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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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茨木跟着队伍到达最远处的一个村子时,情况并不乐观,村民里有因为长时间淋雨吹风而发高烧的现象,再加上担惊受怕之后水和食物的短缺,脚步虚浮到没法走路,只能靠打绳捆在士兵身上背着走,幸好这种人还是较少的,茨木轮不上当一线劳力,因此获得了自由行动的机会。 他带着两个人,挨家挨户敲着门窗,甚至于掀开院子里各种可以藏人的地方,确认没人才敢往下一户走。 路过其中一家时,他发现大门紧锁着,只好从一侧墙头上望了一眼,院子一旁的牛棚里没有牛也不见人影,家里门窗紧闭也没有人活动的迹象,喊人也没有回应。 他松了口气,跳下墙头便准备去下一家。然而走了几步,又总觉得有些违和感,随后折返回来仔细看着。 “喂,你俩谁家里养过牛吗?”他攀着墙头,问后面跟着的两个士兵,其中一个回应了他,他便继续问道,“牛棚一般,都会有什么东西?” 对方被他问愣了,挠了挠脑袋,说这个每家每户都不太一样,但大部分都是什么木头杆子,食槽水管之类的,不会堆砌什么过多的东西,因为牛的活动环境需要宽敞和干净,时常需要打扫,所以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另外存放在小仓库里,随用随取。 “那就对了,”茨木招呼他俩从墙头翻进来,一跃进了院子里,冲着那个牛棚走了过去,远远的,就发现里面牛虽然没有了,但饲料和铡刀以及叉草用的耙子却乱糟糟地扔在了地上,茨木用手电朝着那耙子照过去,生锈的黄斑简直像黑铁上开出来的花,他用脚踢了踢,木头上裂开的缝隙里全是黑的。 果然就根本是装个样子罢了。茨木用手电筒扫着牛棚的角落,继续问身后的人: “转移的人有带着牛的吗?” “那怎么可能有,路都堵死了,人都不一定过得去。” “是吗……”茨木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从上看到下,最后终于在一个角落发霉的草堆里发现了端倪,扒开一看有个暗格。 打开之后里面竟然是个见方的小盒子,靠近身体的一侧的盒子边缘灰尘几乎没有,而盒子里面是几个布包,缠绕得很紧,褶皱新旧交叠有最近使用过的痕迹。 茨木笑了起来招呼那两个人一起,在做好包装之后几人分开背负那些布包,一边说道:“那我们可得记得提醒他们一下,要拜托我们帮他们找牛才好。” 临走之前,茨木还对着院子和房屋照了几张,为了不打草惊蛇,甚至三人互相对了一下说词,在雨中多待了一阵,才继续去敲剩下的人家,直到确认人员全部疏散完毕,才跟着大部队往回走。 大概是酒吞的祈祷有了作用,这一路上没有人员的节外生枝,他们走得很是顺利,后来在渡过临时搭建的过桥时,他还因为草丛里的反光,意外从旁边草堆里,捡到一串沾了小钢珠的透明胶带,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小节,但足够让他怀疑点什么,然后悄悄装进裤子兜里了。 回到营地之后,他发现酒吞已经不在,便猜到了对方应该已经去了安置点,遂在报告村内情况完毕之后,偷了个空闲往安置点去了,想和酒吞说一下自己的发现。 然而到了地方才看到门口已经架起遮雨棚,刚护送回来的村民在棚子下排起了队列,等待军医检查之后才能进去。他凑上去抓了个人问缘由,对方回他因为最新赶来避难的村民有不少已经生病,如果和先前的村民一起混待,恐怕会有传染的风险。 何况目前食物有限需要按人头分发,如果遇到有先前没吃饱饿急眼的人抢夺后来者的食物,也是个麻烦事,因此临时决定趁着检查的空档加盖两顶帐篷,分拨出来再按照身体情况分开安排入住。 茨木啧啧嘴,知道这又是他挚友想出来的缓兵之计,还能随手统计人数信息,一举三得。 随后他问出酒吞去处,跟着钻进了安置点里的一个帐篷。 刚进去,他差点被里面播放的那一阵音乐给打出耳鸣,就见酒吞站在人群中间,举着气球又是互动又是吹的,惹得众人嘻嘻哈哈拍着手看热闹,全没有刚来时萎靡的神情,一人手里一个气球正跟酒吞一起学魔术手法。 