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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15分钟前就放大了留声机的音量,被音乐吸引的人越来越多。时钟的秒针嘀嗒走过,终于,它指向了12。12:00悠木良拿出手机点下了播放。之前的只是引子,现在才是重头戏。路口的播放屏被黑,播放出不在名单内的另一首歌曲。同一时刻,这个世界的各个角落,散落的手机、mp3等工具的屏幕亮起,定时播放的功能弹出,自动播放起一首被早早安排好的歌曲,单曲循环。这些工具都被提前充电至满格、调节到最大音量,即使在嘈杂的地方也能被周围的人勉强听到。伴随音乐的响起,昔日在小巷中的一幕再度重演。有人抄起身边的一切可以当作武器使用的东西,向自己的竞争者攻击。有人在获得手机的短短片刻就被人击倒在地,手机不断易主。有人被误伤进而加入战场。鲜血从人体溅出,沾湿了屏幕。没有人觉得不对,他们也毫不在意手机上的鲜血,胜利者还在沾沾自喜地亲吻屏幕和其上的鲜血。悠木良安排放置在横滨的手机不多,他不会让自己有被误伤的风险。而大厦的周围除了咖啡店,更是没有一处放有手机。世界乱象渐升。一时间,烽火四起,遍地狼籍。歌曲过半,路口的大屏幕恢复了正常,播放着原定时间内的广告。歌曲虽然没有了,但它留下的对居民的影响却半点不含糊。被音乐传染的人越来也多。“啾。”——我们该下去了。咬鹃是计划的助理,有一部分手机还是咬鹃放置的,现在自然也还担任着时间管理一职。世界是由世界规则进行维护的,世界规则一旦受损,就会给世界带来不可挽回的灾难。世界规则的好坏与否更是关系到这个世界能否正常运转。咬鹃曾经看到过大量眼睛受损后裂缝的出现,同时它能知道是规则破坏了一点。如此就可以联想了,这个世界中,人与规则息息相关,破坏人即是破坏规则。而在咬鹃的感知里,维护这个世界的规则越来越动荡,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在咖啡店旁边,就有一处空间中的规则将要破碎。现在那一处的空间正处于空间膨胀中,很快就会爆炸。因为次元不同,爆炸不会对生命造成影响。而爆炸后,就会留下一条裂缝——那是这个世界的伤口。同时人也可以通过这条裂缝回到现实世界。“嘘……”悠木良拒绝了咬鹃的建议,他不知为何,竟然从造成的乱象中感到了一丝丝愉快。他留恋着这种感受。缭绕的黑烟升起,成为青年背景的颜色。青年竖起食指,点了点唇。指腹下唇红齿白,咬鹃所熟悉的面孔扬起一抹孩子气似地天真笑容。欢欣中夹杂着几分不在意,从其中吐露的话语却薄凉到了极致,“我想继续看看。”——你要看什么?——看与人相似的生物被互相杀死么?——还是看人类贪婪和轻易被挑动心有趣极了?咬鹃难得想到了这些。——我看在灭世前的黄昏,红与黑交织的名画。——你清醒一点!我们要快点离开!——我一直都很清醒,为什么要这么快离开?悠木良奇怪的看了一眼咬鹃,一向对自己百依百从的咬鹃今天是怎么了?竟然做出了违背自己意志的事情。“既然你催促我离开,那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先加快灭世的步伐吧!”转念一想,也许咬鹃是想要快点回家呢?毕竟是两个个体,审美不同也情有可原。边说着,他打开手机,按下了上传。他此前在黑胶唱片上涂抹有追踪剂,现在上传的就是能看到追踪剂显示的小程序。做下这一切,悠木良带着突然沉默的咬鹃一步一步从楼梯走下楼。比起快速到达的电梯,路程远、速度慢的楼梯才更符合悠木良欣赏美景的预期。楼梯间,沾染的血泊不在少数。对黑胶唱片的争夺战在大厦中也有发生,只是悠木良对顶层的封锁让事情没有波及到顶层而已。楼梯口倒下了一具人体,他的的头上破了碗大的口子,血液潺潺流出。但胸口剧烈起伏,显然命大得很,还有生机。他似乎脱离了对唱片的占有欲,看到下来的青年,他眼睛一亮,伸出手,嘴唇蠕动着吐出几个音节,“救救我……”青年的神色悲天悯人,从高一阶的台阶上俯视倒地的男人。他白衣白裤,面容俊美而圣洁,阳光下,一如传说中的天使般圣光笼罩。青年蹲下身,抬起男人的下颌,左右翻看。在翻看中,男人伤处的血液流得更欢了。男人只觉得自己伤口处阵阵发凉,眼前也逐渐模糊,但他仍执着地看着青年,等待他的帮助。那样一个美丽善良的人,会帮助我的吧?他想着。但他想象中的天使此时正愉悦地在心里计着数,“原来人的生命这么坚强啊?现在都还没有死么?”有血液流到了他的手上。青年触电般收回手,厌恶地看着白皙的手上那一点殷红。被他抬起又抛弃的头‘咚’地一声撞在地板上,男人临死而无法满足的心让他的双眼死死睁大。“恶心……”青年看了看男人和他身上几乎都被血沾染的衣物,又看了看自己干净整洁的衣物,手指在两者间来回反复,又纠结一会儿,最终只是甩掉了手上的血液,冷哼一声,没再做什么。也许是被男人破坏了好心情,青年不再逗留,而是径直向大门走去。来到大门时,悠木良又发现肩膀上少了点重量。回头看去,咬鹃还停留在台阶上。琥珀色的眸子和明明灭灭的黑豆眼对视了一会儿,悠木良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过来?”一人一鸟的气氛有些微妙。悠木良站在原地不会过去,咬鹃站在原地也没有拍动翅膀的打算。大门有阳光照进,明亮了一片区域。咬鹃所在是楼梯的转角,恰好没有阳光。光明与黑暗从男人尸体不远处起渭泾分明。阳光明明再温暖不过,咬鹃却觉得若是踏进就一定会如坠冰窟。两只的站位像是反了过来。又一会儿后,悠木良眼中的不耐越发浓郁。若不是念及咬鹃是他养了好几年的宠物,他万万不会让它在不听话后还继续停留在自己身边。咬鹃从悠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