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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晕黄的光里面像是渡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一举一动皆可入画。若这美人只是一幅画也就不必让人如此嫉妒了。琥珀的酒在杯中轻轻摇动,涟漪轻动,宫中有个湖连着外面的活水,哪怕是冬日也是不结冰,因为前几年出过人命,秦王下令围栏加固,桥面加宽换砖。从成宫回去正好经过这道桥,云裳并没有听过宫中那些旧事,平常也不感兴趣,看着湖便和秀谷说:“可惜现在太冷,里面一定还有鱼,等春天到了架个钓鱼竿或者是往地下下个渔网一定很好玩。”秀谷点点头,她也没抓过鱼,心里想想也挺好玩的。“美人若是想吃鱼稍后奴去吩咐庖厨,这湖水里的鱼不好吃。”小河对云裳说。天寒地冻的时候她惦记着天暖了去抓鱼,真要天气回暖有的是好玩的,云裳知道自己,摇摇头和小河说:“晚上不吃鱼,让人做点清淡的粥饭。”才走了一半路程,侍女就告诉云裳前面走不了,桥面上结了一层冰,最好还是绕过去。第27章石桥空车车架徐徐掉头,云裳扣着手里的暖炉,冬日天寒,总让人缓不过冷意来,这东西聊有胜无。忽然间车里晃了几下,向着一个方向倾倒而去,小河的厉喝声从车子外面传来,“小心!”迷迷糊糊的,云裳忽然感到头脑昏沉,就像有一团棉花塞在里面一样。说实话,她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内心却怎么也生不出新奇来。现代就有人开车撞倒树上晕过去,然后不知不觉流血过量死掉的事,就算是侥幸不死,这时节掉到冰冷刺骨的水里面也得要了人半条命。心脏怦怦,几乎要跳出胸膛,系统在云裳的脑海里面狂喊着让她提神,抓着朱栏的手指一点点地失去血色和力气。明天也许不能出去玩了,系统还说这时候过年之后还得热闹几天呢!成宫里面,白良人站起来披上斗篷,由侍女给扣上衣帽,对侍女说:“走吧。”告别了殿内暖炉侍女身子一冷,整个人抖了个激灵,再看白良人一步迈出,步子不紧不慢,侍女也只好慢她半步一点点点的跟过去了。冬日里青石地板被冻得比冰块还凉,斗篷带子系好,外面的风也跑不进来,只是不一会儿鞋底就冷透了。良人在宫内的地位并不高,还不能用车,她也没得个恩典,只能这样一步一步走回去。真正算起来,上一次乘车还是和家中姐妹一起去玩耍,白良人面无表情地回忆着,拐了个弯。侍女提醒她,“良人……”见白良人低着头走路,好似没有听见,就抬起步子跟了上去。不是她不想早点回去,实在是这主子喜怒无常,她做错了事别人最好当看不见。待迈上石桥,冷风从湖面吹过,没有东西挡着,被刮着一点就能让人冷到骨子里。朱红色的车子两条抬竿角度扭曲地半卡在桥的栏杆空隙里,车厢危险地悬空着,车门半开,风将里面的车帘吹开,几乎能看见里面空荡荡的,风声在里面卷了一圈,才呼啸着跑出来。侍女也看见了那辆半空悬着的车子,简直像是有人硬生生将它塞进去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儿?”白良人的视线却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群人身上,一群仆妇侍女围在一起,好像并不见惊慌之态,中间应该有个人或是物。“走吧,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白良人皱着眉头往那边走。侍女心里却叫苦不迭,那群人显然是有什么事儿,也没发现她们经过这时候不正适合当做没看见一走了之吗?哪有上赶着追过去的!这宫里有什么热闹是好看的!白良人疾步走去,靠得越近她眉头皱得越紧,等见到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站在侍女和仆妇围成的圈子里面时恨恨地咬了下牙,待靠近那几人附近脸上已经换做了一副惊惧过度的表情。“这位夫人,此地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妾可帮得上忙?”侍女听见身后的声音,慢慢让开一道缝隙,云裳被秀谷和小河扶着两只胳膊,勉强站着,睁开几乎要黏在一起的眼睛,她点头示意,“多谢夫人好意,有惊无险,不知您可认识这个小儿?”身上没什么力气,风还大,云裳说的话声音略低,小河又重复了一遍。顺着对方的视线过去,白良人的脸忽然僵了一瞬,下一刻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摇头,“妾不识此人。”第28章错身而过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孩子坐在地上,他半边身子靠着桥边的一根栏柱,身上是几件胡乱裹着的外套,头发乱糟糟的散在脸庞边,脸被冻得红红的,眼神阴郁,抿着嘴角看这四周的几个人。带着说不出的谨慎,不像是个小儿,倒像是凶狠警惕的幼虎。这是这天气实在太冷,不管怎么看他都有些狼狈可怜,云裳细细看着这孩子,他身上的衣服虽然乱糟糟的看不出样式等级,但宫里太监和侍女的服装就那么几种,他不像是奴仆倒像是个主子。这时候车已经被弄下来了,云裳说:“让他先上车吧,既然不肯说话就先送到我宫中。”秀谷对地上的孩子存了几分恻隐之心,但怎么也比不过云裳,听她一说心里就不太高兴了,“可您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在冷风里站一会儿,云裳感觉已经好许多了,她微微松开被小河扶着的手,背后站直了些,“要不是这孩子,现在我也不在了。”秀谷闭了闭嘴,眼神有些犹豫,终究是没再说话。人毕竟是要报恩的。几个仆妇在那里哄着那个孩子起来,因知道云裳重视这孩子,也是对这孩子心里有几分猜测,腰粗肩阔的妇人和漂漂亮亮的侍女轻声漫语地围着劝说。云裳站在原地,发现刚刚和她打过招呼的人还没走,“天气寒冷,观予脸色不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好。”这位白良人何止是脸色不好,她面色青白地站在那儿,细肩尖下巴,看上去摇摇欲坠,此时此刻她僵着笑问:“妾天生如此,让夫人忧心了,不知这……?”她眉眼稍微向四周一扫。“没什么大事,刚刚路上有碎冰,车差点掉到桥底下去,要不叫这孩子帮我一把,现在我也是不知生死。”与死亡擦肩而过,被她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让听着的人都觉得仿佛这真的是一件小事而已。云裳看着地上的孩子倒是想起了刚刚的事情。刚刚她差一点就被从车里甩出去了,她却手脚无力,眼看着就要放开手中的横杆,实在不甘心这样这样死去,便摸下头上的一根簪子刺到大腿上,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