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尖叫声。不是我的。我已经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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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个问题始终在我心里徘徊不去——触手怪,阿将军,瓦大公,谁说了真话,谁说了假话? 作为一个魔王,我决定广开言路。 我和维洛说我要多见几个人。 结果惨遭滑铁卢。 之前和阿格利亚斯或是维洛相处,他们总是摆出一副姿态很低的模样,我都快被麻痹了。一和别人提起他们,那些人那副不敢多嘴的模样,才让我意识到他们可是魔界数一数二的人物。 瓦尔达里亚就更别提了。提起阿将军和触手怪,人家都是一副“虽然您现在是魔王但您现在失去力量我们还是更不愿意轻易得罪了那二位”的表情,结果提起大公,他们就直接一副“陛下求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死啊”的表情。 而另一方面,我的力量也没有起色。我可以感受到魔力是什么了,我也能感受到我周围的魔力气息。但我还是使不出来。我向阿将军和触手怪描述了我的感受,他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触手怪叫来了一位号称魔界知识最渊博的公爵……那是个头发凌乱不修边幅的jiejie,一副非常不乐意见我,非常勉强地给我做检查的模样。她火速得出结论:她才疏学浅,没法解决陛下的困顿。 然后就跑了。 她走后,我问:“我以前对罗莱莎莉亚公爵不好吗?” 阿格利亚斯说:“您以前做过一件事,把她吓坏了。” “什么事?” “您烧死了上一任魔后,连同她腹中所有正在孕育的卵。” 旁边的维洛进一步补充说:“那时候,魔界的传统是男人去征战,女人修炼自己的力量只是为了能有强大的魔力好孕育更强大的后代。您扭转了这个局面,是您而不是瓦尔达里亚大公被真魔承认,成为魔王。您成为魔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烧死了上一任魔后。所以许多人认为,您恨那些不愿意前往战场,只想要产卵的女人。而罗莱莎莉亚大人正好从来对征战不感兴趣。” ……为什么……我记得,瓦尔达里亚大公也提过上一任魔后,他当时明明说是……她一直在呻吟,一直在哭…… 那肯定啊!当生育机器又不是什么舒服的好事! “可是当卵床不是很痛苦吗?”我问,“我不是让魔王后解脱了吗?” 他俩古怪地看着我。 “是我的失职,让您误解了什么,”维洛首先说,“上一任魔王后并不痛苦,每一个有幸见过她的人都对她沉睡时甜美的微笑记忆深刻。” 我看向阿格利亚斯。我记得当听说瓦尔达里亚想要我做卵床,他是那么愤怒…… “您不是魔后,您是魔王,”阿将军说,“您当然不是——也不该成为——更何况,您根本不喜欢孕育子嗣——” 哦,我懂了。魔王是个女权主义者,讨厌生孩子。 所以……瓦尔达里亚大公……说了更多谎? 那个议事厅是有隔绝声音的魔法,他们不知道瓦尔达里亚提了上一任魔后的事…… 可是如果他们说的是真话,瓦尔达里亚为什么要说这种谎话?很没道理啊? 我又想起大公最后那一刻,看上去毫无作伪的强烈的怨恨。 虽然我不觉得是他看出了我说谎,只是我不知道女魔王说真话时什么模样,他看出的是我没说真话。但是……听上去,看起来,感觉上……瓦大公确实曾经和魔王关系亲密…… “自从您那次和大公谈话后,您就一直神不守舍,陛下,我可否斗胆向您请求一个为您解忧的机会?”维洛说。 我注意到阿格利亚斯露出了一丝恐慌的表情。这么说起来,阿格利亚斯好像一直都没好奇过,瓦尔达里亚大公和我说了什么。 我没有立刻回答,维洛便说:“是我僭越了,请您恕罪。” “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我说,“很久以前,最开始,我和瓦尔达里亚大公关系怎么样?” 维洛显得很惊讶,而阿格利亚斯——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好像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不甚清楚,陛下。”维洛说,“那是阿格利亚斯大人出生之前的事,而我嘛——我那时候年纪也小。太久远了,我记不清了。” “舒克出生之前?!”我震惊,“舒克你是什么时候出生的?!” 好像这是他的痛点,阿小狗看起来垂头丧气。 “在您成为魔王之后。”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要是阿格利亚斯大人能和瓦尔达里亚大公同龄,现在他的力量就超过瓦尔达里亚大公了。”维洛说。 哦,所以阿将军是为这个难过吗?……不过他们魔族寿命这么长啊,还永葆青春啊……我都不知道…… “我今年多大了?”我问。 “七十四岁。”维洛说。 “那你呢?” “我出身卑微,不记得自己何时出生。大概六十多岁吧。” “那你呢?”我看向阿格利亚斯。 “比您小二十七岁。”他一副不情愿说这事的样子。 还好还好,都不是上百岁几千岁。 “那瓦尔达里亚大公呢?”我想起还有个没问。 “和您同龄。”维洛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