好家伙,茨木揉了揉眼,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看了几次都没错,酒吞就是带着这群人在吹气球。 这边他正想着这酒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边就有人看到他,凑过来一拍他胳膊。 茨木侧头一看,是之前那个找他诉苦的邻居,此刻笑盈盈的,比之前那个焦躁的模样放松了很多。 “多谢啊小伙子。”那人说道,从口袋里掏了一张纸给茨木看,“你们那个领导说啦,人民的事就是你们的事,他愿意给我作证哩,还找了个纸让我俩写了名字画了押,不怕那小子不认账。” 茨木扫了一眼,发现许诺给钱的那个人叫李世上,他问那邻居:“他怎么愿意跟你签这个了?” “他不愿意的啊,但你们那领导说不签不行,村长也说做人要诚信,如果他不签,那以后我可以天天写个条幅挂他家门上,说他借套套不还,不是好鸟人。” 茨木被口水呛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好鸟人的描述带着一种绝妙的效果,总而言之,以结果来看,这次对峙是套套……啊,不是,是邻居胜了。 大概这个话题让邻居很有赢了的快乐,和茨木说到这里时还侧眼撇向了角落,茨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李世上坐在那里,一副紧张且敏感的神情,对茨木的视线极为敏感,立刻就发现并且回望了回来。 茨木朝他伸手友好打了招呼,却先把这人吓到了,眼神一转似乎想看哪里,但半道又是一个飘乎最终落向了地面,就像是突然想起自己不能看向谁,只好又装鹌鹑的样子。 唔……茨木凝神思考了一瞬,眼神在帐篷里飞快地扫了一遍,但没有发现究竟那个视线是要落给谁,只好又和邻居寒暄了几句,眼看酒吞还没有表演完,他只能先从帐篷里退了出来。 门口的排队检查此刻已经到了尾声,医护人员正收拾着东西和几个士兵商量,能不能找几个人手去仓库扛药品。 茨木见状便自告奋勇去帮忙了,没想到一来一回需要拿的东西挺多,茨木只能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仓库和帐篷之间,累出了一身汗肚子又饿了起来。 眼看已经安稳入住的人开始喝热汤,他也有点眼睛发绿,但又不能凑上前去分村民的口粮,只能摁着叽里咕噜乱叫的胃苦兮兮地跑出来,正从雨里走着,抬头就看到了在前面的酒吞。 对方没注意到他,还在和旁边的人说着安排,步子迈得很大,几乎是在石子路上飞起来一样走着,茨木紧赶慢赶,眼睁睁看着他飞进主帐篷里,都没有撵上,只好小跑着朝那里也跟过去。 刚到门口,就遇到又折返出来的酒吞,两人这下倒是又一次躲闪不及,脑壳磕着脑壳发出响亮的咚得一声,听得周围几个人都是嘴巴一咧,感觉自己的鼻根子都是生疼的发酸。 茨木就更别提了,捂着脸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弯着腰在酒吞面前直跺脚。 脑壳更硬的酒吞看着他那样子,也是又想笑又疼,一面吸气一面侧身掀开帘子,说了句进来吧,将茨木让进了屋里。 识趣的众人自然想先离开,但茨木摆了摆手,让他们留下了,随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搜查时拿到的布包。跟着他一起的两个士兵见状,也把兜里的布包掏了出来,在桌面上摆成一排,包括那个沾着小钢珠的透明胶带。 拆弹专家接到酒吞信号立刻上前进行检查,果然也是炸药相关材料,虽然没法就地实验看是否与之前发现的一致,但就布包里的痕迹来看,起码用了两次,预估分量上的确可以做两个小型炸药包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人的炸药包载体又是什么样的,不好做判断。 至于那串胶带和小钢珠,很大概率是用来炸石子的。 “炸石子?”