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守株待鹅
吃午餐的时候，顾盼依然用充满怨念的小眼神看着许景堂。“你变坏了……”语气跟个怨妇似的。许景堂看着小姑娘在椅子上蜷缩成一团恨不得蹲到角落去画圈圈的样子就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认真吃饭。”饭是刚才点的外卖，送到了许景堂的家，是顾盼爱吃的店，也是顾盼爱吃的菜色，可她食欲却并不旺盛。平时看见就两眼放光的菜到了现在也不过就是下了两筷子就没了兴致的东西罢了。顾盼头发有点乱，她也懒得去打理，反正在许景堂面前怎样丢人邋遢的样子都已经出现过了，到现在反而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小姑娘嘟着嘴，睁着大眼睛企图用眼神谴责男人。许景堂看着小姑娘白白净净的脸蛋，目光已经化作一汪泉。顾盼看许景堂一点都没有做错事的心虚，反倒是正大光明地看回来，自己反倒是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点害羞了。真是气！她索性低下头开始狼吞虎咽的吃饭。化悲愤为食量！吃饱饭之后顾盼就准备回归到自己原本的计划中去。“景堂我先回去了。”顾盼说。“我送你。”许景堂直接走到玄关处拿起车钥匙，“是去机场还是？”“就回家……不去机场。”顾盼想了想自己的行李箱还在许景堂的车后备箱里，就没有拒绝。“今年不回去陪叔叔阿姨了吗？”男人看着顾盼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就觉得可能又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回了……”反正有成珏在那二老身边也差不多，“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其实许景堂很想跟顾盼说，如果有事情可以毫无顾忌的告诉他，让他跟着分担一部分。但同时许景堂也知道，顾盼没那么容易开这个口。她一直都像一只胆小的小乌龟，只敢蜷缩在自己的壳子里，不敢轻易的把真实的情绪和想法表达出来，害怕自己受到伤害。“走吧。”伸手直接牵起小姑娘的手，许景堂没有再选择继续追问下去。适当的空间是有必要的，哪怕心里再急切，许景堂也会选择给小姑娘一点独处的时间。将顾盼送到熟悉的楼下，许景堂下车把小姑娘的行李箱拿出来，然后定定地看了顾盼一会儿。小姑娘这回穿得倒是不算厚，外面的乳白色牛角扣毛呢大衣看着很有学生的清纯味道，小小的下巴藏在毛衣的高领中，整颗毛茸茸的脑袋瓜看着有点炸，又很柔软。“有事直接打电话给我。”许景堂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不要怕麻烦我。”顾盼脸上立刻有点发热，赶紧把高领毛衣往上拉了拉挡住自己的脸颊，然后猛地点点头。目送许景堂驱车离开，顾盼才拖着行李箱往楼洞里走。走到电梯前，顾盼想起一个问题——顾成珏是回家了，那高远呢？假设高远在隔壁继续住着，那么被发现之后肯定又没办法静下心来想这些事了吧。正在思索的时候，顾盼只觉身旁一暗，赶紧往旁边站站免得挡住别人的道。“你还挺悠闲啊。”少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澈，在这冬日中一下就犹如当头一泓冰泉般对着顾盼当头浇下。顾盼看向来人的瞬间手腕已经被抓住，少年的蓝眸中满满的都是不快，“你在躲我？”天地良心，顾盼确实是想躲，但自打那天被高远接回家之后根本也没再有过白栩的消息，又谈什么躲。“我……我没躲……”顾盼人怂得不行，一看见白栩哪里还敢承认自己确实是那么打算的。白栩眉头一拧，定定地看了顾盼好一会儿，似乎在通过眼神判断顾盼话语的可信度。过了一会儿，顾盼觉得手腕上的力道终于稍稍松了一些，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又被少年拉着往楼栋外走。“等、等一下小栩。”顾盼只恨这瓷砖地太滑让她根本站不住脚，“你要拉我去哪里！”去哪里？其实去哪里对白栩来说都无所谓。“你想去哪里？”白栩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顾盼。“我当然想回家啊……”“回家？”白栩看了一眼电梯口亮起的按钮，又带着顾盼往回走。走的时候顺势将方才挂在脸侧的口罩拉好。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电梯门正好徐徐打开，从里面走出了好些正准备外出的居民，白栩赶紧低着头把顾盼往电梯里拉。电梯门关上之后少年才重新抬起头，“几楼？”顾盼愣：“啊？”白栩皱眉：“几楼？”顾盼只得报出楼层数，然后眼睁睁看着楼层一点点增加。“小栩……你怎么来了……”顾盼小心翼翼地看着靠在电梯壁上双手插兜眼神慵懒的少年。“嗯？”白栩懒洋洋地扫了顾盼一眼，“当然是来找你的。”这个顾盼当然知道，“我是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少年率先走出打开的电梯门，抖了抖身上墨绿色的大衣，瞥了顾盼一眼，“我来都来了，至少要招待我喝一杯茶吧。”顾盼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跟着走出去，心里还在担心高远会不会在隔壁听见动静开门出来。“可以可以……”顾盼又看了一眼少年印着骷髅头的口罩，赶紧走过去开门，“那……就进来喝杯茶吧。”白栩是第一次到顾盼家来，一进门左右看了看，“这房子还挺大，你和你弟弟住？”顾盼点头。“那你弟弟呢？”白栩怎么看也不像这里还会有第二个人的样子。“回家过年了。”顾盼说着放下行李箱走进厨房。白栩没有急着入座，而是跟着顾盼进了厨房，看着呆头鹅打开冰箱犹豫的样子，以为是冰箱太空找不出什么可以拿来待客的东西，便也凑上去看了一眼。结果没想到，冰箱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乐扣盒以及罐装饮料，每一盒上面都贴着各种颜色的便利贴，详细的说明了里面的东西要如何加热以及如何辨别是否变质。看着便利贴上瘦劲清峻的字体，白栩觉得这些便利贴应该就是出自那个‘弟弟’之手。白栩正准备凑近看，顾盼就赶紧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饮料然后飞速地关上了冰箱门。“喝这个吧，我记得你上次说喜欢这个。”顾盼的声音有点发颤，几乎是把饮料塞进白栩的手里就快步走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