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离婚手续复杂吗
下午，魔法联盟总部主席办公室。 路易斯迷惑地用手撑住下巴：“怎么可能呢？他爱你爱得发疯。何况他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谁能在堂堂黑魔王面前绑架他……你虐待他了？他不堪忍受决定出走？” “别说傻话。”伏地魔冷冰冰地说，“我查了他今天的行动轨迹。” 烟雾从他魔杖尖涌出，勾勒成人形，模糊的字句从他们嘴里涌出。 “不会蛇语将导致家庭不宁……” “同性巫师的婚姻……” “脆弱，空洞，并且法律绝不会通过，除非黑暗公爵要求，但你觉得他会为你这么干吗？” “我不指望……” 听完这些话，路易斯更加迷惑地用左手握住右手：“他想要一个正式的法律承认？他为什么不问问我呢？虽然为了鼓励生育同性婚姻法不会通过，但我已经把它加进你的特权清单了。” “我有个特权清单？”伏地魔诧异地看向他。 “我们都知道你有特权，但在你不想要特权之前，我不会告诉你你有哪些合法的特权。”路易斯平静地说，“否则你就会用它兴风作浪，我知道的，父亲。” “我查了对角巷壁炉记录，没有他。”欧文快步走进来，关上门。 “他没带魔杖。”伏地魔阴沉着脸，“无论如何，先给我一滴你的血。” “那是个黑魔法吧？当然，我们不能要求一个黑魔王不用黑魔法。”欧文斜斜地靠在门上，“但是先生，您的灵魂是被他的爱粘起来的，每当您用一次黑魔法，粘性被冲淡的地方就需要重新补充。爱是撑起记忆的脊梁之一，被抽走太多之后……我猜他失忆了。” “又来。”路易斯用手盖住脸，片刻后放下，“你知道得不少啊，欧文，解决方案呢？” “毕竟我在爱厅研究出了十三个结论后才升的神秘事务司副司长。”欧文得意地说，“要保持灵魂的稳定，先生，有两个办法，第一，斯特恩源源不断地对你产生新的爱意，第二，您自己产生足够的爱来代替他的爱稳定灵魂。” “所以你现在不爱他吗？就算没他爱你那么多？”路易斯怀疑地看向伏地魔，“你总不会为了能拿他要挟我才和他在一起吧？” “我拿他要挟你了吗？”伏地魔平静地对视回去，“你不是为了能探听第一手消息才和纳吉尼在一起的吧？” “当然不是。不过对你，父亲，我很难不多想。”路易斯在欧文的目光下立刻否认，“纳吉尼的蛇形那么漂亮，我怎么能拒绝？我们是真爱。” “我猜先生的爱就像财政部的账本，入不敷出不等于没有。”欧文思考了一会，狐疑地问，“我真是从蛋里孵出来的吗？我以为加西亚在骗我。” 在血缘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在伦敦的街角找到一个身穿嘻哈风运动装，墨镜口罩鸭舌帽的潮流年轻人。 路易斯和伏地魔：“……” 要不是明白魔法没出错，他们很难相信面前这个人是斯特恩。 “斯特恩·赛克林？”路易斯往伏地魔身上扔了个幻身咒，自己走到他面前。 “你认错人了。”口罩下的声音煞有其事地说，“我是约翰·史密斯。” 路易斯：“……我确定我没认错。斯特恩，我是巫师政府的工作人员，你的丈夫说你失踪了，现在和我回去吧。” “我是个未成年的男性！”赛克林咬着牙说道，“第一，我还没到能结婚的年龄！第二，我不是同性恋！第三，我是一个自由人！” “你不是同性恋？”路易斯震惊地眯起了眼睛，“等等，你觉得你未成年？” 幻身咒下的伏地魔脸色黑如锅底。 “我才十七岁半。”赛克林镇定地说，“如果你们敢乱来，我会向警察局举报你们。” 路易斯温柔地哄道：“斯特恩，相信我，我会保证你安全的。你一个人在麻瓜世界太危险了，先跟我回去好不好？” 连魔杖都不记得带的斯特恩必定没到十二岁。 “不，这里对我来说不危险，我在这里过得很好。”魔法界才叫危险呢。赛克林想。 “跟我回去。”伏地魔撤掉幻身咒，出现在赛克林的视线里。 赛克林立刻退了一步，逃跑的意图十分明显：“不。” “斯特恩，你在我们身边很安全，”路易斯插进他们中间，“见一见卡文迪许先生会不会让你感觉好些？我和他是朋友。” “你认识他？”听到这句话，赛克林看向他。 “来吧，我带你去见他。”路易斯抓住他的袖子。 赛克林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栋灰色的四层楼房面前，他意识到他在卡文迪许先生寄给他的照片中见过：“剑桥的分子生物学实验室？” 路易斯点点头。 “你能帮我换身衣服吗？”赛克林rou眼可见地拘谨起来，“我这样太不得体。” 【他要见谁？】伏地魔冷漠地问。 【他的赞助者。】路易斯一边回答一边给赛克林和自己的衣服施变形咒，【送他进去之后再跟你说。】 “记住了，不能和他提魔法的事情。”路易斯对赛克林叮嘱道。 “卡文迪许先生在吗？”路易斯熟门熟路地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请进，哦，是你，路易斯。”里面的学者从电脑中抬起头来，“别再给我拨基金啦，我现在的项目够用了。如果你是为了科学当然很好，但要是为了斯特恩……” “卡文迪许先生。”赛克林轻轻地喊了一声。 “斯特恩？”学者微笑起来，“好久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斯特恩想和你聊聊，卡文迪许先生。”路易斯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他给自己加上幻身咒，和伏地魔一起隔着透明的墙壁往里看。 “路易斯把你接走之后对你还好吧？”褐发的学者推了推眼镜，“我当年因为正在研究蛋白，就用赛克林给你做姓氏，谁能想到你真姓这个呢？真是太巧了。你现在该准备申请大学了吧？有考虑好的选择吗？” 赛克林注视着可敬的卡文迪许先生，他是世界上最善良、正直、坚定、博学的绅士。不翼而飞的时光让他看起来比记忆里更成熟了，皱纹爬上了当年剑桥研究生的眼尾，经常的熬夜实验也让发际线悄悄后移，但他看着自己的时候，赛克林仍然能感到熟悉的关怀和温柔。 他知道自己只要说“还在考虑”就可以逃避失望的眼神，但赛克林没有撒谎：“我辍学了，先生，我现在在一家中学做老师。” 卡文迪许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和蔼地说：“路易斯带你走的时候，我劝过他，既然钱不是问题，为什么不考虑私立学校呢？就算进不了伊顿、威彻斯特那样一流的名校，次一档的私立学校勉强能卖我家里一个面子，可惜你们有了别的决定。我很遗憾你没有继续深造，斯特恩。如果你有继续学习的心，随时来找我。” “谢谢你，先生。”在最信任的长辈面前，赛克林感觉自己快哭了，他很希望自己能像卡文迪许先生一样在科学上有所成就，可他现在只是一个教魔法的教授。 墙外。 【没错，我们的家族姓氏是种蛋白质。】路易斯平静地说。【有点滑稽？】 【真正的姓氏？】伏地魔皱眉，【你不可能不查。】 【我早查过了，一个精神魔法高明的巫师给孤儿院的负责人施了咒，让他们妥善照顾斯特恩。但这位巫师完全删去了负责人和自己相关的记忆，一点线索也没留下。那段时间那么乱——我们干的，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或许是一个女巫未婚生子后不想要了，或许是斯特恩的父母死了其他人把他放到了孤儿院……迄今为止，我没找到任何血缘相关的家族。我觉得这是件好事，亲戚已经够多了。】路易斯继续说，【卡文迪许先生出身名门，斯特恩三岁的时候，刚申请上剑桥研究生的他经过孤儿院，于是从此他成了斯特恩的赞助人。斯特恩五岁的时候，他送斯特恩去了一家不错的寄宿制预备学校读书，我带走斯特恩的时候他正在考虑合适的中学。总之，他对斯特恩很不错。我试图还他斯特恩这些年的花销他也拒绝了，所以我给实验室拨了一些钱。】 孤儿院……伏地魔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记忆。 【你得对他温柔一点，他喜欢这样的。你不觉得邓布利多和卡文迪许有些像吗？】路易斯忽然笑了起来，【往好处想，虽然我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但现在看来，斯特恩至少不是因为贪图美色才爱你。】 告别卡文迪许后，赛克林的态度缓和了一些。 “你是路易斯·赛克林，从孤儿院带走我的人。”赛克林望着路易斯，“所以你是我的……” “官方说法是伯伯。”路易斯微笑道。 而实际上不是？赛克林马上想到了背后的含义。 路易斯接着说：“我知道你失忆了，斯特恩，所以如果你更愿意留在麻瓜——非魔法人群这边的话，就留下来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有个条件，你得和他待在一起。” “为什么？你不能陪我吗？”赛克林并不想和一看就不好惹的黑暗公爵待在一起。 “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黑暗公爵的特权，斯特恩。”伏地魔尽量温柔地说，但赛克林只从他身上感到了威胁的意味，“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发过誓。” “我可以作证，你们立下过契约，他不能伤害你。”