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此间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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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姜宁瑶没有再私下见过陆临翊,姜钰之以为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然而姜宁瑶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然而她虽然拒绝了陆临翊的约会,却阻止不了他一次次的“偶遇”。 这天姜宁瑶和月牙捧着买好的花从花店里一出来,就看到抱着一束百合的陆临翊站在门口。 “姜小姐也来买花?”陆临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姜宁瑶微一颔首,“陆小将军,真巧。” 她的目光瞥向落后她半步的月牙,后者避开她的视线垂下了头,她也不想的,谁叫陆临翊给得太多了。 “姜小姐这是准备回去了吗?” 姜宁瑶刚一点头,陆临翊就道:“那我送送你们?前些日子城西那边出了事……我怕不安全。” 陆临翊指的是不久前西城爆发的一场小型示威活动,涉及到两个党派之间的争斗,后来演变成了流血事件,陆德仁甚至亲自上场控制局面,算是雾城近期发生的一件大事了。 “我听说……人不都已经抓到了吗?”姜宁瑶问道。 陆临翊摇摇头,“参与闹事的那些人是都抓到了,但是你也知道他们像是泥鳅,谁也不知道背后没被揪出来的还有多少人。” 他口中的“他们”指的便是同发起示威的人身份一致的那些共产党人。 陆德仁是国民党将领,率领的党国军队是进驻雾城的主力,那时两党针对军阀的军事合作正是关系最为紧密的时候,但是就如孙武衡和鑫门当初的合作一样,随着雾城形势的稳定,两党之间与生俱来不可调和的矛盾逐渐暴露,争斗和分歧越演越烈。 加之国民党内部的权力争夺从未停歇,来源各处的火药汇集在一处,任何一点火星都能将其引爆,只是爆炸范围大小的区别而已。 唯一值得庆幸的,只能说雾城今年好歹过了一个安稳的新年。 姜宁瑶没有拒绝陆临翊的提议,陆临翊还非常主动地接过了她手中捧着的那一大丛花。 “陆将军最近应该很忙吧。”姜宁瑶轻轻开口。 陆临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本来应该是,不过……” “不过?” “这事儿我也是听说,还没个定论,就是说南京那边准备派几个人过来,明面上的说法是‘协助’,但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大家心里都清楚。” 陆临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不悦,这显然就是想要来分他爹在雾城的权。 他接着道:“如果消息属实,入冬之前人就该到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会让人来拜访你父亲。” 姜宁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姜家在任何势力眼中都是一块肥rou,要不是根基深厚,近些年又和鑫门多了暗地里的生意往来,恐怕在陆德仁铲除孙家的时候就连带着姜家一起连根拔除了。 无论是刚开始陆德仁的上门,还是他至今对于陆临翊“不务正业”的纵容,都明显地表达出了雾城国民党、至少是陆德仁所代表的一派所持的态度。 “父亲会知道怎么做的。”姜宁瑶侧头看了看他,“他的心在雾城,我相信陆将军也是一样,只要是为了雾城,姜家就永远会和陆将军站在一边。” 这是有前提的许诺。 虽然姜宁瑶手中没有半点姜家的权,但她是姜励甫的女儿,是姜钰之的meimei。 陆临翊听懂了她的话,笑道:“那是自然,我爹和那些猪油蒙了心的人是不一样的。” 他和往常一样,每次和姜宁瑶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却又掌握着不曾逾越的分寸,而这分寸也是他好不容易从姜宁瑶的态度中摸索出来的。 姜宁瑶没有那种吊着追求者的卑劣心思,在他们头一次咖啡馆约会之后,她很长一段时间都刻意避开了和陆临翊的接触。 直到“偶遇”的开始。 平心而论,姜宁瑶并不讨厌陆临翊,除了他于她没有价值之外,她没有任何讨厌他的理由。 陆临翊不蠢,他能意识到姜宁瑶有着无法言说的顾虑,但是少年人的感情不止冲动和直白,还有无法浇灭的蓬勃生命力。 有些时候陆临翊会察觉到姜宁瑶似乎在透过他怀念着什么。 像是在怀念什么人,更像是在怀念一段纯粹而深刻的过去,一段明知无法弥留却渴望重现的过去。 陆临翊在巷口停下了脚步,再往里拐个弯就是姜府。 “姜小姐,”陆临翊把花重新递给姜宁瑶,连带着原本在他手中的那束百合,“下次再见。” “麻烦陆小将军了。”姜宁瑶笑着和他道别。 陆临翊回头向她摆了摆手,6月的阳光正盛,细碎地落入他的眼眸,映出明媚和炽热,像是被这个初夏铭记的,永远不会褪色的一笔浓墨。 两人往巷子里走了一段路,月牙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看不到陆临翊的影子了,她终是忍不住问道:“小姐,咱们不是要去城西吗?” 姜宁瑶低头看着怀里的花,“先回去一趟。” * 半小时后,一辆从姜府开出的车绕了一个圈抵达了雾城城西。 姜宁瑶来城西是为了见孙舒颖。 之前她还以为有机会能和她一起过个新年,但是在她再度去教堂的时候,不仅发现孙舒颖已经离开,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洛伦佐给了她一小片显然是未被彻底燃尽的纸片,“孙小姐应该是在夜里离开的,我收拾碳炉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姜宁瑶看清了纸片上的内容,将碎纸攥紧在了掌心,“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洛伦佐摇头,“孙小姐的东西只经由了我的手,你可以放心。” “我一直都没有对她放过心。”姜宁瑶叹着气。 大概是因为早有了猜测,姜宁瑶对此并没有感到太多意料之外的惊讶,她只是一直想不明白孙舒颖会如此选择的原因。 碎纸上是一把圆弧形的红色镰刀,以及穿之而过的在火焰下残留的不规则红色长方形—— 是一个不完整的、象征着共产党的标志。 三轻一重,是孙舒颖给姜宁瑶的敲门暗号。 “我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孙舒颖动作敏捷地把姜宁瑶拉进了屋里。 这是一间连当年孙家的下人房都及不上的小屋,孙舒颖剪掉了她的长发,齐耳的短发烫成卷杂乱地堆在头上,鼻梁上架着一副笨重的眼镜,几乎已经认不出她原本的容貌了。 “他们国民党很快就会派监察官过来,那人肯定不是陆贼的一路人。” 姜宁瑶把打包的点心放在桌上,又把花瓶里焉哒哒的花换成了还沾着水珠的百合,她一边动作,一边说道:“万一他比陆德仁对你们还要坏呢?” 孙舒颖拈了一块红糖糍粑,“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至少他们肯定会先狗咬狗,能给我们争取一段时间。” 孙舒颖从来不会告诉姜宁瑶他们具体在做些什么,不是因为不信任,而是因为不想让姜宁瑶陷入危险。 姜宁瑶推过去一盒荷花酥,“他们会不对付是肯定的,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人来了之后再说……最近你别去报社了,陆德仁的人在那边蹲人。” 说着,她话锋一转:“泰鑫广场新开了一家店,你尝尝和之前那家哪个好吃。” 孙舒颖咬了一口,愉悦地眯起眼,“你买的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