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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唬人的欲望,只得赶紧下床,“乖乖哭了,肯定是想爹爹了。”闲散日头,被个奶娃娃闹起来,也过得滋味非凡,长十八与他们商量孩子的名字,大争了十来天,也没争个结果来。长十八和越桃正聊着,一个下人就走来,递了个长盒,说是位年轻公子送来的,越桃只展开来,便见一副破长的画,上面画的是栀子花,却开了桃花的色,长枝傲慢,一朵栀子花半弯腰,开的极好。“哟,曲公子真是个风流人物啊。”长十八取笑人,把这幅画赏玩了半天。越桃看不明白,只晓得是送过来贺喜的,递到他男人跟前,美滋滋地,“这花是我不?”赫连崇只看了一眼,没多说话,缴了这画卷。后来听说赫连大人与朝中文臣曲万断交,闹得沸沸扬扬,打听起,只晓得是个风流事儿,没等风流谈资说完,咱那太守大人耕了满山的丘地,全种的桃树呢!时有三月,那漫山的桃花,都只为一人开。月丹:浮云闲日·其一47月丹(山茶)四月十八日大雨侵颓时来闷潮暗涌,薄墙呕水,杂枝苦挠,阴生天公多烦恼,更催俗人学沾衣。归田不理实事,与良人同住甘苦,一共闲暇余光。陋室多雨水,唯苦黎民忧愁,思踱起昼夜,范之凿凿,赶书京府,慰解苦情。月丹作一旁规劝,少经琐事,说我自寻烦恼。难免与他争执,古人不忍作恶:善人愿载,思勉为善;邪人恶载,力自禁裁。劣者学究审度,虽非善类,实不能坐视不管。如今成书已毕,散放一边,见月丹仍故作懊恼,黑云漫顶,只得遭一心事又一重,搁笔撂下。心中便常念:长者这般,总是难可免的罢?月丹卧在门室内榻椅上,听外头风声雨声,呼啸着刮窗台。这旧屋子是旧人用过的,旧摆件,旧搁置,接纳两位新人,满屋子的牢sao。这是第二回搬家,寻了这个地方,月丹还算满意,清净无人,留有好些辰光闲适日子,这会儿手里握着一本书,前主人留下的,市面上瞧不着,他看的正津津有味,悄摸儿的,就见着一位标致人物进了,儒雅相貌,白面俊俏人儿。月丹隔着一本杂书,去观一位君子的颜,他觉得对不住,也衬不起,只得放下了。“读的什么书?给我也瞧瞧?”容少初走近了,身上飘着墨香,袖口不留神染了黑污,他也不甚在意,笑着抿唇,看那人:“嗯?”月丹最见不得他本就归隐了,还替着那无心的君王办事,只得甩脸子,折了一页黄纸,堪堪丢进火盆里,闷潮不照火,一进去便燎似的着了,明红的,像人在生气。容少初见状,以为烧了好书,心里一急,“欸”一声就要往盆里用手去救,被一双更急的手拦下,手摸着手了,是近了,把宽心捂暖,激得满手的热。月丹恼地看他,手抓好了不放,“闲书,你不看的。”容少初便拿过他怀里的东西,只看了一眼,脸就染血似的艳了,“白白天的,你净看些不入流的!”看闲书的那位接着一揽,把人招在自己怀里,笑盈盈地,面对着面,才说道:“此处哪有别人知道我看这个,大人,你把我骗过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容少初皱眉,有些闷着,“我倒发觉你骗我呢,从前是个正人君子,眼下只觉得你舌头忒毒。”正式的小吵嬉闹本不作什么别的念想,今日落了好大的一场雨,倒把两人洗涤地更透了。月丹是见多了不寻常的人,眼光独到不出什么差池,免不得嘴上狠辣些,“路边上捡来的,我能有什么高尚东西?”容少初瞪他,从他怀里起来,面上惹了不快似的,“你再自轻!”“好大人,我自轻你见不得,难道你为着那脏污朝廷办事,劳心劳力的样儿,我见了就高兴?”月丹稍稍坐起身,一张脸上单只眼睁开,分明沾了怒,看着有些吓人。“……我不同你说这个。”容少初知道他心疼自己,可原则是头遭的大事儿,他也不改。两人杵着成熟的身子,眼下却小孩儿闹似的赌气。“静念园林好,人间良可辞”,一纸空文,学着人家的闲情逸致,去归隐生活。此处是僻野古地,几遭无人,旁有矮山遮掩其中,瓦顶白墙,匿在绿林葱郁之下,拾掇烟火和牢sao。放眼望去,层起的矮丘和茂青,浮现一角灰黛的翘檐,没得富家宅邸的细致,砖瓦上头老旧地,栽了半枯不枯的瓦松,敞开的芭蕉扇丛似的,小撮地长了一面。这屋子是旧,挨着碰着都要出动静,偏地方来了两个人,山间的小雀儿时不时来这儿休憩,衔来枯枝败叶,挤在檐下打窝,往常听惯了里头嬉,也跟着“叽喳叽喳”地欢脱。今日不寻常,静悄悄地,只闻个滂沱却不大的雨,砸在屋角的大芭蕉树上。“诶!”一声轻呼,凿破了沉寂,小雀儿们听见闹了,松下心来,连飞出去觅食,三两只,扑闪着羽毛,扑棱响。原是月丹见容少初去偏房忙活,闲着无事,只闷乐地把手上的闲书烧了,一纸一页,烧光了里头的旖旎风光。他想起从前的勾栏院,兜兜转转,心中早千万的思绪,把人想通了,也困乏,再醒来时就觉着脚上guntang烧人,一低头,就见鞋上挨着火盆,白帮儿烧穿了个洞。容少初闻声赶来时,就看见月丹慌着翘着脚,屁股墩儿没坐稳,手肘压着长袖摆,一手支棱着跟空气打架,翻腾了半天,一骨碌滚下躺椅来!“噗!”容少初没忍住,顿时大笑起来,扶着门扉抽着乐,眼角溢出了泪花才作罢。月丹一身好衣裳沾了灰,蒙着尘,滚落在地上又惊人似的冷,落魄地,看见那人笑他,心里也笑开了花,面上却假装愠着,“好大人,见着小人受苦了,还乐?”容少初笑意没停下,听了只浅哼一声,将他拉起来,替他拍了身上的杂灰,才抬起头看他一眼,“百姓是苦,里头要有你这样的,我见着就跑。”“这话得叫外头都听听。”月丹抿着嘴笑,一手的灰,故意去碰那干净的人。“脏手!”容少初连忙躲他,没躲过,被一双灰扑扑的手抱了满怀,他索性不挣了,靠在那人怀里,外头淅淅沥沥的,他只听个后头鲜活的心跳声,“……衣裳脱了,我给你洗洗?”月丹摇摇头,舍不得他离开,脸埋进那人的脖颈当中,轻轻地嗅着,脸挨着温热rou,叫他溺死在这闲暇里。半晌有飞鸟回来,争闹着,才惊醒了他,“我洗,你闲着就好。”容少初转过身来,与他对着,顺着眉,“不能总惯我……”月丹低下头亲他的嘴,挨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