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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界点。骑马走了没一会,江迟秋终于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幸亏此时北风呼号,每个人耳边都是呜呜的风声,除了江迟秋自己以外,这里没有人听到他正在咳嗽。注意到这一点之后,江迟秋咳嗽的声音越来越大,他嗓子无比痒,咳嗽了几声之后那痒意依旧没有退下去的意思。甚至于几下以后,江迟秋感觉自己嗓间冒出了一股腥甜的味道。这是……江迟秋犹豫了一下,空出一只手来虚握成拳。这一次他不再压抑,重重的咳了出来。过了几秒之后江迟秋重新将手抬起,接着他便看到……自己的手掌心居然猩红一片。显然江迟秋已经咳出了血来。江迟秋的皮肤本就格外的苍白,因此血液溅落在手心看上去也就格外刺眼。就连江迟秋自己都被手掌上的血迹吓了一跳。江迟秋是主帅,甚至在整个穆朝,现在完全找不出来一个能够代替江迟秋的存在。因此在看到手中的血迹之后,江迟秋反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他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将手心上的血迹蹭在了胳膊上,这身战甲下的衣服正好是玄色的,鲜红的血迹就算沾在上面,也什么都看不出来。等咳嗽渐渐平复之后,江迟秋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带着队伍朝着饶谷郡的方向而去。从江迟秋所在之地到饶谷郡并不近,江迟秋知道最近一阵子天气实在太差了,自己就算着急也没有什么用。于是第二天下午,赶在大雪封路之前,穆朝的队伍还是临时驻扎在了一座小镇之外。江迟秋领兵的时候,一向非常顾及附近百姓的感觉,因此江迟秋一直都是让驻地和附近城镇保持一定距离的。一般情况下,江迟秋自己更是不会去打扰附近的人。只是今天……想起自己手心上的血迹,江迟秋最后还是决定离开队伍,一会去城里面买些药来。军内虽然有医生在,但是一来江迟秋不想要自己的病情被人知道,二来他怀疑自己这次咳嗽或许是受到了体质的影响。江迟秋虽然没有学过医,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体,以及他每一年吃的是什么药还是很了解的,这些药物军中自然没有。于是等到队伍安顿好后,江迟秋就离开了这里,换上一身便衣向城内走去。这件衣服是深灰色的,布料非常普通。方才决定去城里看看的他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就从守外营帐外的士兵那里借来了它。幸亏今日大雪,江迟秋换上厚重的棉衣以及带上帷帽,压根不会有人想到这个人就是此次驻守在城外的支只队伍的将领。江迟秋这次来的地方名叫“修蓬镇”,镇子面积一点也不大,但是胜在人口比较密集,总的来说还算是热闹。离开宝繁城之后,江迟秋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这一种热闹的气氛了。于是来到这里,虽然问过了人就直奔药店,可他还是有在留意周围人都在说什么的。“听说城外有驻军?”“没错,我刚才看到了,驻军挂着“江”字旗,应该就是江丹雪的队伍。”按照穆朝的习惯,出征的军队是要悬挂帅旗的。现在穆朝姓“江”的将领只有江迟秋和他的哥哥江宪闻,而排除驻守在饶谷郡的江宪闻,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有江迟秋一个了。就在江迟秋走进药店的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这样的对话。听到了“江丹雪”这三个字,江迟秋的脚步不由一顿。而同时听到“江丹雪”这个名字,周围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他怎么来了”一个老者一脸恐慌的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们修蓬镇这里应该没有叛乱吧?”“没有没有,我们修蓬镇就这么一点的人,也不是什么要塞,哪里能叛变呢?”另外一个人赶紧回答道。听到对方这么说,老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并慢慢地坐了下来。“幸好幸好……”这个时候,药店的老板也注意到了刚才进门的江迟秋。“这位公子,请问您要抓点什么药啊?”他向江迟秋问道。闻言江迟秋总算是走到了柜前,并对一口气将自己常吃的几味常见药材给老板报了上来。“好嘞好嘞……”老板一边记录这一些药材名,一边同江迟秋聊天道:“公子这是从小体弱啊,冬天可得注意。”“是……”江迟秋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老板说完刚才那些话后就转身开始抓药,同时江迟秋终于忍不住问道:“老板,他们刚才说的江丹雪……”听到江迟秋有些犹豫的语气,站在一边的一个男人忽然笑了起来。“公子不必担心!”“担心?”江迟秋有一点没有搞懂他的意思,自己为什么要担心?只听男人继续说道:“那江丹雪的确来到了我们修蓬镇,但是我们这里又不叛乱,再说了就算有人想反……自然也不会抓你这种病秧子去送死啊。”那人话音落下之后,还没等江迟秋说点什么,就听到周围的人再一次七嘴八舌的聊起了天来。这一次他们的谈话主题,完全落到了“江丹雪”的身上。在等待老板抓药的时候,江迟秋就站在这里沉默的听完了修蓬镇中人对自己的看法和评价,最后又带着药沉默着离开了。——和军中不一样,穆朝的普通老百姓大多数是不喜欢江迟秋的。对于饿了很久他们来说,到底谁当皇帝,甚至于穆朝是否还完整都不是一件值得关心的事情。生于乱世灾年的他们,平生最大愿望不过吃饱穿暖。江迟秋在他们看来,是皇帝的走狗。甚至于在叛乱之中,各地起义者强行征召了很多普通人进入队伍,他们最后都被江迟秋的队伍所杀,所以现在穆朝的许多百姓全是将江迟秋当做修罗看待的。的确,自己已经杀了不少人。江迟秋稍稍回忆一下,都会因为这件事而感到不可思议。修蓬镇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大,转眼之间江迟秋已经走出了镇子,再一次回到了城外的荒原上。这里不远处就是驻扎的军队,以及江迟秋那面正在随着风雪一起起舞的军旗。看到这情景之后,江迟秋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对杀人这件事感到麻木了。而眼前这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雪原,也叫江迟秋不由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城外遇到明昼知时候的场景。那个时候明昼知给了江迟秋一条披风,而此时的江迟秋则穿着一件普通的棉衣,独自行走在漫天大雪中。早年大家都说江迟秋是一个娇气的人,但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