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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山坡那些原本的荒地都被种上了这些新作物,咱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而且有那些产量高的粮食,想来东省那边的饥荒,很快也能缓解的。”老农注意到晏褚之前问的很多问题都是关于粮食产量以及粮价的,以为对方关心东省旱灾的事,他忍不住开口安慰了对方几句,现在朝廷的话事人那么英明,东省的旱灾,持续不了多久的,相信朝廷一定能够给出一个解决的方法。听了老农的话,宗政清琪更加惭愧了。苞米、土豆、番薯的种子的引进,说起来还得归功于萧褚,当时他组织了海上商队,去海域另一边的国家进行商贸,那时候,没人看好萧褚的决定,相反因为他修建大型商船,劳民伤财,掏空了小半的国库,那时候,前朝后宫对他的决断都有非议,讨厌他的人,私底下更是骂他jian佞误国。那时候宗政清琪的年纪更小,在身边人的影响下,他同样是叱骂萧褚的人之一。事实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海上航线的开辟给大商带来的变化,是值得载入史记的。宗政清琪不由沉默了,他在执拗地认为萧褚是jian臣的时候,对于大商的子民而言,他这个jian臣,或许比大商曾经的皇帝,他的父皇更加值得他们信任。这样的萧褚,他真的有资格诋毁他,不屑他吗?******“还想逛吗?”在老农家用完了午饭,晏褚就带着宗政清琪上了马车,回了城内。他走在后面,任由宗政清琪往酒馆、书肆以及街头小巷的摊贩那儿钻,之后的半天,他陪着他听了酒馆里的酸儒用隐晦的话语抨击现今宦官当道的现状,也陪着他听了街头小贩对现今生活的满意以及对未来的期望。他看着他的眼神从怀疑,到深思,再到现在多种情绪交织的矛盾和复杂。晏褚知道那个小男孩一直在偷瞄他,却没有如对方的意,即便是在听着那些酸儒对他的批评指着,面色依旧波澜不惊。宗政清琪知道自己的心思,对方一定早就已经看透了,这么一来,小皇帝别提有多挫败了,他和那个男人比起来,仿佛还隔着无数座高山,他都怀疑自己有没有攀登到和他一样高度的那一天。“你,哼。”宗政清琪想问问对方,为什么百姓私底下议论皇帝锦衣卫的人就要逮人,而他这个东厂都督,锦衣卫实际上的主子被那些酸儒那般评价,却没见东厂的人有什么反应。酒馆那么大的地方,宗政清琪不信东厂的耳目没有注意到这一幕,仿佛对于眼前的男人而言,他对外的名声,是好还是坏,从来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只是问题还没问出口,宗政清琪就有些后悔了,他和萧褚的关系,哪里和气到能问这种问题的地步,因此他收回了到嘴边的话,用一声傲娇的轻哼终结了那个还没开始的话题。“老伯,给我两串糖葫芦。”晏褚从荷包里拿出四文钱递到一个小贩的手里,从他扛着的靶子上,选了两串又大又红的糖葫芦。这么大的人了还吃这样的东西?宗政清琪在老农家的时候就没吃饱,现在逛了大半天,肚子早就开始唱空城计了,只是因为面子的缘故,不好开口。糖葫芦是他从出宫的时候就盯上的新奇吃食,只是注意到围在糖葫芦小贩边上的都是一群四五岁稚气未脱的奶娃娃,宗政清琪自认为他已经是大人了,怎么好意思开口买这些小孩子吃的玩意儿。现在看萧褚不顾形象,买了两串糖葫芦回来,不由瞪大了眼睛。两串,总有一串是给他的吧?宗政清琪咽了咽口水,眼神的余光不住往晏褚手上的糖葫芦瞟去,心里想着,如果萧褚非要给他,那他就收下吧,这可不是他嘴馋想买的,他皇帝的威严依旧保住了。出乎宗政清琪的预料,晏褚将手里的两串糖葫芦都给了他。“宫外的东西毕竟没有宫里做的精细,陛下尝尝味道就好,如果觉得喜欢,可以让宫里的御厨学着做。”他眼神淡淡,仿佛那两串糖葫芦就是他随手买的一般。宗政清琪顾不得计较那么多,面对着讨喜的糖葫芦,忍不住咧嘴大笑,好半响才发觉这样更影响他帝王的形象,赶紧把嘴捂住,左顾右盼,似乎是想看看刚刚那一幕被多少人看到眼里了。两串糖葫芦,一串他自己吃,还有一串留给母后,说起来母后自从进宫后也有十多年没有出宫了,对于这些宫外的小玩意儿应该也是惦记的,给了她这串糖葫芦,没准能够让她开心一些。虽然母后从来不说,可宗政清琪可以感受到,在那深宫之中,母后并不开心。晏褚看了眼那个心情说变就变,得到了两串糖葫芦就很开心的小皇帝,完全无法将他和原身记忆中的那个在无数次磨砺后成长起来,杀伐果决,坚毅果敢的帝王联系到一块。上辈子,原身和他,到底哪个更错已经说不清了,出于原身的立场,他只想杀光所有宗政皇室的人,包括宗政清琪这个他心爱的女人的儿子。出于宗政清琪的立场,他当了几年的傀儡皇帝,眼看着大商江山因为原身的蓄意报复陷入水深火热,边城狼烟四起,所有人都想在中原这块广袤的疆土上分得一杯羹,天灾横行,百姓起义,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当机立断,诈死脱身。原身扶植了新的傀儡,在他的cao控之下,宗政皇室,渐渐彻底走向灭亡,同样的,大商江山四分五裂,群雄割据,原本和平的土地上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等十年后,宗政清琪再一次出现在那时快完成复仇的原身面前时,他已经今非昔比。也是那时候,原身才发现,原来宗政清琪没死,西北那个收揽了万俟一族在五六年前突然冒起来,接连打下几个小国的西北王,就是他。在后宫之中,能够有本事帮他诈死脱身,而他又不会防备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深爱着,却不敢相见的女人。在他和宗政清琪之间,那个女人,终究还是选择了她的儿子。那时候的原身,因为陈年旧疾,身体早就不复从前,两人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边是枯败腐朽的旧朝廷,一边是士气正旺,民心所归的西北王,原身顺理成章的,就败给了宗政清辉。在他上位后,重整朝廷,平定叛乱,收复江山,他花了又一个十年,处理原身留下来的烂摊子,再花了整整二十年,使得大商四海升平,八方宁靖。史书将那一场动乱称之为庆宁之变,取成庆帝和靖宁帝国号上的两字,这一场影响了大商整整二十余年的战乱,被所有人铭记在心,而造成这场战乱的元凶萧褚,也成了史记当中被史官口诛笔伐的祸国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