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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逝也不参与进去了,卞弄影恐怕已死,剩下的唯一一名女子,夙溪希望能有人代为照看。她若在自己身边,自然是好,若不在,隆遥也能护她周全。隆遥飞走之后,夙溪才蹲在了宿无逝的身侧,从腰间抽出手帕,慢慢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水,如今的他们,只需在此静候结界消失。鸾鸣山步行虽大,但若涌上些许法术飞行的话,想要找人还是不难的。隆遥的道行本就高出在场每个人,更何况他化身成鸟,根本让人发觉不出,跟在卞舞华身后没有半个时辰,便瞧见那两人停下来,显然是找到了目标。是牧崇音先察觉这一处有人,所以才让卞舞华下来找找的。两人一同落入山石之中,只能看到满眼的白色石头,石头缝里挤出几颗小草,其余的什么也没有。不过那隐隐而出的灵气倒是不断,牧崇音展开扇子,指向一个方向,卞舞华与他心照不宣,一同慢慢朝那边移去,两人发现了一个山洞入口后,连忙躲在了一颗巨石后面。牧崇音从腰间袋子里拿出了一颗大约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珠子,念了法决后,那珠子飞到上空,而他手中另一块像罗盘一样的东西,指针不断旋转。“共有两个半。”牧崇音说完,将罗盘与金属珠子收回。卞舞华皱眉问:“两个半?”“其中一个气息薄弱,时好时坏。”牧崇音说完,猛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说不定是你jiejie还没死。”卞舞华心中一震,片刻便平静下来了:“这么说,池免应当就在旁边,那还有一人……”“总不会是对他们不利的人,以池免那本事,锦叶与万奇任何一人出手,他都招架不住。”牧崇音逮到机会就损卞舞华的初恋,损完了还挺了挺胸膛,一副自己多了不起的模样。卞舞华白了他一眼,慢慢走到了石头外面,既然其中一个是池免,还有一个卞弄影,也就表示仅有一人能打,而她已是结丹中期,牧崇音又是结丹后期,显然无需畏惧。两人走出石头后,便看见了正坐在山洞前面发呆的池免。不过短短数个时辰,池免整个人便憔悴了许多,他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渣,头发耷拉在一旁,身上的长衫也已经沾了些许泥渍,向来最爱干净的人,此刻狼狈得很。卞舞华一时怔住,半晌才回神,对着池免道:“卞弄影呢?”池免被喊回了神,瞧见卞舞华时眼神中总算有些几分光彩,嘴角习惯且自然地勾起,露出一抹无害又单纯的笑容。这笑容将卞舞华的心脏稍微刺痛了些,以前的池免也经常这样对她笑,只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脸上的面具越来越厚,笑容也变得虚伪了许多,如今突然纯粹了起来,却让卞舞华觉得陌生了。池免轻轻道:“燕儿你来啦,你jiejie她……她在里面治伤。”卞舞华朝山洞里瞧了一眼,山洞除了洞口这一通风处便没有任何出口了,里面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在山洞深处还有微光发出。“你在外头,里面是谁在帮她治伤?”卞舞华问。池免答:“金沙派的万奇,他有灵药,我不放心,就在外面守着。”牧崇音豁然想到了什么道:“是了,金沙派是有一项药能续命,据说半死的人都能拉回来,不过那药奇特,得化成水抹遍全身,估计你那位夫人在里面……啧啧。”卞舞华与池免的脸色同时一黑,池免顿时站起来就要冲进去,刚走入洞口便停止脚步,想到了什么后,又慢慢退了回来。牧崇音展开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伏在卞舞华耳边小声道:“瞧你以前看上了什么人,没种。”池免听见了这话,撇开脸道:“我并非没种,只是……”只是卞弄影的身子他自己也从未见过,虽说是夫妻之名,却从未有夫妻之分,池免只觉得自己的头脑太疼,满脑子里卞弄影与卞舞华的身影来回闪过,几乎要将他逼疯。卞舞华已不愿搀和进池免与卞家的事情之中,只问他:“凤凰蛋是你们拿的?”池免摇头,自卞弄影出事,他重伤后,凤凰蛋于他已无意义。“那就只剩下逍遥派的锦叶和苍冥的夏盈澜了。”卞舞华道,说完后又朝牧崇音瞧去:“我记得你与苍冥的夏盈澜有些交情?”“是见过几面。”牧崇音自然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也不反驳,说出来时,嘴角还是笑着的。卞舞华心里有些不舒服,转身便朝山洞里走,打算看一看卞弄影。入了山洞深处,便瞧见只穿着肚兜的卞弄影背对着金沙派的万奇,两人身旁有颗发光的夜明珠,刚好将这山洞照亮,能瞧见彼此,却也不是什么都能瞧清,也算是保住了卞弄影的清白了。万奇发觉卞舞华过来了,一瞬有些排斥,双眼警惕地瞧向她。卞舞华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有何举动,万奇半信半疑,不松戒备,也没停止对卞弄影的治疗。卞舞华凑近瞧了瞧卞弄影,见她昏迷之中眉头紧锁,似是心中有千丝万缕未能解开的结,她满脸都是汗水,嘴唇却已经干裂了。卞舞华也就是看一看,确定她还活着,便要转身离开,出山洞的前一刻,听见从卞弄影口中低声喃喃的两声:“书晋……书晋……”卞舞华一怔,再回头看她,也听不见什么了,她出了山洞便要去寻逍遥派的锦叶,牧崇音跟上,卞舞华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回头朝池免道:“照顾好她。”卞舞华突然想起来许多年少儿时的记忆,那时池免喜欢与她在一起玩耍,卞弄影就坐在一旁看着,卞芙气不过就来欺负她,池免越护着,她心里越高兴。时隔这么久,如今想起来,原来缘分当真是上天安排的,池免护她长大,那么多年,已经够了,卞弄影痴痴在一旁看了这么多年,眼里永远都是他们成双成对的,也难怪与她不亲厚。池免字书晋,她小时候也喜欢跟在后头喊书晋哥,越长大越没了分寸,两人之间已经心照不宣,故而她就更没大没小,就喊他池免。卞弄影这辈子与他说的话恐怕不超过二十句,其中有大半便是喊他书晋,时间久了,原来只有她一人还活在了过去。看透卞弄影对池免的心思,卞舞华一瞬也有些释怀那错误的婚姻对三人的改变,若非有错娶与错嫁,她也遇不上宿无逝,遇不上牧崇音,而卞弄影恐怕一生都会在书晋二字中痴缠,却不露半分山水,自己吞下那滴滴咸涩的泪。离了池免一行人,牧崇音也瞧出了卞舞华心不在焉,颇有些不满道:“舍不得就回去再看两眼,我瞧他跟快死了似的。”卞舞华回神,只问:“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