酒吞捂着自己发红的鼻子,闷声闷气问道,“什么石子?” “中校是从河边捡到的这个东西,如果是从上游漂下来,这么一串小钢珠的重量下,不会是挂在这么下游位置的草根上,很可能就卡在中游的某些河床石头缝隙里了。” 女人张开手做了个比划,让酒吞看胶带下滑时会卡在自己的指缝之间:“而且这样粘粘的胶带和小钢珠如果属于用来炸山体的炸药包,那在爆炸之后即使能飞很远,但掉落到河附近的可能性也很小,毕竟我们一开始推测他们的意图是为了制造山体滑坡,阻碍我们的救援,河流附近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有人听得云里雾里,只好开口问她:“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不是我们要找的炸药包相关线索?” “我的意思是,这个应该是用来炸桥底河床的石子时留下的。”女人翻了个白眼,只能气哼哼用最简单的话语给他们解释,“你看这里还有木头的碎屑,带着青苔,所以那道桥才会在第一次的涨水里就塌了,纯粹是因为下面的河床被炸松,木头的桥撑柱子也受损的缘故。” “看来他们安排的很周密,连这个都想到了。”酒吞又揉了两下鼻子,吸口气道,“现在几个地方的村子都已经集中在了安置点,是最方便揪出嫌疑人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 “是。” 茨木听他这么说,连忙又把手举了起来,提醒酒吞注意自己,赶紧说道:“啊对了,这个布包,我是在一户农民家里发现的,他把这玩意儿藏在自己家牛棚里了,那个牛棚乱的不像话,但用这个当借口,我觉得有办法问出来那户人家住了谁。喏,这是那人家的照片。” 茨木将手机里的图片传给了负责交接的人,剩下的事便不再去管,只脑袋嗡嗡响着听酒吞又布置下去更详细的任务,听到他吩咐其中一个人去通知村长要帮村民救牛救猪的时候,笑得前仰后合。 人陆陆续续去了又来,茨木被迫坐到了角落里,饿得难受身上还冷,只能一面取暖一面蔫唧唧用毛巾擦着身上,很快没有闲杂人再来的帐篷里又恢复了安静。 茨木昏昏欲睡,感觉到酒吞来到跟前,才勉强睁开眼,对方蹲在他跟前,正小心看着他的脸。 “坏了,鼻子歪了。” 酒吞吓唬他道,茨木闻言笑了起来,踢了这混蛋一脚骂咧咧道:“都怨你啊!” “我以为你在帐篷里……”酒吞话没说完就听见了茨木肚子咕噜咕噜的声响,连忙从口袋里摸了摸,摸出一块被水泡涨的压缩饼干,递给了茨木,“临时顶一下,一会儿直接去休息,那边有热的饭菜可以领。” 茨木答应了一声,接过那黏糊糊的饼干含进嘴里,往旁边让出一块位置拍了拍。 酒吞挨着他坐了,茨木便伸直双腿把大半重量压了过去,嘟囔了一句累。 “快了,”酒吞安慰道,“刚才已经来人说了,大部队已经到了半山腰,只要抢修好路,就可以替换我们。” “那就好,”茨木抿着饼干糊,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只能迷糊着问酒吞,“刚才你那是在做什么,玩气球?” “我玩得怎么样?” “玩的不错,我啥也没看见。” 他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把酒吞也给逗乐了,一面笑一面给他解释,之前的哑火炸药包有一层气球外壳,结果气球漏水没有引爆成功,因此外观都完整保存了下来。 想把炸药包完好塞进劣质气球里,寻常人都要耗费一点功夫的,算是个精巧活,需要这个人手巧才行。就是这一点让酒吞注意到了那个气球的打结方式上,那个结和普通人随意挽扣结扎的不同,是个极为复杂的扣结,打的漂亮又可以防止漏气。 所以才想着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用气球来试探一番,原本因为人多,他还在忧愁该怎么做才能让全部人都上手试一下。 后来想到,因为他们已经靠着套套锁定了一个嫌疑人,对方恐怕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已经暴露的事,这个时候见到周围几个村落的村民都聚集在这里,他恐怕会想尽一切办法与其他同伙碰面一把,主要是为了商量该怎么办。 “幸亏这人脑子不好使,”茨木听他说到这里,心有戚戚焉插话道,“如果是我,这个时候就该老实呆着。” “那幸亏他不是你,否则我这个计划就没用了。” “所以你怎么做的?” “我只是去他的帐篷里说,我要集合想玩游戏的人一起做个魔术,两边都问了,看哪边想玩的人多我们就去哪边,然后在他们举手之后说果然还是另一边人多,那跟我走吧。” “然后他就站起来了。” “嗯,就跟着我走了。”酒吞笑起来,想到那时那个人眼神发亮进门就四下观察的样子,实在是蠢得让人发笑,尤其在被同伙狠狠瞪了一眼之后,整个人仿佛霜打的茄子,就更好笑了。 “他同伙是哪个?”茨木因为自己没找出来,正憋着一股劲,听他这么说连忙抬起头来问道,“是留两撇小胡子的那个吗?” “不是,是个很年轻的孩子,大概有18、9,但眼神要比那个人狠辣的多,直觉上感觉不好对付。” 但不好对付也只是指在审问攻心战上罢了,打蛇打七寸射人先射马,有一个傻子在,他们不可能放着不用,非要去啃硬骨头。 现在只要等到筛查出第三个人是谁,就可以一网打尽了。 茨木伸了个懒腰,被酒吞捏着下巴左右看了看,对方问他鼻子还疼不疼,但他的注意力都在酒吞的嘴唇上。 小浣熊嘟囔了一句疼,夸他脑壳真是硬,搞得狼哭笑不得边骂他阴阳怪气边用手戳他额头。 茨木当然不会忍住在下风,板着酒吞的脑壳就又撞了一次,虽然没使劲,但两个人都是眼前一冒金星。 “作死啊?”酒吞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掐着腰晃晃,骂他。 “对!”茨木说完,实在忍不了了,捧着他脑袋就亲了上去,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他亲到一半就扭头避开呸呸吐了几口沙子,还在拿手背蹭着嘴呢,酒吞的回礼就已经到了。 一吻罢了,两个人都有点意犹未尽,互相之间眉目传情一阵,最终还是又亲了起来。 舌尖之间的勾缠亲密难分,茨木的手习惯性胡乱摸着,摁在了酒吞的下面。 他挚友一咬他舌尖,问他这是想干什么,反而把茨木勾得胆大包天,贴着酒吞的耳朵边就说:“我想吃你jiba。” 妈的,你怎么在累成狗比之后还能sao成这个样子。酒吞捏着他的耳朵不让他低头下去,只板着脸说不行,毕竟工作还没做完。 但茨木作孽的手已经把他胯下揉来揉去,不多时竟然真的有硬了的趋势,酒吞浑身发热,越是拎茨木耳朵,对方捏他越紧,最后只能打商量道:“一起放手,快点的。不然一会儿别人进来了,咱们两个岂不是一起完蛋。” 茨木浑不在意的,盯着他已经发红的脸嘻嘻一笑:“那你先放啊。” “信你个鬼,我要先放了,你肯定立刻就低头。”酒吞说着,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把茨木拉得头都偏了过来,让两人的姿势更诡异了几分,“等回去,回去再做。” “为什么?通铺也有床,直接就能做。” “你精虫上脑啊?通铺全是战友!那……” 酒吞这头还在演得上瘾,突然帐篷外传来一声响亮的报告,原本sao断腿还在耍傻的茨木立刻收回手,把酒吞毫不留情地推直,顺手给他弹了弹衣服,速度快得连酒吞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他侧头去看茨木的时候,对方已经恢复冷静的样子,冲着外面喊进来了。 上校一脸的懵逼,瞪着他的中校先生无声询问,但对方只有一句话:“不管,你形象最重要,赶紧工作,这是你职责。” 这话把酒吞噎得翻了个白眼,瞪着进来的士兵一脸冷漠样子:“什么事?” 但当他看清楚对方领着谁进来之后,更是心里吃了一惊。 李世上——那个十倍买套套的傻子! 更绝的是士兵随后的报告:“他企图逃跑差点滚到山崖下面去,被发现了救回来之后我们直接把他送您这里了。” 毕竟直接送回去,可能这些人就摸清了情况,更加安心装鹌鹑不会露出狐狸尾巴了,想要拿到把柄就更难,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来打报告。 “顺便从他身上还搜出来了这些东西。”士兵走上前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退后几步,推着李世上走到了帐篷中央,拿了把凳子给他坐。 