫。 “好奇怪啊啊啊啊啊啊啊!”泽村荣纯硬着头皮装了一路的硬气,实在绷不住了。 上次只是擦边做了一次,他就被御幸搞到过敏感抖得不成样子,完全没有余力注意两个人是怎么相处的。 而今天这个气氛让泽村荣纯感觉非常不自在。 不管是随口玩笑的求婚,还是假装镇定的脱衣服,说不出哪里奇怪,但是他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一直在失控。 不管了,上次太丢人了!这次他一定会一雪前耻!这才是最重要的! 快想起来,漫画里的步骤! 一会儿要做什么,啊,要先亲吻,然后扩张,然后……他想到了御幸的眼睛。 ……就像之前的梦里一样,御幸坐在一旁,脸色平静地看着他自慰。 “……”泽村荣纯突然意识到他硬了。 仅仅因为想到对方,就不受控制地勃起了。 原来我是个这样的人吗?泽村把头埋进被子,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崩盘到一塌糊涂。 “泽村,” 听到御幸的声音,泽村心一突,稍微把衣服掀开一个角,正好御幸擦着头发走出来。 “你在床上找什么呢?”御幸下身围着浴巾,上半身还没有擦干,带着刚洗过澡的潮湿气息。他往后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顺手戴上了眼镜,无奈地看着床上那个几乎卷在被子里的家伙。 泽村没有回答。他的的目光被一滴水吸引了。 它从御幸的发梢滴落,顺着他胸膛上清晰的肌rou的纹路流淌下来,在灯光下反射出剔透的光泽,旋即渗入了浴巾之中。 泽村突然渴得要命。 之前从来都没有觉察到欲望的单纯少年,在这一幕堪称活色生香的画面中硬得发痛。 想要吻住那滴水珠。 泽村这样想着的时候,御幸已经把他从衣服和被子堆里“挖”了出来。 未等他开口,泽村已经如愿以偿地接住了另一滴水。 他一口咬在了御幸的肩膀上,力道不重,像是在磨牙。 御幸有些意外,紧接着察觉到泽村的左手自然地摸到了他的胸口。 他柔软的胸肌很快绷紧了,硬邦邦地贴着泽村的手。 “好摸吗?”御幸抓住他渐渐不规矩的手,戏谑道。 泽村松了口,扭头看他,带着御幸的手一起伸手按在了他的胸口。 “你自己摸一下试试,很漂亮哎。” “你……”御幸简直啼笑皆非,忍不住喃喃道,“我很怀疑,再让你说几句话,我们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他揽着泽村的腰靠近自己,使得他整个人几乎坐在御幸的大腿上。 泽村还没来得及抗议,就被按着亲了个晕头转向,分开的时候几乎要喘不过气,扶着御幸的胳膊,小声抱怨:“为什么还戴着眼镜?撞得我鼻梁好痛。” 御幸捏着他的鼻梁揉,轻笑出声:“因为不戴眼镜看不清你。” “那……下次小心一点。”泽村呆头呆脑地说着,慢慢地、慢慢地凑上去,亲他的嘴角。 泽村温柔的主动换来的是御幸更加激烈的反馈。 纠缠结束时,御幸看着泽村喘气时露出的舌尖,手指轻轻擦去了他嘴角湿润的水液。 “说起来,捕手的责任就是引导投手吧。”御幸突然若有所思地说。 泽村向后仰躺下来,闻言,诧异地看他:“你是想……现在去做一组投接球吗?” “……”御幸看着他支起帐篷的裆部,似笑非笑,“我是说,也许捕手不止能在棒球上指导投手……” 他顺着泽村的大腿内侧一路摸过去,绕着内裤凸起的部位转着圈地抚摸。 泽村轻轻地喘着,浅色内裤中央很快洇湿了一块,绷紧的大腿内侧见了汗。 他被欲望烧着,本能地扯着内裤边,想把它脱了。 御幸拍开他的手,径自探进内裤将他直挺挺的性器掏出来,不紧不慢地沿着柱身撸动起来。 泽村被他握在手里,又不敢动,倒还能放几句狠话:“倒是……再快点啊……” “还说什么指导……就、就没见过捕手引导投手射精的吧……哈、唔!——” 下一秒泽村就绷不住表情了,他小腹紧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吟。 色泽浅淡的性器被御幸温热的口腔包裹起来,柔软的舌头不断地刺激着顶端的敏感地带。 御幸第一次弄这个,不过事实证明,擅长学习的人在这方面也掌握得飞快。 “御幸……前辈……呼……”泽村一时间喘得厉害,残余的理智被一把火烧了个彻底。