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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名声不错的律师,可大家一听说案子牵涉高齐跃,都委婉拒绝了他。高齐跃这三个字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陌生,在证据缺乏的情况下起诉一家规模庞大的地产公司的老板,事务所会承担许多风险,而这个风险极少有人愿意承担。走投无路的何元青找上了李彧,他想借李彧和高齐跃的关系,劝说高齐跃送萧铭回医院医治。傍晚的咖啡厅生意冷清,只有何元青和李彧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水珠顺着玻璃窗缓缓滑落。“何元青,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李彧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当他看见何元青站在公司门口,还天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回心转意了,没想到对方只是想利用他救萧铭而已。“李彧,我不相信你对萧铭没有半点愧疚。”何元青承认刚得知,李彧是当年那个陷害萧铭的人,他确实很失望,甚至对李彧破口大骂。但冷静下来后,他回想起自己和李彧相处的点点滴滴,比起怀疑李彧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他更愿意相信李彧肯定也在后悔当年的一时冲动。李彧面带微笑,眼底却笑意全无:“我为什么要对萧铭有愧疚?”“你不可能忘记的。”何元青直勾勾地看着李彧,缓缓说道,“因为你毁了萧铭的一生,所以你到现在都无法面对他,不是吗?”李彧重重一拳锤在桌上,guntang的咖啡溅落在手背,他感受不到疼痛,眼眶泛红,表情既像愤怒,又像痛苦。何元青说得没错,不管他表现得如何坚不可摧,也不能否认心底深处对萧铭的愧疚。当年会把照片寄给高海舟,其实是无知,李彧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萧铭离他们的生活远一点。出乎意料,高海舟不仅取消了萧铭的奖学金,还将他开除学籍,更令人想不到的是,高齐跃往后的五年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李彧不愿意承认,他想留住何元青,却用了最愚蠢的方式。时至今日,他无法面对萧铭,也无法面对高齐跃。他伤害了萧铭,也伤害了高齐跃。“我没有后悔。”他错了,可是在何元青面前,他不能认错,因为他不能将仅存的那点自尊也弄丢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与其被何元青感激,不如过让他恨着自己。“你们一个两个,都想害死萧铭吗?你们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在愤怒的驱使下何元青口不择言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彧那么痛恨萧铭,为什么高齐跃那么折磨萧铭,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何元青看不明白。“何元青,你以为你就那么高尚吗?”李彧冷笑一声,表情和声音都衬得他很阴沉,“你所谓的关心,也不过是想从高齐跃身边带走萧铭。但你知道吗?你永远带不走萧铭,永远都带不走他。”因为萧铭的心情,李彧比谁都明白,他恨高齐跃,恨到骨子里。可恰恰是这份深入骨髓的恨,才证明了他对高齐跃的爱。第83章五年前,萧铭被学校开除后,便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起初萧铭在工地找了份搬砖的工作,和几个人合租一间公寓勉强生活,后来因为行动过慢被工地开除。没有学历的萧铭在高消费水平的上海可谓举步维艰,为了不让远在他乡的母亲发现自己被学校开除,他每个月还是省吃俭用,将大部分钱寄回了家,导致自己经常吃了上一顿没下一顿。丢了工作,房租一再拖欠,萧铭最终只能搬了出去。无家可归的萧铭开始居无定所,他风雨无阻地寻找工作,运气好的时候,能找到一些发传单的工作,那点微薄的收入只能勉强支付他的食物。资料上显示,萧铭因为支付不起高额的房租,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和一群乞丐,挤在地下通道睡觉。看到这里,高齐跃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起身做了几次深呼吸,犹豫良久才重新鼓起勇气坐回电脑面前。对高齐跃来说,萧铭经历的生活是他一辈子无法想象的。他不知道和一群乞丐挤在地下通道睡觉是什么感受,他不知道吃了上顿没下顿是什么感受,他更不知道没有钱是什么滋味,可这些萧铭都知道。当萧铭怀着他的孩子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想到这里,高齐跃难受得透不过气来,他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红了的眼眶沁着眼泪。高齐跃终于明白萧铭为什么恨他,因为这个人本该前程似锦,可他的没心没肺却毁了他的一生。他可以理解萧铭的愤怒,他可以忍受萧铭的厌恶,他可以接受萧铭的恐吓,但他无法忍受萧铭用陌生人的眼光看他。温润善良的萧铭消失了,曾经那双眼睛虽然怀揣着对他的惧怕,但也难掩那份炽热。现在的萧铭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对他的轻描淡写之间尽是嘲弄。他嘲笑他可怜,他嘲笑他一无所有,他嘲笑他没有心。高齐跃的心阵阵抽痛,他紧紧抱着头,再也忍不住悲痛,失声痛哭起来。不知哭了多久,高齐跃颤颤巍巍地起身来到卧室。因为天气阴霾,房间里的光线不似往日充足,萧铭一手搁着脑袋,半侧身子躺在床上,静谧的画面美好得让人不忍心打破。高齐跃屏住呼吸,轻手轻脚来到床畔,他吃力地蹲下身,想要伸手触摸萧铭沉睡的面庞,可指尖刚刚触碰到对方的面颊,他像是受到惊吓般缩了回来。高齐跃做了很多假设,假如萧铭没有遇见他,假如萧铭没有怀上他的孩子,假如他没有找回萧铭,他愕然发现,每一种假设都好过今天的结局。“萧铭。”这是高齐跃第一次那么心平气和呼唤萧铭的名字,仿佛他们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你听得到吧?”高齐跃哽咽得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他张了张嘴,费力地吞咽苦水,以为这样就能把巨大的悲伤咽回肚子。“我不知道……你过去那五年过得那么辛苦。”不是不知道,只是曾经的他不屑于了解萧铭,他以为萧铭对他的施舍应该感恩戴德,却不知道他自以为是的行为,毁了一个人地一生。“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高齐跃握紧拳头,牙齿发颤,钻心的疼令四肢百骸都变得麻木。眼泪最终还是不受控制的掉落,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高齐跃拼命压抑急促的喘息,胸膛剧烈的起伏,有一瞬间,他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颈,无法喘息的痛苦令他头晕目眩。高齐跃看着萧铭,除了反复那句“我不知道”,他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看似沉睡的萧铭听到了高齐跃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