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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生死契,生是陌少的人,死是陌少的鬼,今生今世,不得离开陌少一步!陌少活着,你便活着;陌少死了,你陪葬!再敢离开湖心苑,就不是老身教训你,等你尝到了家法的滋味,就知道老实了!”深衣初时还忍气吞声地让徐嬷嬷打,不想露馅。一听“家法”二字,怒火蹭蹭蹭上头,反手一抄,拗断了徐嬷嬷的戒尺。“你这老婆子,口口声声家法家法,生死契生死契,丫鬟就不是人了?丫鬟也都是爹娘生的,由得你欺负!”徐嬷嬷没料到这么一个小小丫头竟敢顶撞她,气急败坏,手指抖抖地指了她好一会,方赌咒道:“好个欠教训的粗野丫头!今天就让你尝尝家法的滋味!”深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奔出门去,见徐嬷嬷已经气冲冲地上了小船,和一名来清理垃圾秽物的下奴一同离开了湖心苑。深衣在湖边,摸着微肿的脸颊破口大骂:“翻了脸更好!惹恼了姑奶奶我,就大闹靖国府,你们还敢把我怎样了不成!”长到这么大,还从没向谁屈膝下跪过,更别说挨打了,真是便宜了这徐嬷嬷!正打算回房睡个回笼觉,忽见已经远去的小船上升起一股青烟,下奴和徐嬷嬷先后倒了下去。这又是唱哪一出戏?深衣拔出插在水中的竹竿,水上白鸟一般滑向那小船。下奴和徐嬷嬷周身完好无损,却已气绝身亡。除了徐嬷嬷手上有烧伤痕迹,别无异样,甚至连中毒之后嘴唇发乌、口鼻出血之类的迹象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又死了两个人。她走到哪儿,人死到哪儿么?深衣目瞪口呆。“把这丫头抓起来!”五虎抓勾上小船,拽到岸边,深衣骤然意识到自己成了这起命案的最大嫌疑人,纵身要逃,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四个武艺高强的精壮府卫一拥而上,将深衣反剪双手压倒在地。饶是深衣修为不浅,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只能束手就擒。“你杀了奴儿和徐嬷嬷?”“不是!”“谁?”“不知道!”“上刑!”深衣大惊失色,万没想到这些府卫说用刑就用刑。眼睁睁看着十指被活活掰开,两副拶指夹上了去。她心中惧怕,使出吃奶的劲儿挣扎,然而那些府卫身强力壮,将她死死按住。深衣嘶声叫道:“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竟敢动用私刑!”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会被用上拶刑,屈打成招这种事情,竟然就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绳子一收,痛楚猝不及防,她“啊”的一声大叫。虽不是娇生惯养,可从小到大,父母佑护,兄姐关照,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奴儿和徐嬷嬷就死在你面前,说,他们怎么死的?”“……不……知……道……”绳子再收,十指连心,那痛楚直冲脑门,海浪般袭向四肢百骸,剧烈得她心都在颤抖。胸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仿佛下一瞬就要呕出血来。那绳子越拉越紧,雪白的手指开始发紫、渗血,深衣疼得死去活来,哆嗦着唇,颤声道:“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如你所愿!拿鞭子来!”深衣怒目而视,咬唇死不屈服。这才知道何为江湖险恶,不是仗着一身功夫,就能随心所欲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难不成,今天就要枉死在这里了……爹爹……四哥……谁来救救她……那鞭子竟沾了盐水。一鞭上身,深衣险些疼晕了过去!“头儿,先别!陌少那个疯子,把湖心苑烧了!——口口声声要这个丫头!”深衣挣着头,模糊的泪眼向湖心望去,只见浓烟滚滚,果然是着了火!“陌少蓬头散发地,拿着火把在苑中发疯,说让他的丫头找徐嬷嬷要些白米煮粥,怎的这么久还不回来。——头儿,方才仵作看了,奴儿和徐嬷嬷身上没伤,也不像是中了毒,恐怕真不是这丫头干的……莫不是中了邪了?我看要不还是先放这丫头回去?那陌少如今丧心病狂,连房子都敢烧,万一真闹出什么事来……”深衣看到陌少时,素白衫子随意系着,长发漆黑凌乱,显然起来了也没梳理,脸色苍白而阴郁。然而不知为何,她忽然觉得陌少是这靖国府中唯一可信任依靠之人,见到他,竟像是见了亲人,一腔委屈涌上心头,之前一直忍着的眼泪止不住地滚了下来。陌少阴冷的目光越过她,落到后面的府卫身上,一刹间声音拔得尖厉凶狠!“你们想饿死我!”“你们所有人都想要我死!”“洒什么水!烧得干干净净,岂不合你们心意!”“滚!”双目赤红如狼,状似癫狂,极是骇人。又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雪白袖口上星星点点的鲜血。那些府卫之前极横,见到陌少这副模样,一个个竟不敢说话。他们浇灭大火匆匆散去后,陌少癫意忽收,脸色冷若寒石。擦净了唇边血迹,扯着长绳,转身回房。深衣蓦地明白,他是在装疯。☆、谁伺候谁院中又只剩下了深衣一个人。朝阳驱散清晨的飘渺雾气,野艾绒绒叶片上露珠晶莹,水泽的清新气息湿润了鼻尖儿,好像又回到了在琉球玉山的日子。她忽的特别想念玉山的家,想念爹娘,想念哥哥jiejie。用袖子擦了擦脸,她默默地走进陌少的屋子。屋中孤冷,昨夜的浓郁药味缠绵不去。陌少的轮椅在洗脸架旁边,左手拿着棉布巾,在及膝高的小铜盆里浸湿了水,挤干,听见她进来,动作微有一滞,却未回头。深衣垂目看着自己紫肿不堪的双手,轻轻道:“谢谢。”陌少棉布巾探入右袖中,缓缓擦洗,漠然道:“我烧我的苑子,和你没什么干系。”深衣讶然:“可是你救了我啊?”陌少冷冷道:“不是救你,是教训你。”“我不明白。”陌少道:“若是救你,在你下水之时我就会放火。”深衣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陌少单手将小铜盆慢慢挪到腿上,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放上架子。“没有第二次。”他径直入了净室,深衣近前看那小瓶,透明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