他茫然地低头看着御幸在他胯间吞吐,积累的快感正在一步步将他吞没。 “等等……为什么我……” 被湿滑的口腔包裹的感觉与手指撸动摩擦的感觉完全不同。 敏感的guitou被口腔反复地包裹挤压,刺激得泽村连脚趾都爽到绷紧蜷缩。 而最让泽村崩溃的是,正在做这件事的那个人是御幸一也。 他唯恐自己一不小心射在御幸的嘴里,竭力想推开他。 然而御幸察觉到他濒临崩溃的防线,毫不避讳地刺激他的敏感处。 “躲、躲开,哈……我不……啊!——”泽村到了极限,尖叫着绷紧腰杆,浓白的jingye打在了御幸的脸上。 泽村被冲到头顶的爽快激得一瞬间没能回过神来,耳边尽是嗡鸣鼓噪。 他勉强将眸子定在御幸身上,伸手想要抹掉粘在御幸的侧脸和眼镜上那点点白渍。 好像抹掉那些痕迹就能忘记他射在了前辈脸上这件事一样。 “擦掉……粘在脸上了……”泽村喃喃地说,“对不起……” “没关系。”御幸握住他的手,凑上去吻他,仿佛刻意把那点痕迹给他看似的,另一头更是不紧不慢地用手指撸动着他半硬的性器,在顶部敏感处狠狠刮蹭了一圈,成功换来身下人一个猛地弹动,呻吟声几乎带着哭腔。 “不、不行……先别碰、嗯……嗯!”泽村几乎要把自己蜷缩着藏在衣服里。随着御幸缓慢地捻弄,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抖个不停。 同为男人,御幸当然知道刚射精之后的yinjing有多敏感。 但他想要的正是这个。 他将小半瓶透明湿滑的液体倒在泽村的小腹上,一点点地抹开了,连带着内裤也沾了个透。 “泽村,你对我似乎有些误解。”趴跪在床上,被手指抵着xue口按揉时,泽村听到御幸这样说。 “我不是不想。” 他还沉浸在刚才高潮的余韵中,紧接着又被反复刺激得大脑一片空白,对于御幸带有侵略感的动作连象征性地反抗都做不到,就连刚刚被手指插入也只是惊喘着,勉强用胳膊支撑起现在的姿势。 泽村的大脑还在思考工作,但是却好像和他的身体断了联。这似乎是一种面对过量刺激的自保。 理智的他现在想回到过去,把那个轻描淡写说出“要做到最后吗”的傻子一拳打晕。 “御幸……哈、前辈,要不然,算了吧……不做其实也、没关系……啊……” 御幸微微挑眉,下一秒加了一根手指进去。 “不行。” 沾着微凉液体的手指在体内摸索的感觉有些奇怪,酸酸胀胀的,但并不痛苦。 两指再到三指,御幸不紧不徐地开拓着,反复缓慢地抽插扩张。 指尖每每擦过某个不深的位置时,泽村都会不自觉地颤抖,内部的软rou绞紧了手指。 御幸注意到了,不时在那个敏感部位附近浅浅抚过,耐心地确认泽村的反应。 泽村说不出来这是什么感觉,好像心口有小猫抓挠,由内而外。 他皱着眉忍耐着微妙的感觉,忍不住转头问:“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呢?” 泽村的柔韧性很好,转身时非常轻松。 但也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后背到臀部绷起一道惊人的弧度,格外夺人眼球。 御幸静默,撑着身子贴近了他,硬邦邦的性器恰巧抵在泽村的大腿根。 泽村感受到了不同于手指抚摸的触感,低头看了一眼戳在自己腿间的长物,后知后觉地想到了,啊,这就是一会儿要插进来的东西。 “不不不!这……”泽村满脸惊恐,说话嘴都开始结巴了,“这怎么可能进得来!” “所以才要扩张,”御幸微笑,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还没问你,现在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啊,那种地方才不……嗯!”泽村突然绷紧了脊背,手情不自禁抓紧了床单。 他呼吸骤然急促,大脑有些发懵。 御幸的手指重重按在了后xue内的某个地方。仿佛连接了四肢百骸的神经,好奇怪,但是…… “怎么样?”御幸语气平静,只是从额角紧绷地血管可以看得出来他没有表面那么无所谓。 “有点……奇怪……呼……”泽村撑着胳膊,脸对着床单喘气,声音有些闷。 “那就先习惯一下。”御幸将手指探进xue口,找准了位置,快速地抽插起来。 “啊!”泽村没有想到他突然的动作,发出一阵闷哼,接连不断的刺激仿佛电流劈啪作响,强烈的快感从尾椎骨开始蔓延到周身各处。