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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大团棉絮一般的难受,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分明地感到了一种强烈的欲望,顾公子迟钝地思忖了半晌,才发现这欲望名为思念。他想见秦流烟,太想了。仿佛是实体的思念揪住了他的心脏,硬生生地把他整颗心劈了开来。顾璟华落荒而逃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关上了门,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了顾偃,韩无月,陆千花,只剩下那种强烈到了极点却不敢喷发而出的欲望。他颤抖着解开了自己的衣带,冰凉的手指触摸到肌肤,让他全身发抖。“秦流烟……”他学着男人的样子抚慰着自己,脑海中放大着那人的一举手,一投足,甚至每一个眼神和呼吸。他抬起头,苍白的脸上蒸腾起淡淡的红晕,呼吸渐渐地粗重了起来,心跳像打落的鼓点,身体却渐渐绷紧蜷缩,像是一只大冬天蜷缩成一团给自己舔毛的小兽。分别后才第一次惊觉那人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盖过了所有的其他情绪,剩下的只有刻骨的思念和强烈的自我厌恶,顾公子轻声地呜咽了起来,额角的细汗湿透了额前的发。“秦……秦流烟……”他闭上眼睛,不知因何流出的泪水渗进了鬓中,喷薄而出的东西弄脏了手,他有些呆滞而麻木地全部抹在了汗巾上。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整理起东西,一个念头浮出了他的脑海,就再也没办法沉下去。——离开这里。去哪里都好,但是离开这里。☆、悼念顾璟华去了芙蓉城。他走得挺轻松,没有赶路的意思,只是叫了辆马车,带上了个侍童,便慢悠悠的去了。陆千花和千花楼都已不在,他只是去祭拜一下,求个心安,没有什么赶路的必要。顾公子坐在马车里,瞧着替自己忙前忙后的侍童,心中却苦笑:自己终是没有上一回同商祈一起去芙蓉城时那般潇洒了,拖着条废腿,此生……怕是上不了马了吧。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顾璟华闭了眼,仰起头,嘴角划过一抹浅浅的笑,有的时候伤痛才能时刻警醒着自己发生过什么。“公子,芙蓉城到了。”侍童往车里喊了声。顾璟华撩起车帘,芙蓉城较之上一回来温暖了不少,街上也更为热闹。“你先去客栈,我自己在外边逛逛。”顾公子给他扶下了马车,淡淡的吩咐了声。侍童多少有些不情愿,却心知这顾公子脾气倔的紧,便悻悻然地寻住处去,把瘸腿的公子一个人落在了热闹的大街上。顾公子轻缓地转着轮椅,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似漫无目的地游荡者,一会儿停留在东家的摊头,一会儿逛一逛西家的铺,晌午时分进了酒家,却只要了一壶茶。店小二麻利的替顾公子端茶送水,却听到他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了句:“小二,你可知原先那姓陆的大户人家——前些时候没了的那户,是怎生没的?现在却是葬在何处?”店小二手一抖,赶忙赔着笑说:“公子,那是江湖人的事,小的做些正经生意,不懂的。”顾璟华懒洋洋地笑了笑,轻声道:“可我听说那事情大得紧,全芙蓉城的人都知晓了,你怎会不知?”那小二本胆子就小,不敢多言江湖人的是非,仍想找几句话推脱,却见那公子面上云淡风轻,却暗中塞给了他一小块碎金子。“哎,公子,”他舔了舔嘴唇,“那千花楼中藏了许多宝贝,所以陆楼主布了奇门遁甲以防护,寻常人找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也估计得困死在里头。前些日子那奇门遁甲竟然给一伙人破了!陆楼主虽然武功高强却寡不敌众,千花楼一场大火烧了三天,现在啥都不剩了。韩盟主想去救女儿,进去了,也就没出来。等到烧干净了里头啥也不剩了,尸骨都找不着!韩家给立了个衣冠冢,就在千花楼后的小山坡里。”顾璟华静静地听完,不露声色地点了点头,唇边始终带着浅淡的笑,仿佛当真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故事。他付了茶钱,出了酒家。此番没有再绕路,而是径直前往了千花楼。丛丛灌木俱是烧毁了,昔时如茵的绿草隔三差五的出现焦斑,先前藏宝的仙居而今只剩下一地焦黑,连灰尘也已然随风散去,正如那店小二所说,什么也没有剩下。往日玉砌雕阑,高啄檐牙,红纱帐,翡翠屏,一室珍宝,一匾书墨,彻彻底底地化作了云烟,除了满地血污似的痕迹,就再没留下什么。顾璟华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本应该悲伤,却意外地什么也没有。他什么也没有想,只觉得人生于天地,俱是如那千花楼一般,容华谢后,便什么也不剩下了。就像他和秦流烟的感情,一经错过,哪怕谁也没有做错,也什么也不剩下了。或许应该释然一点。顾公子对自己说。这没什么。比之那化成了灰,连骨头都找不到的陆楼主,自己真的没什么。顾璟华咬了咬柔软的嘴唇,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缓缓地驱着轮椅驶向后山,他的动作很慢很慢,像是背负着千斤的重物,每动一动都要花极大的力气。后山种了不少梨花,这让他想起陆千花常穿的杏色长袍上绣着的梨花花瓣。天开始下小雨,细密的雨丝儿落下来,像是老天在哀哭。顾璟华没有躲雨的打算,任由雨珠湿透了身上的白衣,漆黑柔顺的发丝粘在脸上,他的面色十分苍白——自那一日从秦城回来,少年人红润的面色就被病态的苍白取代了,这倒变得和那个人很像。顾璟华心里头一痛。雨水模糊了他的眼,像是幻觉一般的,他透过重重雨幕看到了一个紫色的影子。想来是这些日子休息的不好。他苦笑,伸手抹去了脸上的雨水。影子还在,却更清晰了。一身紫色的长衫在风中飒飒作响,那人的身形说不出的瘦削,漆黑的长发不做修饰,被风卷得乱飞,他站在一颗梨花树下,不少雪白的花瓣随着雨点落在他漆黑的长发上。不知他在那处一动不动站了多久,单薄的肩上竟已经积了一层花瓣。顾公子瞧得痴了,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驱着轮椅往前,只巴不得行得再快些。那人的反应迟钝得让顾璟华怀疑他的身份,瘦削得惊心的身体叫他的心酸楚得无以复加。顾公子停在了他身后大约一丈开外的地方,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又静站了半晌,才像是刚刚察觉到背后来了一人一般,有些慌张地转过了身。顾璟华有些痴傻的笑了笑,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看到这个男人这般狼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