路易斯从口袋里掏出支票夹，刷刷刷地写下一串数字并签名，“无论如何，金钱不会说谎，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我希望你能高高兴兴地长大一次，斯特恩。” “如果我真的……和他结婚了，那我有没有共同财产什么的？”赛克林问道。 “哦，他有钱但他不管钱，”路易斯摆摆手，“他的钱都在我名下，因为我是他的继承人，换句话说，我叫他父亲。” 赛克林迷惑地看了这两个看起来差不多大的人一会，迟疑地问：“他多大了？” “官方说法是71岁，但由于他灵魂和身体的复杂情况，这样的说法是不准确的。按照最年轻的算，他才17岁。”路易斯试图粉饰。 “而你，是他的儿子。”赛克林开始分析现在的状况，年迈的丈夫性格暴虐，继子已经拿走了全部财产的继承权，自己只能靠丈夫和继子的良心过活，“……离婚手续复杂吗？” “我也是你的儿子。”路易斯将支票和一沓英镑塞进伏地魔的口袋，“斯特恩，现在做出选择并不明智，你先和他相处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到时候你还坚持这个想法，我支持你。赌上整个魔法联盟的民主和自由，你们的离婚案会被公正审判的。” 【加油啊，父亲。】幻影移形之前路易斯微笑着看了伏地魔一眼，【如果非要变成单亲家庭，我选择跟斯特恩。】 于是只剩赛克林和伏地魔站在马路上。 多年没用过英镑的伏地魔心情复杂：“先找个住的地方？” “我没有身份证。”赛克林还没来得及仔细打算晚上就被找到了。 “这倒不用担心。” 赛克林看着服务员对一张白纸完成了入住登记，知道自己再逃跑的概率不大了。或者说，从下午被找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魔法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住双人间可以吗？”他假装镇定地问。 “当然，你要什么都可以。”伏地魔看了服务员一眼，服务员就微笑着抱歉，“不好意思先生，我将你们的标准间登记成大床房了，我重新给你们拿房卡。” 房间里，赛克林用余光偷偷打量另一张床上高大的身影，手中的杂志十分钟也没再翻一页。 “睡吧，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对你干什么。”伏地魔关掉了自己那边的床头灯，“明天有想做的事情吗？” “还没想好。”赛克林低声回答，“公爵阁下，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合适？” 伏地魔用魔杖在空中写了一行字母：“Voldemort，我的名字。” “伏地魔。”赛克林轻轻地念了一遍，“能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对我产生兴趣吗？” “让我想想，很久以前的事了。”伏地魔放下魔杖，“大概是在第一次黑魔法防御术的课上，你懂得很多，所以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然后呢？”赛克林想，他因为上课上的太好引起了校长的注意？ “然后，在那年圣诞舞会的槲寄生下，我亲了你，你脸红了。”想起那时候几乎毫不费心的小花招，伏地魔的嘴角微微翘起。 “哦……”这进展有点快啊。 “接着是我的生日，你送了我一份意料之外的礼物。不伤害彼此的永恒誓言，我答应了。”伏地魔很擅长把事情说得有利于自己。 “是在你深思熟虑之后吗？”赛克林好奇地问。 “对你，我没什么好犹豫的。”伏地魔漂亮的语言包裹住草率，“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 “那时候我可能太轻率了……”赛克林很难想象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样，趁着黑暗公爵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再一次提出离婚的请求，“我觉得我们不是很合适，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为什么这么觉得？”伏地魔平静地问。 “虽然我不明白过去我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但是现在我很确定，男性伴侣不适合我。”赛克林委婉地说，“我也不是多特别，你可以再找一个更合适的人。” 伏地魔似笑非笑：“我会考虑的，先睡吧，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