他整个人趴伏在床上,几乎支撑不住。 有点舒服,又有点可怕,这种感觉好像漂浮在云层中,不断地被什么抛起,又被谁接住。 泽村被插得来了感觉,下半身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晃晃悠悠地吐着水。 他忍不住示弱:“慢……慢点……” 然而御幸并没有听他的。 “不……不行……”泽村抓紧了床单,被让人骨头发软的快乐刺激得不受控制地哽咽。 在御幸又一次重重地按在xue心之后,他突然绷紧了身体,无人触碰的性器喷出几股白浊,倒在床上浑身战栗不止。 他懵懵懂懂地看着御幸,那一瞬间稚气得像个孩子。 御幸没有继续,只是动作温柔地拨开泽村粘在额头的湿发,亲了亲他的脸颊。 那是一个很平淡的吻。 但是泽村却感觉什么快要满溢出来的东西,全都被包裹在这一个看似普通的亲吻中。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做这种事? 泽村看着御幸的眼睛。 隔着一层玻璃,他感受到的是他藏在眼镜后面的、炽烈的、专心的“注视”。 “前辈……看不清也没关系。”他有些困难地坐起来,伸手摘掉了御幸的眼镜。 御幸依然注视着他。 他很少看见御幸不戴眼镜的样子,事实上不管有没有眼镜,他都有一张清俊帅气的池面脸。 只是现在,泽村想要看着他的眼睛。 只有御幸知道,没有眼镜的世界是怎样的状态,模糊难辨的一切,掌控之外的情况。 但是他意外地并不感到抗拒。 “刚才我说,戴着眼镜才能看清你,”他说,“不过,换句话说,如果我摘掉眼镜,就是要你来吻我的意思。” “泽村,你明白吗?” 泽村不答。 他一手按着御幸的后脑主动吻过去,一手自然地握住了一直抵着他的粗硬物件,低声问:“还不进来吗?” “御幸……一也。” 御幸眼神俱震,轻轻吸了口气。 “泽村,”御幸直起身,俯视着仰脸躺在床上的泽村,语气难以分辨,“我输了。” 他抬高泽村的腿,扶稳他的腰,毫不犹豫地一点一点顶了进去。 泽村下意识地绷紧了,被性器插入的感觉和手指完全不同。明明已经扩张过了,他还是感觉吞得非常吃力。 而让他感到不妙的是,之前扩张时,御幸非常耐心,虽然在被侵入,他却没有什么不安感。 但是现在迎着御幸沉甸甸的眸光,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危机预警系统在疯狂闪烁。 “御幸……啊、我……别,慢、慢点……”泽村很快受不住了。 他的后xue被御幸的性器逐渐撑开,占满。 有一点痛,但更多的是奇怪的酸胀感。 而这次身上的人并没有如他所愿。 御幸只是短暂地退了出去,紧接着便以更大的力道再次插到了底。 泽村一贯坚强,不怕苦也不怕痛,却在几次抽插中感受到了濒死的失控感。 体内敏感的地方一次次被yinjing顶撞碾压。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御幸打开、穿凿,自己只能被动地承受这份过载的愉快。 于是精神和身体分了家,泽村崩溃到哭着说不做了,下半身却又一次硬了起来。 御幸扶着他的腰把他拉了起来, 起初泽村无意识地随着御幸的动作撑起身,直到他察觉到自己的后背离开了床,这才发现不对。 他几乎是坐在御幸的腿上,全身的支点只剩下了御幸。 “这个姿势吃得比较容易。”御幸解释了一句。 容易?泽村迟钝的大脑几乎停止运作。 “御……呃!” 御幸按着他的腰,重重地凿在了敏感的地方。 他记得很清楚,也有足够的自制力保证自己每一次抽插的位置都恰到好处。 一时间只听得见抽插时咕啾咕啾的水声和夹杂其中的泽村崩溃般的呻吟。 “……唔、嗯……” “啊、啊……太快了……慢一点、不……”泽村别无选择地抱住御幸的后背,这个人几乎被钉死在他的性器上,随着他抽插的动作起伏。 每回性器离开时,xue内的软rou都紧紧吸吮着柱身不放,好像要从中榨出什么东西来。 御幸不断调整着角度,但是几乎每次都戳在那一块敏感地带,逼得泽村语无伦次地让他停下。 当然这种时候他也只是顺其自然地加重了力道,感受到怀里的人颤抖地越发厉害之后,凑到他耳边轻轻舔了一口。 “啊、啊——!”泽村绷直了腰背,混身止不住地颤抖,后xue骤然紧绞,咬得御幸一阵闷哼。