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惨主角惨
“装模作样的臭女人！” 菲比捂着手，他是瓦伊凡，伤口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早就已经快恢复了。 只是心里一口气咽不下去。 “他妈的，不就是纪律部的？真不知道凭什么校长要建这么个部门；还让姓陈的那个炎国母猪当副部长！” “肯定是她背后家族够强，不过我们绕开她不就好了。” 他们也没有走向搏击馆，而是走向自己的宿舍。 谁会真的听她的？ 兴奋的笑声很快被熟悉的喊叫掩盖，是蒂莫西。 他也是纪律部的部员，却不像是陈小姐那样，真的在乎学校写在纸面上的那些规则。 “诶，哥们，你怎么来了？” “姓陈的让你们回去和那个小姑娘道歉，你们做个样子，我明晚把那丫头带来给你们赔罪。” 带着贵族子弟们都明白的邪恶，走向宿舍楼的步伐停下，嬉闹又一次响起：“好啊，那你多带几个，反正她们刚入学；哥们儿几个手脚干净点，没人能发现，老尼克那边也缺小姐了，送几个年轻姑娘，咱以后去还有优惠。” 跟班很适时的凑上前：“还有那个姓陈的，她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尼克叔的酒馆里有得是宝贝，咱找个机会，和记录部其他人说一声，把她单独约出来。” “哼哼，还是你小子灵光！” 听到这个，蒂莫西也兴奋起来：“你们要是想要约那条母龙，我能帮忙；我查过，她就是个炎国小城的贵族女孩，和咱们比起来没什么势力。” “我们可是在浪漫的维多利亚！” 说归说，他们还是回到了楼梯口前；那个女孩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净，陈正半蹲在她身旁安慰，见到几个贵族吊儿郎当的走了回来，皱眉喝到：“你们就没有一点自觉吗？” “啊？什么自觉？哦，你的意思是说不能随便脱女孩的衣服对吧？” 菲比动作夸张的挠了挠脑袋，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似得：“哦，抱歉，我给忘了，在学校里这些平民也能和我们一样啊。” “你们！” 就算是早已认清现实的灰衣学生们也会感到愤怒，更不用说他们刚刚看见纪律部有一位贵族女孩愿意站在他们的角度帮助他们。 就像现在。 “贵族了不起吗？！是贵族就可以当众脱女孩衣服是吧？” “是贵族就就可以随便动手打人是吧？” “是贵族就能随便侮辱平民了对吧！？” 她不理解，哪怕在龙门，“贵族”的身份也不过只是一个名头；真正需要遵守的，是律法。 而不是什么身份带来的优势与命令。 只有公正真正需要被人相信。 她的声音很有辨识度，学校的保卫人员自发的靠了过来，想看看纪律处又发现了什么违反学校规定的行为。 “陈小姐，维多利亚可是有规矩的；平民见到贵族必须行礼，否则作为贵族可以当街将他们刺死。” 有了恶劣想法的菲比早已不再有对陈的尊敬，他嬉笑着上前，轻声挑衅：“我凭什么给一条连我家宠物羽兽都不如的东西道歉？” “在学校也有规矩！纪律处就是维护学校规则的地方！学校规定不能歧视、刻意针对平民、感染者学生！” “学校也有规定，纪律处应优先解决争执带来的危险，再针对双方过错进行分析处理；我可是伤员，被不知道哪来的凶手打伤了，难道这不是纪律处应该优先处理的吗？” 陈涨红了脸，她下意识觉得轻薄女子被见义勇为的制止是正确的，可对方说的也没错；打伤他的人还没有找出来，自己就要求他在“危险”状态下向争执的另一方道歉。 确实……不合规则。 可是这个规则……规则也有问题…… 纪律处本身就要遵守规则，可恶！ “你的意思是，知道谁扔的木棍，就肯道歉？” 突如其来的，一直站在陈身后的战星汶跳下楼梯，竖起拇指指向自己秀气骄傲的脸：“我干的，现在，你给那女孩道歉吧。” “汶！” 说话间，他回头瞥了眼陈，轻笑道：“这就很符合规则了，不是吗？” 意料之中的，战星汶觉得自己的肚子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他踉跄着后退，还没等站稳，眼角余光就看见三个握着指虎的贵族跟班从不同方向冲上前来。 “你们住手！！”情急之下抽出腰间软棍试图制止的陈被人从背后紧紧拽住，蒂莫西带着对战星汶无知的嘲弄，解释道。 “陈，你忘记了。” “他们不需要住手，事实上，学校规定，当平民学生挑衅、伤害贵族学生时，针对该学生的身份平等规则废除。” 贵族跟班们都不需要菲比开口，就自发对地上蜷缩的汶释放出几乎全部的暴力：“你他妈的！装人出头是吧！乡巴佬，贵族杀平民是无罪的！” “都不许靠近！” 学校的护卫早就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无非就是一群白痴平民觉得自己可以在学校里挑战贵族的权威，被教训了而已。 也不想想，如果真有地位，何必穿上那件灰色的衣服？ 不分先后的，一个护卫被猝不及防地撞翻，银灰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也会做出这种疯狂的行为。 