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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挖越深。甚至这期间,他还将“玉枕”双手捧着凌空在这坑上头,像是在比划大小。溪光内心崩溃,她可不想被埋在地底下。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有的这念头,哪有藏东西要挖坑藏的。何况这地方还十分的隐蔽,是在一片假山后,正临着一处池子。从刚才到此刻,溪光是一个人旁人都还没见到。急!溪光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才能打消他的这念头,可这就势必要让自己说话了。真又是而过让她头疼的抉择!不管了!一瞬之后,溪光打定了主意,她闭着眼开始大喊:“裴溯——!裴——溯——!”声音之响亮,是她毕生从未有过的。不然还能怎么办,溪光想着与其在这跟裴棕废口舌,还不如直接了当的好。“裴溯,快来救命!”溪光闭着眼睛,自然也就没看见她这一出声,让棕哥儿惊得将手中握着的石块掉了都浑浑不知。他张着嘴看不远处的“玉枕”,脸上又里换上了一幅欣喜。“你真的会说话!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之前不是我做梦。”可这些话,全被淹没在了溪光的呼救声当中。棕哥儿见“玉枕”不理自己,更是挨近了捧着它晃了两下,“你别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别再叫了。我保证,我不会伤害你的。你要真是把六叔给招来了,我就要倒霉了!”溪光半睁眼用余光斜瞄了他一眼,虽还没听声音彻底停住,可声量却是小了不少的。过了片刻,她问:“你偷我出来做什么?”棕哥儿好声细语的哄了好一阵才听见这“玉枕”跟自己说话,高兴得不得了。小孩子的喜怒哀乐都写在了脸上,他自然也不例外。“你是我带出祠堂的,当然就是我的东西。”“……”溪光对这样的说辞并不认同,她才不是谁的东西。“不过你放心,我把你藏在这,以后肯定会经常来看你的。这样,我娘也就不会发现你了。”棕哥儿很有信心这个主意一定行,他之前就偷偷看到过他的奶娘将宝贝得不得了的金银首饰埋在土里,有时等夜里头没有人了再挖出来瞧瞧。溪光不同意,都还没问过她的意愿,怎么自己就要被埋在土里面了?只有死人才要被埋在土里呢,她明明还活着!溪光一万个拒绝,她也懒得废口舌,如先前那般,又开始嘶吼着喊裴溯了。棕哥儿委实也有些怕他六叔,光是听“玉枕”这样喊他的名都有些腿肚子发抖,更何况他现在可做了亏心事的。“你别喊,你别喊!”棕哥儿手忙脚乱的要捂住“玉枕”,可他又瞧不出到底哪儿是嘴,只好用布袋将溪光严严实实的捂住了。好狠!溪光被捂得发不出一丝声音,就算是能挣扎着发出些破碎的声响,哪里能招来裴溯。真是要命!“你在干什么!”忽的,一道清冽低沉的男声传了过来。溪光虽然这会被裹在布袋中瞧不见外头是什么个情况,可她却能听出这是裴溯的声音。这一瞬,溪光抑制不住的欣喜。甚至连自己都有些忍不住惊叹起来,怎么每回她最祈盼着他能出现的时候,他就在呢!而棕哥儿此刻却是跟溪光截然相反的心态,他背对着蹲在那,听见裴溯的声音直接呆住了。“六、六叔……我没、没做什么?”“哦?”站在后头的裴溯不置可否,之后又缓缓吐字道:“你刚才拿了‘玉枕’。”棕哥儿年纪还小,被这么直接一问立即慌了神。“没有没有!”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捂着的东西——不行,不能让他六叔抓个正着。“那你怀中里头的是什么?”裴溯踱步靠近。棕哥儿吓得脸色都白了许多,圆滚滚的脸上渗出了冷汗,而他怀中此刻只好像捂着的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他要丢掉!对,只有丢了才能跟他无关。棕哥儿打定了这念头,当即就将怀中的东西往前面的池子里一扔,还抵赖着道:“这是今日师傅叫我写的功课,我想写了!”“扑通——”,池水四溅。溪光只觉得身子一空,紧接着周身就被刺骨的凉水也浸透了。——小胖子,居然这么绝情!溪光心中暗啐,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自己的呢!而对于裴棕而言,比起偷六叔书房里的东西,他觉得丢“功课”这种实在就是小事了。好了,现在玉枕可不在他手上了。他都打算好了,只等应付了他六叔后,大不了再找人来捞玉枕。“裴棕!”裴棕被这一声急怒的低喝吓得颤了几颤,刚打算侧过头的时候,余光处一道人影掠过。只见眨眼功夫,裴溯已紧皱着眉头纵身跃入了那一滩碧青池水当中,追随着刚才落入池水之物一道潜了下去。“六、六叔?!”棕哥儿吓得有些走神,糟糕了糟糕了!他六叔居然下水捞玉枕去了,看来自己是怎么都逃不了。作者有话要说: 溪光要回去咯~明天分三章更新~第一更在十一点!第57章这事瞒不住,到底惊动了裴府上下,裴老夫人同余氏两人闻言匆匆赶去了。在裴溯那院子时候,伺候丫头正从屋那往外拿了水盆和湿衣裳,余氏就不便进去了。她只知此事是棕哥儿胡闹引起,不想却拖累了裴溯下了池子去,心中自是愧疚难当。裴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了这长孙媳妇的心思,安抚道:“你先回去,这事老六也不怪棕哥儿。”余氏抬起头望了眼老夫人后又飞快底下了头,她向来是心思最敏锐之人,这样一句也就当即明了了老夫人的态度。是了,六叔不会怪棕哥儿,却不表示棕哥儿这事没错。“孙媳知道了,回去后一定好好教导棕哥儿。”裴老夫人点了点头,不禁又点了一句:“按照裴家子孙到这个年纪,都该跟着去军营历练了。你疼他,却也不能将太过溺爱了。”余氏应了是退下。裴老夫人略站了片刻,则直接往书房方向去了。彼时才刚正午,裴溯沐浴出来后就坐在坐在窗前对着那一块玉枕。那时,他随着玉枕前后入水,还未让它沉了底,就捞了上来。然而,可从上岸后到现在,这“玉枕”一点声音都还没有出过。之前,裴溯跟周贺出去说话,忽然听见了熟悉的呼救声。于他而言,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前几日他能及时赶至宁相府附近那条人迹罕至的小巷子,就是因为同样听见了这样的呼救声。说来也是稀奇,明明是隔开了很远的距离,远到理应不该听见任何声音,可偏偏他就是能听见。裴溯用指尖在玉枕上轻轻敲了两下,低沉着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