他的性器被挤在俩人腹部之间,断断续续地吐出不少东西来,白精混着清液一片狼藉。 然而御幸深深地叹息,但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而是重重地顶弄起来。 刚刚射精的泽村敏感得可怕,根本承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冲撞,这一次他才真的哭喊着求饶,连声音都变了调。 “御幸……我、不行……不,不要顶了……不要……呃呃……下次在做好不好……好奇怪……我、呃!——好像……”他想跑却无路可逃,一手紧捏着下身不敢松手,“不不不……我、好像……不行、啊啊啊啊啊啊——!” 御幸强行揽过泽村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越到最后一刻yinjing越是硬挺。 他被泽村夹得头皮发麻,猛地挺胯顶进去,末了低低地喟叹一声,腰腹抖动。 “不——!”泽村被cao得翻起白眼,浑身一阵剧烈的痉挛,一瞬间没了声,突然挺腰做出要射精的姿势,下身竖着,guitou却什么都没流出来,反而是后xue一阵接着一阵绞紧了,抽搐不止。 御幸扯下下身的套子系紧丢了,揽着泽村等他缓过来,却发现这人满脸泪痕,哭得不成样子。 “怎么了,还好吗,泽村,泽村?”有了上次过敏感的经验,他认为泽村应该是爽到了。 可是怎么哭成这样?说来也是第一次,御幸一下子也有些慌了。 “我……”泽村哑着嗓子,哭得话都不成调,“我、嗝,七岁之后就没、没尿过床了。” 御幸一愣,看着泽村泪蒙蒙的眼睛,没忍住笑了:“你以为你刚刚是失禁了吗?” “别!”泽村声音都变了,眼瞧着御幸伸手在他胯下摸了一把,表情都变了。 “别担心,看来泽村荣纯同学的预习做得很差啊,”御幸盯着泽村的眼睛,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个现象我们叫做干性高潮。” 泽村的眼睛追着他的手晃了一圈,慢半拍地理解了他的意思,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故作镇定地撑起身子,慢悠悠地低头看了一眼。 突然发现自己哭得这么狼狈,只是做一次爱,就向御幸低头认输好几回。想到这儿,泽村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丢人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那头的御幸倒是跟着他松了一口气,看他那一脸很好懂的表情,心头一阵温软,于是开口说道:“其实如果你想要失禁play的话我们下次也可以试一试……” “啊啊啊啊啊啊闭嘴!变态眼镜!!!” “勇于挑战,才会有进步,这可是监督说的。” “监督才没教过你这种事吧!”泽村忍不住吐槽道。 他抬头看着御幸的脸,突然怔住了。 每个人之间都有距离,或远或近。 这一刻,泽村觉得他和御幸离得很近。 并不是因为他们刚刚做了最亲密的事情,也不是因为他们此时此刻正肌肤相贴。 而只是因为他又一次在御幸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御幸没有戴上眼镜,只是静默地看着他。 泽村莫名有种亲吻御幸的冲动,但天生反骨,拒绝冲动,遂果断地低头,更加冲动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御幸“嘶”了一声,下意识揽住他,正要问怎么了,就听到怀里的人一边拿他的rou磨牙,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话。 “御幸前辈,我很喜欢你。” 他又一次听到了自己鼓噪的心跳声。 没有人能拒绝泽村荣纯说喜欢。 当然,我也完全不能。 御幸一也没有说话,只是托起了怀里的人,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 “……我说,御幸前辈,顶着我的是……” “啰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