酒吞凑到近前看了一眼,脸色刹那间精彩纷呈的,茨木见状也跟过去想看,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负责人又来喊茨木,说是安置点的医护人员人手短缺,请他去帮忙维持一下稳定。 小浣熊只好恋恋不舍转头离开了,遗憾没法瞧热闹。 留下酒吞和李世上在帐篷里对峙。 为了吓到这个傻子,酒吞这回敲桌子的动静堪比破坏,就听哐啷一声,木屑齐飞,李世上面前的桌子变得四分五裂,原本桌面摆放的东西也掉得到处都是。 李世上立刻往下滑了半分,要不是身边那个押他的士兵抓着他领子,他现在就和毛巾被一样叠在椅子跟前了。 然而李世上没有料到,他身边站的那个士兵是跟着酒吞茨木混上来的老人了,见酒吞这样知道是为了吓唬李世上,立刻拍着大腿喊了一声添油加醋道:“哎呀上校,千万别用狼的力量啊,这人看着若不经风的,你控制不好就要一下出人命的。” 说罢他还提了提李世上的衣领,让这可怜人双腿抖得更厉害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救命啊!”李世上兜不住恐惧,双手乱摆,大哭起来求着酒吞放他一码,他要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出来,搞得酒吞和士兵齐齐叹口气,觉得演技没尽兴有点憋屈。 “那好,”酒吞说道,用脚踢了踢桌子碎片,拖着一把椅子在这人面前坐了,“你们一共几个人。” 李世上呜呜两声,低着头闷闷说道:“只有我一个。” 酒吞的脚一侧,踩断了地上的桌子腿。 李世上顿时又哭了起来:“三个,三个呜呜呜呜,都是他们两个指挥我,我、我就是个小跟班而已。” “还有自己一个人住,敢独自用套套做炸药的小跟班?”酒吞揶揄他道,反而把李世上给弄慌了,抬头看着酒吞又是一阵疯狂摆手,大概是想说自己没有,但当酒吞拿着从他兜里搜出来的套套问他时,他又说不出来为什么短短几天时间,能把十五个套套用得只剩最后三个。 支支吾吾之下,他只好眼睛一闭横着心说道:“我吹气球玩了。” 没想到酒吞比他还狠,当场撕开一个递到了他嘴边,让他表演一下到底是怎么吹着玩了。李世上傻了眼,抖着双手不敢去接,被酒吞拿着那个套套甩到了脸上,立马又哭了起来。 然而没等他们再继续下去,就听外面有人高喊一句有人跑了!屋内两人迅速对视一眼,酒吞匆匆便起身出去查看情况,看守的士兵掏出束缚绳,将李世上的双手双脚捆了起来。 外面值岗的人还站在原地,见到酒吞连忙一敬军礼,随即指了一个方向,告诉酒吞声音是从安置点的几个帐篷那边传过来的。酒吞连忙赶了过去,发觉已经有人追出去了,便问留职的人是怎么回事。结果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起摇头说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酒吞皱起眉头,“不是听到喊有人跑了。” “老大,不是我们的人喊的,”其中的一个说道,“刚才安置点里没有人跑出去,我们几个都在这里看着呢,听那动静更像是离着安置点很近的外面人喊的。” 他说到这里,又安慰酒吞道:“不过小鼠他们两个去看了,一会儿就该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正说着,无线电频道里传来前去探查的人的声音,说是在进山的路口泥地上发现了一串崭新脚印,脚印里带着不少的白色碎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酒吞让他们拍了照片传到了平板上,那白色碎屑片块其实相当大,零碎落在周围的泥里像是因为行动人的动作而掉落的,酒吞看了很久,总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到底从哪里见过这样的碎屑。 不过他还是谨慎起见,让两个人继续跟着追踪,以防万一。 而他则回到帐篷里,继续折磨李世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