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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你要先杀十个人。杀手岂非也是做生意,既然是做生意,自然要选出力最少、却赚得最多的那一笔。所以在夕阳照进门帘子,照到他的牛皮马靴之前,他还在计算着、思量着……只是外人看来他却如一座坚硬的石像,面无表情、高深莫测地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冷茶倒了,再续上热茶。不过临泽小枣却没有再喝一口。茶水喝多了岂非要上厕所?他已决定在茶铺里坐一天,他的刀被卸下来随意地搁在一边。坐着的时候挂在腰间的刀岂不碍事?不过江湖中人又有哪个会让武器离身?尤其还是在刀口上舔血为生的杀手?可是临泽小枣就是这样做了,因为他才是杀人的那把刀。临泽小枣还在算着每笔单子的成本,就见眼前一暗——有人挡住了他的光。可是当他将视线对焦在那人身上时,又觉得本来幽暗的茶室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作者有话要说: 试着重写一个新故事,这个故事有一个男主两个以上男配【水果拼盘嗯】雷点大概是……女主是个玩弄人家身体阿不……感情的渣渣?第一次写武侠……太难写了…我还非要搞点阴谋诡计相爱相杀【望天特别篇·多味湖之糯米荔枝[作者重发后已删,可不看]这种感觉有些奇异,临泽小枣不太明白。“我想请你杀个人。”她说“我想请你杀个人”的时候,那清澈又婉约的声调,仿佛在说“你要给我折一支荷花”一般。她说这样血腥的话,怎么也能说出水波荡漾的感觉?仿佛不能为她做到这件事,是十分叫人丧气的。“我很贵。”临泽小枣的声音又冷又硬,去维持一种声调、一种表情,岂非也是件花力气的事?“既然别人买得起,没道理我却买不起。”她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那本就微微翘着的唇依然是微微翘着,只是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弯了起来,好像在微风中泛起了涟漪。她突然向前倾身:“我要你杀……”她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三个字。她写字的时候,那双泛着波光涟漪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他。他却微微皱眉低头盯着自己的掌心——好痒。怎么会这么痒呢?原来用手指头划着掌心会叫人痒到骨子里,痒到心里的吗?“我要你杀这个人。”她坐了回去,用一种端正而柔软的姿态,唇沾了下茶水。等她抿干茶水时,她又微微笑起来。“十万两白银,一万两订金。”他低着头凝视空空的手掌好一会,才抬起头说道。他本该只做万无一失的生意,今天却不知为何会想破例。但是这个人杀起来,实在是太慢、太麻烦,只有多要点钱他才能心理平衡。“我听说你杀人一向不收定金?”“那是因为请我杀人的人都很值钱。”他依然面无表情,带着点碧光的深眸却浮现出一点笑意。顾客不出定金的时候,他们的项上人头就是全款!他岂非在说她的头不值钱?一万两,确实不是小数目。“我没有一万两,但是我可以付给你。”她不变地微笑着,从颈上取下一枚奶白色的玉坠,递给他。“这恐怕连一千两都没有。”“在别的地方是不值一万两的,但若拿到容静侯府,却又值了。”她笑了笑,“这是我和容静小侯爷的定情信物,他巴不得要它消失,就算你出十万两,他也是要买的——好亲手摔碎它。”她的眼中又浮动起那种明亮的波光,好像想到了很可爱的人,很可爱的事,而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得罪了容静小侯爷。但是像她这样美丽却没有多少武功的女人,又是怎么能全须全尾地得罪容静小侯爷的呢?她静静地凝思着,仿佛想到了什么事情,暂时地忘记了现在要做什么了。他不喜欢她忘记了她要他杀人。不喜欢她忘了看着他。他把玩着手中的玉坠——冰凉的玉质中那一点暖意正在慢慢消散,只有他指腹下的那一块在变得更热。“可是即使多了九万两,也许还是不够。”他继续凝视着坠子,也许是凝视那上面小小的变形的倒影?“不能向栖鸟楼购买的消息,若想在其他地方得到,那至少得花十倍的代价。”“我却可以带你去找他。”她要引他去见她要他杀的那个人。这样的事他第一次遇见,而且,她若能找到她要杀的人,岂非说明她很有本事?“若是这样,谁都知道是你要杀他。”他的声音压低了。人们来找他杀人,未必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杀死他们想杀的人。更多的时候,只是他们不方便亲自出手。杀人岂非也要很好很好的理由?只有杀手杀人才不需要理由!所以一个好的杀手,也常常是守口如瓶的人。因为只要他泄露一个秘密,那以往的顾客都会变成想杀他而后快的仇人!一个人若是能随心所欲的杀人,那这个人只怕连杀手都不如——不能算作是兵器,而只能算是畜生!她若想光明正大的杀人,岂非也需要很好的理由?她想光明正大地杀人,却不需要什么理由。一个人若是可以没有理由地被杀,那这个人一定是个黑道人物,是一个“反派”。一个人若是想当“反派”,就必须承担这种风险。可是这个反派若是很厉害,那又要另当别论。她这样堂而皇之地带他去找那个人,就不怕引来无穷无尽的报复?“我既然决定了做这件事,就不怕人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她的眼睛又笑了,她那温婉的神色中透露出了一种柔美的天真。他又端详起这枚坠子,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容静小猴爷”几个字。——是的,是刻着“小猴爷”而不是“小侯爷”。看来似是稚子的拙笔。他的理智已经告诉他,这是一桩亏本的买卖。因为你可能要花一辈子去解决后续的麻烦。“……我若是拿这坠子去找容静小侯爷,只怕会有很大的麻烦。”“他只会很感激你。”她又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神情反而更柔婉更宁静了。只有一双眼睛泛起了无边的湖光,仿佛倒映了人间七分的□□。光只是这一种笑容,若她说小侯爷愿意为她挥霍一万两,一百个人里面,只怕一百个人都是会信的。可是她却说得好像容静小侯爷已很讨厌她。03“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且看欲尽花经眼,莫厌伤多酒入唇……”念到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