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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和城门吏打好招呼的情况下,这辆药材车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城门。韩庆与乐祁藏于木桶之中,直到奔出城门许久之后,才翻身出来,一出来韩庆便察觉不对,他是军中将领,虽然算不上是良将,但好歹常年带兵,从太阳的方位分辨东西南北这点他还是做得到的,眼见此时他们非但不是朝着西边晋军大营奔逃,看方向却是朝着东北部驰骋的样子,当即便傻愣了。乐祁自然也发现此点,当即一把抓起夏瑜的领子,喝道:“你这是往哪里跑!?”夏瑜被乐祁撤着衣领拽起来,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衣服本就很粗糙,在平阴府里,田至对他尊敬有加,供给的衣物要么是锦帛要么是丝绸最次也是十分精致柔软的细麻衣,这些当然不是一个医匠学徒能穿的,所以夏瑜此时身上的衣物是最次等的粗麻衣,质地极差,乐祁这么一拎领子,便在夏瑜的脖子上磨出一道红印子,看的韩庆好生心疼,急忙拉住,道:“乐祁你急什么,先听听他怎么说。”夏瑜把领子从乐祁手里面拽出来,冷笑道:“将军卸磨杀驴未免也太快了些,眼见此时刚逃出城便对在下动起手来了!哼,你不就是想回晋军大营吗!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你们兵败被俘,两百乘的兵力要么死伤要么被俘,打了这么一个大败仗,还回晋军大营去,嫌自己命不够长等着被军法惩处吗!?为了你们两个的性命着想,我们自然不能直接出城向西直奔晋军大营,自然要从东边绕一个圈子到廪丘去。”乐祁听得夏瑜的话微微沉吟,而韩庆则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我自出兵以来,数次对孔伟不敬,此时大败,难免孔伟不会因为昔日不睦借军法斩了我,我虽乃韩氏族长堂弟,但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是堂兄想要解救我也是来不及。韩庆这样一想,便更觉夏瑜思虑缜密,处处替自己着想,心中好不欢喜,自然也不对夏瑜意欲投奔廪丘的决定有任何异议。狂奔两日后,夏瑜一行人到达廪丘城墙下。因为齐晋交战,廪丘位处两国交锋门户之地,又方才背齐归晋,晋军在廪丘屯驻半年有余,不久前才启程前去攻打平阴,主将孔伟还因为不放心顺便把廪丘大夫田会也带走了,留下了不少晋军看守廪丘,并命令严加防守,所以此时此刻廪丘城大门紧闭,城墙上有士兵站岗,军官巡查,一见有人靠近城墙便大声喝止。韩庆眼见靠近城墙了便马上让一众人止步,他知道廪丘城防守严密,此时城墙上军官喝止时若不停步,下一步就是万箭齐发把他们射死在城墙下了。城墙上军官眼见城墙下一行人停步,便大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韩庆听得声音十分耳熟,仔细眺望辨析,大喜过望,原来守城的是韩氏门客出身的军官,与他十分相熟,便大喊道:“我是韩庆,快开城门。”那守城军官向下张望,一见果然是韩庆,十分讶异,道:“韩将军!?你怎么回来了!?”韩庆大喊道:“平阴城内有我晋人内应,救我出困。”守城军官此时两难,论私他是韩氏门客,能在晋军军中任职也是拜韩氏所赐,韩庆是韩氏族长堂弟,若此时他不开城门,回国之后,只怕韩氏族长饶不了自己,但论公,孔伟临走时曾经严令除非押运粮草以及他本人回城方可开城门,闲杂人等若是贸然靠近要求进城,杀无赦,韩庆被俘之将,是否应当让他进城呢?韩庆见守城军官半响不语,气愤难平,道:“我是韩庆,你若不让我进城,等回国之后,有你好看的!”守城军官听得韩庆的话,转念一想:现在晋国国内只有赵韩魏智四大家族把持朝政,自己打了败仗回去也许只是受军法惩处,若是得罪了四卿中的韩氏,只怕死无葬身之地,更何论自己还是受韩氏举荐才能得到重用,自己若真因为不让韩庆进城而受罚,到时天下人也只会指责自己恩将仇报,无人会为自己伸冤不平。心中这样想,守城军官便大喊道:“将军稍待,我这就开城门。”言罢便令守军开城门迎韩庆入城。在韩庆一旁眼见这一幕的夏瑜万分感慨,记得自己在玩时,所在的服务器年表还是春秋中期偏早,那时候的晋国正当鼎盛,国中卿贵虽然争名夺利,但大多还是以邦国利益兴衰为己任,而此时此刻从这个小小的城门守军身上就能够看出晋国已经变了,不是自己游戏记忆里的那个晋国了——打死夏瑜都不信那个超级无敌谨慎型的主将孔伟没有严令守军警惕严防jian细入城,而光天化日,大庭广众,晋军军官不以军令为先,却被韩庆以权势欺凌而擅自开城门,何其可悲。士为家而劳,卿为族而碌,尽皆为自己谋划利益,国家兴亡,谁又在乎。☆、第25章燕国国都蓟城,国府内,一人衣着朴素,身不着佩饰,冠不镶珠玉,面色黝黑,跽坐于主位,正低头翻阅这案几上成堆的竹简。少时,有人来报,主座后那面色黝黑的人抬头准许屋外的人入堂。来人进堂,在主座之前跪拜行礼,道:“由拜见服人公子。”服人公子见来者是他军中斥候将军由,忙从主座后起身,将由搀扶起来,道:“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你探察得如何?”由被服人公子搀扶起身,听得询问,道:“我在边界接到公子传令,马上前去代地鼓城一代探察,中山国与我燕国接壤处似有军队调动,但规模都不大,以在下判断,不像是有意袭击我燕国边城,到像是防卫态势。”服人公子长舒了一口气,道:“前日有商旅来报,说是中山国有异动,此次公父与大兄倾南境之兵而入齐,我燕国国内空虚,我担心中山若有异动,国内无兵能守,所以前日遣两百乘战车星夜赶赴代地,驰援边境守军。”斥候将军由听得大异,道:“公子,国内还哪里还有两百乘兵力?”服人公子笑道:“是没有两百乘兵力,所以我嘱咐领军将领在战车之上虚置草人,佯冲士兵,恫吓中山狄人,中山国力本就交我燕国弱上许多,此番虚声恫吓后,想来中山狄人不敢犯边。”在国内守军空虚的情况下,服人公子此番做法本是十分高明的,但斥候将军由却未见喜色,反而有几分不忿,道:“公子这么辛苦为国谋划,到头来还不是便宜了别人。”服人公子面上喜怒不显,只是淡淡的道:“君父与大兄伐齐本是为邦国而谋,我恫吓中山也是为邦国而谋,都是为国尽力,没什么便宜了谁的说法。”斥候将军由还想说什么,服人公子摆了摆手,道:“不用多说这些了,谈谈晋国伐齐战况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