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今年夏天特別炎熱,還沒到中午周遭空氣就被燙得變形,看什麼都是歪的。 胖子連我們一貫常去泡腳的那條小溪都不去了,說一出門就有種瞬間要被烤乾的架勢,老天爺把人當烤串在玩呢。 悶油瓶還是一如往常早起鍛鍊,全年無休的精神著實令人欽佩,我看他原本白皙的皮膚被曬得越來越黑,都快成非洲土著了,問題是他自己完全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每次回來後都在我和胖子目不轉睛的目光下無動於衷的走進浴室沖澡。 “天真,我怎麼覺得小哥好像越來越黑了啊?”胖子看了看我。 “不是錯覺,就是越來越黑了。”我說。 “唐僧是不會得皮膚癌的吧?”胖子問我,這話聽著有些好笑,我斜了他一眼,“我不知道,要不你問問?” 胖子想了想,又“哎”了一聲,“你說,照這樣繼續下去,我們晚上會不會就看不見小哥了?” 我聽著浴室裏傳來嘩嘩嘩的水聲,閉著眼睛回道,“你想說什麼呢?” “咱要不要帶小哥去墨脫避個暑什麼的,正好也出門玩玩放鬆一下啊。”胖子提議。 “其實就是你想去吧?”我睜開一隻眼。 “哎!我是在幫你想辦法,”胖子看著我,小聲嚴肅地說:“小哥變得這麼黑,萬一你哪天想和他滾滾床單,結果‘啪!’地一聲將燈關上,黑燈瞎火的,人都找不著,你怎麼辦?” 我聽完想了想,不禁有些駭然,胖子說的這番話雖然說純屬扯淡,但卻非常有畫面感,我腦中甚至浮現出以前在王母國時用泥巴塗滿自己的悶油瓶和陳文錦的臉,那黑的…活像剛從屎坑裡逃出來的罪犯,那當真是震懾力點滿,我終於意識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不能讓悶油瓶在這麼黑下去了,再曬就成了醬油瓶了,雖然我不是很介意,但我還是不希望他變成那樣。 白白的一隻多好啊。 “走。”我堅定的看著胖子。 “走。”胖子也看著我。 悶油瓶這時正好從浴室出來,他渾身上下都發散著氤氳水氣,目光從我頭上的空氣逐漸落到我臉上,我和他對視了一眼,趕緊把頭撇過去,我總覺得他就算黑成了泥巴塊我對他也還是一樣,一看到就臉紅。 胖子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戲,見我這樣就偷偷拱了我一下,“那你去跟他說,我先去熱車整理行李嘿。”說完他站了起來,洋洋灑灑的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往門外走去。 我也站了起來,走到悶油瓶身後,悶油瓶正在穿衣服,毛巾搭在頭上,背對著我。我看得心裏癢癢的,惡向膽邊生,回頭確認胖子走了,手一伸把他撈了過來,悄聲問他:“咱們去墨脫避暑好不好?”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又轉回去繼續套他的黑色兜帽,我手扣著他的腰不撒手,身體貼在他的背后,他套到一半套不下去了,只無奈地說了句:“讓讓。” 我鬆開手,停止了我的無賴行為,他迅速的將衣服套上,又開始穿褲子,我看著他,不知為什麼體內的一股衝動彷彿甦醒了,腦子裡瞬間閃過我下一秒把他壓到牆上深入的畫面,我從來不知道我居然這麼變態,活了三十年彷彿第一天認識自己。 噢不,更正,是前一陣子。 “那我讓胖子去熱車了,你看看有什麼要帶的東西,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我強行將腦內的想法壓了下來,將面色偽裝成十分理性一絲不苟的樣子,那樣子簡直就是銀行總經理的復刻版,就差一副金絲眼鏡了。 悶油瓶點點頭,徑直繞過我回房間整理東西去了。 我歎了口氣,走出屋子想看看胖子熱車熱得怎麼樣,只見胖子蹲在車屁股那皺著眉頭,我走到他旁邊,也蹲了下來,“怎麼了?” “排氣管壞了,得換,估計太久沒開車,”胖子說道,“這都卡灰了。” “我叫人來換。”我說。 “順便讓人帶桶油。”胖子說,“省得我們自己開去加油站。” “行。”我撥通山腳下那間汽修,他們效率很高,還沒半會功夫就帶著工具上來了。 “你們這個,不用換,修一修就行。”汽修師傅發了發車,又蹲下去看了我們的排氣管後評價道。 我跟胖子站在一旁看師傅修車,胖子問我去那裡要帶些什麼,我覺得什麼都可以不用帶,帶上錢就行,剩下的去那裡再說,胖子又問我想在那裡待多久,我想了想,覺得等過了夏天再回來會是個比較好的主意,不然去個幾天就回來,這裡太陽一照,悶油瓶肯定又得黑。 修車師傅在炎炎烈日下幫我們整好了排氣管,加了一桶滿滿的油,還順帶將我們的車擦了一遍,服務堪稱滿分。付錢的時候胖子為表答謝意多給了一百塊錢小費。 車子能發動了,引擎聲的架勢很足,胖子滿意的在車裡放了音樂,悶油瓶也正巧背著背包出來,我看著這一切,覺得這是個好的開始。 一場墨脫之旅就這樣歡快的啟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