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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道不明的凶恶。“我只是怀疑。”吕局一手捂着大茶缸,一手指着屏幕,沉声道:“这个人有可能是黑桃K的父亲。”第120章黑桃K的父亲?严峫脱口而出:“草花A?”吕局明显愣了一下:“什么A?”两人面面相觑,吕局老花镜后射来怀疑的目光,刹那间严峫意识到——吕局不知道黑桃K父亲的这个绰号。换言之,公安系统内部对黑桃K的了解少得可怜,甚至到了连这一细节都不知道的地步!那一刻严峫耳边响起了那天在高荣县招待所里,江停随口对齐思浩所说的话:“黑桃K的家族是个犯罪集团,他的父辈甚至祖父辈都不干净……他早年在西南边境被人叫黑桃K,是因为他父亲曾经称作草花A,由此而演变过来的……”“怎么了?”吕局问,“你怎么知道他父亲的代号,听江停说的?”严峫的失态只出现了短短一瞬,紧接着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凝滞只是错觉:“哦,这倒不是。只是我看他们那集团有个黑桃K,有个方片J,再往上出个梅花A也很正常,所以乱猜的。”吕局眯起了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视线更加犀利聚光,直直盯在严峫脸上。但后者英挺硬朗的面部轮廓没有丝毫触动,很沉稳地回视吕局。“……”终于吕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道:“我们对黑桃K贩毒集团的内幕知之甚少,一方面因为他们的老巢根据地在缅甸,属于境外的跨国毒品组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三年前的塑料厂爆炸案,令我们失去了很多的资深警察和优秀卧底,是非常令人痛心的损失……”严峫沉默着揉了揉鼻端。“所以,如果江停曾经对你提起过任何跟黑桃K有关的事情,请你一定要立刻反映给我们局里,因为那都是非常重要的情报和线索,可能除了他之外就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吕局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问:“明白了吗?”严峫眼睛一抬,直视着吕局。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交激,但彼此脸上都稳得不见一丝波澜。几秒钟后严峫一点头,说:“我明白,吕局。”吕局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椅背里,摘下老花镜慢慢地擦拭。“公安部下达的这个消息,我只跟老魏、你余队以及有数的几个副局长政委说了,你出去后也要注意保密纪律。另外,你是公安系统里唯一一个与方片J正面交手两次,却能生还至今的警察,他们可能会非常想要你的命。自己当心。”吕局挥了挥手,掌心向内,那是示意他可以出去了的意思。严峫站起身,却没有立刻离开。他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吕局——”“什么?”“您相信江停么?”吕局思忖良久,终于戴上老花镜,认真地看着他。“你问我这个没有用,严峫。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搞刑侦的不相信别人,甚至不相信自己。警察警察,警在先察在后,我们只看证据。”严峫默然无语,半晌一颔首,转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周会刚刚才散,马翔趁着这会儿空隙飞奔下楼去买了几个包子,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赶回刑侦支队大办公室,刚转过走廊就迎面撞上了正低头发短信的严峫,砰地趔趄两步:“哟,严哥!”严峫一抬头:“哦对了,我今天临时要出个外勤,下午不来了,你帮我跟队里说一声啊。”他边说边抽身就要下楼,谁料马翔飞扑而上,不要命地拉着他:“什么外勤?为什么现在出外勤老不带我?上次跟上上次你带的都是韩小梅,我哪儿比不上那丫头了?我还是你的贴心小棉袄呢吗严哥?!”正巧韩小梅一边吃包子一边从电梯出来,迎面刚好撞见,吓得蹬蹬蹬连退三步,手忙脚乱把包子藏到身后。“去去去,不要那么给,小心陆顾问上门来揍你。”严峫连忙把马翔推开,又招呼韩小梅:“把他给我拎回支队去,我下午不来了,有事电话联系哈。”马翔悲悲戚戚:“严哥——别抛弃我呀严哥——”马翔踉踉跄跄地追随在北风中,两道宽面条泪在身后挥舞飘飞,严峫忙不迭下楼跑了。直到他那件深灰色风衣下摆消失在楼道口,马翔才蓦然收住泪水,面无表情一转身:“我下午也不来了。”韩小梅:“嗯?!你干什么去?”“跟隔壁禁毒支队联合执行任务。”马翔淡定道,在韩小梅双眼圆瞪的注视中一口咬掉半个包子,鼓着嘴钻进了刑侦支队的大办公室门。·嘀嘀——嘀嘀——“喂,”手机那边传来江停平稳的声音,还带着不明显的沙哑,问:“怎么了?”那一点点低哑让严峫心头微微发热,但他没表露出来,穿过建宁市局停车场,打开辉腾车门坐了进去,问:“你在家干嘛呢?”从那边的动静来听,江停应该是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觉。”“睡觉好,上次复查医生不说你应该多静养么,对大脑里的淤血有好处。今天锻炼没?”江停昏迷太久,肌rou没有萎缩已经很难得了,力量和敏捷度都大大不如以前。医生的建议是慢慢复健、不要心急,切忌疲劳和剧烈运动,这辈子基本没可能恢复到昏迷以前的水准了;但江停总想跟严峫一道去健身房集中突击,严峫每次只能找借口不带他去。在争执了好几次后,严峫干脆买了几台健身机器放在家里,声称要以分分钟几万块上下的身价来亲自当江停的私教。“没。”江停言简意赅,“没精神。”“怎么没精神啊,是因为私教不在家的原因吗?”严峫发动了汽车,眼底不自觉地浮现出了笑意:“要不你下床去趟茶水间,我在那放了个好东西给你。”“……”江停在电话那边无声地挑起眉梢,穿着居家拖鞋走进茶水间:“什么东西?”“打开柜子看看。”江停依言打开橱柜,愣了愣:“你怎么——”辉腾车缓缓开出市局,后视镜中映出严峫上翘的嘴角。茶盒里的第二块老同兴茶饼已经被拆了,方方正正躺在油纸上,仿佛生怕得不到宠幸似的,还被严峫用餐刀撬了两小块下来,散落在周围的每一粒残茶都在清清楚楚表明这一点:就算给重新包上,也完全没有任何收藏价值了。“那天想煮茶叶蛋来着,一不小心就把这包给拆了。”严峫含笑解释,“拆了就拆了吧,茶就是让人喝的,不喝哪来的价值?成天塞在柜子里指望着它下小茶饼不成?”手机那边静默片刻,才传来江停一声哭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