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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黑儿脸色又黑了几分,他知道吴幸子这生就喜欢过三个男人,前两个可都不是良人,真亏他还愿意给出真心,一时间黑儿也无语了。「与平一凡结契啊......」染翠细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见吴幸子紧张到露出来的肌肤都惨白冒汗了,便将糖渍莲藕推过去。「吃点,缓缓神。这是我特意从饕餮居买来的,一天只卖两斤,用料作工都是最好的,你应当会喜欢。」吴幸子顺势掂起一片糖渍莲藕含进嘴里,却有些食不知味,一双湿漉漉的眼不时瞄染翠,生怕他不肯答应帮忙。毕竟,下药这个手段可谓损了些,但他也真是束手无策了才不得不这么做。看着他小老鼠似地用门牙一点点蹭糖渍莲藕,染翠露出一抹笑:「不过,我本以为你来找我,是为了问关山尽的事。俩丫头应当都与你说过了吧?」吴幸子脑袋垂得更低,身子也缩了起来,彷佛要躲避黑儿的目光,急促地点点头:「我、我听说了......吏部尚书颜大人与言官们参了海望几十本,这会儿海望被捋了差事,禁足护国公府。」那认认真真的语气,并没多少挂念。见黑儿又想开口,染翠蹙眉衡去一眼,逼得铁塔似的男子不得不将话吞回肚子里,脸色又黑了几分,几乎能拧出水来。「薄荷桂花的消息倒是挺灵通。颜文心不待见关山尽在京官世家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当年护国公世子刚从西北回来,身上军功无数,甚至有西北一个关将军,不需天不需地,保我命之类的歌谣传回京里。皇上那时候也晾着关山尽好一阵子,一柄利刃不能不用,可必须要有保险才行,妻子儿女是最好的把柄。」染翠说着就笑了,端起茶润润喉,假装没看见吴幸子听得专注的模样。「那时候京成世家谁不想和关山尽攀上关系?可不是与护国公攀关系。护国公油盐不进,在朝堂上踽踽独行,虽是一介武人份际确把握得极巧妙,但关山尽显然不是甘愿委屈自己的主儿。朝堂上能打仗的年轻人从头数到尾,也就他一个,皇上但凡想保住大夏江山,就非得重用他不可。颜文心自然也是这么想的。那年他嫡长女才13岁吧,也让人送了画像给关山尽看相,私下自也多有运作,他是吏部尚书,掌握大夏官员命脉,若是再有个手握重兵的棋子,整个大夏他都能横着走了。」「这是这是......颜文心想得很巧妙啊。」吴幸子已经完全沉迷在故事里,深表赞同地连连点头。「后来呢?」敢情还真当成说书了?染翠噗嗤笑出声,瞥了神色发苦的黑儿一眼,用茶润润喉又道:「后来嘛,关山尽心里就只有一个鲁泽之,这你也是知道。这护国公世子千般万般不好,就只一点还上得了台面,便是从一而终,认定了人便不轻易改变了。于是放出话,此生只愿与伟男子白首共度,妻子儿女什么得,他关某人不想要,就是护国公一脉在他手上断子绝孙都不要。」「啊...」吴幸子深深吸了口气,又轻轻吐了出来,双眸湿漉漉地,染翠却也看不透他心里所想。就见他点点头轻声道:「海望是个有担当的。」赤裸裸的赞美。染翠忍着没翻白眼,呸他个有担当,分明就是傻的。心里喜欢鲁泽之,还能四处拈花惹草,害他折了两个社员,再看看现在一门心思都挂在谁身上,喜欢谁没喜欢谁还不明显吗?「有没有担当我不清楚,但他确确实实得罪了颜文心。」染翠撇撇唇,压低声音道:「你想,颜文心这人狠心又有手段,怎么可能因为关山尽不喜欢女子,就放弃呢?他不只有女儿,还有儿子啊,更不说还有个义子呢。」言尽于此,而吴幸子已经傻了。这是说,颜文心为了心目中的大业,还打算把儿子推给关山尽吗?他甚至都不敢算那时候颜文心的儿子几岁呢!一个才15,一个才13吧!关山尽肯定是下不了口的,毕竟他喜欢的人似乎都比较年长啊......不过论到手段狠辣,关山尽也不输给颜文心就是了。染翠腹诽,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他没忘记吴幸子找上来的原因,起身走进内室,半晌后回来。手上捏着两个纸包,一青一粉都放在桌上。「喏,青色这包,就是让人说实话的药,无色无味随意下在酒水茶饭里都可以,服用后只需半刻钟药性就上来了,两个时辰内,绝无任何虚言谎言,两个时辰后会睡去,醒来就没事了。你要是不想他记得中药后的事情,记得混上粉色这包一起用,粉色的药有些许涩味,下在酒里是最好的,虽然老实药的药效只剩一个时辰,但包管无后顾之忧。」巨细靡遗的解释完后,染翠笑吟吟地将要推向吴幸子。看着两包药,吴幸子挣扎了会儿,最后还是只拿了青色那包老实药,手指在粉色药上盘旋了片刻,又推回给染翠。「有些事,还是记得的好。」他别有深意,染翠闻言敛起了微笑。第86章老实说拿到药的第二天,雨这么巧合地也停了。吴幸子起了个大早,带着俩丫头上街买菜,回来后钻进厨房中鼓捣一阵,做了几样家常小菜,整整齐齐码在食盒里,同染翠借了车,在黑儿的陪伴下径自找去平一凡那儿。平一凡住在城南连堂曲径外围,是个商家住处混杂的很深的地方,他发家致富的店面就开在城南玄武大街边上,卖的是从南方掏来的杂货,后面还有一进院子,便是他居住的地方了。吴幸子来过几次,店前的伙计是认得他的,一见他提着食盒走进来,便热情的招呼道:「吴先生,您来找我们东家吗?」「是,他在吗?」紧了紧手上提把,头一回做坏事的吴幸子掌心都是冷汗,也亏他脸上的笑容竟丝毫不显僵硬。「东家在的,您自个儿进去吧。」伙计心知眼前的人等同于老板娘的存在,自然不会拦了。吴幸子点点头,回头对黑儿摆摆手让他回去,踌躇了会儿又深吸了口气才迈开步子往里走。平一凡今日晏起,吴幸子进来的时候他才醒不久,先沐浴了一番正披着湿发坐在院子里晒。他手中拿着一本账册翻看,神情颇是专注,但一头散发让平时温润如玉的气质淡了些,反倒有种别样的勾人。「平一凡。」吴幸子不其然被眼前的美人给迷住了,老脸微红看了片刻才出声招呼。「嗯?」平一凡早听见他进来了只是没点破,老东西脚步轻巧,呼吸也轻巧,彷佛一只懒洋洋的老猫,心里不由自主就软成一片,也压根没费心思猜测为什么吴幸子这么突然就来访了。他抬头对吴幸子一笑,目光接着落在那个食盒上:「你带了什么?」「一点小东西。」吴幸子提着食盒走上来,有点犯难地看着石桌上散布的账册书信。平一凡办事从来不瞒着他,眼下也没有收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