这不符合逻辑，自己需要的是知识和教导，而不是逞强好勇！这样没法让家乡有任何成长！ 可他还做不到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殴打还不做出任何反应。 虽然，我们才认识一天。 然而就在他冲出脚步的瞬间，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直到护卫重新站起，把他粗暴的推倒在地。 怎么回事？！ 自己在恐惧吗？ 银灰觉得自己动不了身体，他甚至只能看着战星汶蜷缩在地上被打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反倒是贵族，无所事事。 “啊确实，我现在可以道歉了。那边那个sao婊子，对不起了，下次不在这扯你衣服。” “这就是道歉？！” 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菲比理直气壮，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挑了挑指甲：“对啊，‘对不起’，我说了啊。” “毕竟我是贵族嘛。” “啊？”跟班被从地上窜起的战星汶撞得倒飞，直到撞进十余米外的花坛；他就像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顶着满头杂乱的长发，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似得用力甩了甩脑袋：“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他身上看不见伤口，甚至连淤青都没有出现半点；只是头发莫名湿的厉害。 其他两个跟班也被按下了暂停，僵硬着身体倒在地上，面色发白，胸膛却还在正常起伏。 也是在同时，银灰觉得自己又能挺直腰身，迈动双脚，而不是被人群隐藏。 但现在，战星汶已经不需要自己的帮助…… 银灰的懊悔与困惑，战星汶全然不知，他对自己主动挨打却只有这点回报不满得紧。 “你管这个叫道歉？” “哼，不然呢？你是不懂维多利亚语吗？‘对不起’都不懂？” 就算跟班们莫名的倒下，贵族的优雅也要求他冷静。 而且！他是平民！！ 菲比想要抽出自己上衣口袋里的手帕甩上面前这可怜家伙的脸，只是在摸到胸前时才看见一束白扇上自己的侧脸。 清脆的响声让人群都变得寂静。 这是什么？ 一个平民……用手帕甩了贵族的脸？ 这样的侮辱，哪怕是贵族之间去做，都代表着决斗的邀请。 一个平民？！他怎么敢？！ 然而，距离更近的位置。 “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 “毕竟，我多少也算个贵族。” “就像你说的，贵族的权力很大。”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在只有两人能看见的角度，战星汶露出衬衫下乌萨斯公爵的徽章，镶嵌着稳定源石结晶造物的徽章光成本都是天文数字，更不用说其后代表的身份。 狂傲闪亮的双头鹰像是一把利刺插进菲比的眼，他只感觉自己口舌干燥。 “您？！” “科西切公爵领的领主之一，是我。” “现在就像我还是平民，只是你突然醒悟；如果你暴露了我的身份。” 菲比脸上有了冷汗，他很想尖叫；维多利亚的军事确实强悍，但自己的家族爵位只是男爵，这样的身份得罪乌萨斯的公爵？让除了乌萨斯皇帝以外地位最高的人感到愤怒？ 军事议会的家伙恐怕会第一时间连同自己的所有家人都一并打包送给乌萨斯当做赔礼。 怪不得，怪不得他被打了这么久什么事也没有。 他肯定是经过特殊改造——乌萨斯的传说，那些怪物似得士兵…… 他是公爵，他没理由享受不了改造的待遇。 菲比只是一个维多利亚小贵族，他当然不知道所谓的改造与邪魔之间的关系。 恐惧之下，他自己为战星汶的出现找到了最合理的理由。 所以，哪怕漂亮的红发被拽得脱离头皮，渗出无数血珠，他也只是咬牙憋住尖叫，任由自己被狠狠掼向护卫组成的人墙。 “对不起！那位……尊贵的小姐，是在下鲁莽！轻薄了您！请您随意处置在下！” 他顺畅的单膝跪地，在关节与打磨石板地面接触的碎裂轻响中，咬牙带着哭腔双手拔出自己的佩剑，递向灰衣学生的群体。 他想得很明白，自己死，好过全家老小一起被扔进乌萨斯最残酷的矿区。 “菲比？！你疯了？你是贵族！” 蒂莫西下意识想要搀扶，却反过来被陈挡住去路；她仿佛看清了什么，怒目圆睁：“贵族怎么了？让他继续！” “对不起，尊贵的小姐，是在下言语侮辱了您，不敢奢求您原谅，请随意处置我吧！” 菲比将佩剑举得更高，直到一双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握住剑柄，又将剑刃顺着菲比的脸颊划下：“我……先生……我原谅您。” 艳红，在反光的剑身上透出，菲比却还不敢起身，直到身后的公爵踉跄着，仿佛浑身被打得筋骨断裂似挣扎着走向灰衣学生的群体，才紧张的粗喘。 他……他走了，没事了，没事了！ 我不用死！我不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