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偶像2、花园，梦境

    你将烛台放回到摆柜上之后，突然发现瓷像所穿的那件长袍的衣领也皱了。和它宁静优美的面貌相比，这抹凌乱显得很触目。

    尽管觉得替瓷像整理衣领有些奇怪，但你还是重新走到它面前，双手合十，朝瓷像躬了躬身，伸手理好长袍的衣领褶皱。

    你从城堡主宅的大门走出去，沿庄园主轴线道路一直走到庄园门口。

    园外还被茫茫白雾所掩盖，看不清。

    过来，来呀，加入我们。不，不！别过来。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呼唤在你脑子里打架。

    你犹豫着，不知道该离开还是应该继续待在这座庄园里。

    仔细考量后，你还是转头往庄园里上走。

    尽管这座庄园年久失修，但是对称的行道、座椅和树木依然显示出严整的秩序。

    绿茸茸的草坪被道路分割成方块与梯形，已冒出许多车前草和矮牵牛花。茂盛的爬藤类植物覆盖了草坪一侧的凉廊。

    青苔和蕨草蔓延在石砖铺地上，一块块精心设计的卷曲树篱组成富有几何感的苗圃。在一部分低矮的树篱间，蔓生着一朵又一朵鲜红如血的玫瑰。

    苗圃尽头是一座方形喷泉。十二根圆石柱排成两列，汩汩清泉从圆柱中心流出。喷泉中央矗有一位神态端庄的裸身女神，双手将一只石瓮托举在头顶，石瓮也向外泄出晶莹的泉水。

    喷泉旁有一片果林，果树错落有致地生长着。

    在这座喷泉后，是一面深灰色的石壁。石壁上布满浮雕壁画，你从石壁一端走到另一端，发现这是一个情节完整的故事。

    美丽女子乘坐马车离开家乡，穿过遍布芦苇的沼泽和树木浓密的山谷，到达神秘的洞窟，遇到一头相貌威严可怖的巨龙。

    故事以美丽女子骑龙在天空翱翔为结尾。

    你对这故事感到惊奇，但左思右想，没想起来哪个宗教故事或者民间传说能和它对应上。

    大概是你的知识面太狭隘了。

    你把目光转移到果林中。这些果树长满青翠的叶子，树干和枝条都纤细，枝叶间已有果实。

    走到树下离得近了，才看出是这些果实都呈现出光滑的球形，是你认识的苹果。

    你抬头盯住最近的一颗果实。这颗青苹果形状饱满，尽管表皮有两个小小的虫蛀痕迹，但显然已经成熟了。

    你踮脚伸出手臂，用了些力气把这颗苹果从枝条上拽下来，随即走到近旁的喷泉边沿，在清凉泉水里洗净苹果的表皮。

    青苹果口味清甜，带给你奇异的饱腹感。仅仅吃了一颗苹果，就完全涤荡了你的饥饿。

    你放弃了继续探索庄园的想法，转身朝城堡门厅走去。

    今天没有刮风，大门还保持着你出来时推开的角度。

    座钟和摆柜蒙尘一如昨夜，双跑旋转楼梯呈现完全对称的格局。珐琅花器一旁是那座被你捡起放回原位的烛台，两只残损的椅子也被你放到了不起眼的墙角。镶金镜面模糊倒映出你的身影。

    你试着重新拉动电闸。门厅中央的那盏吊灯亮了起来，将整个空间映照出昏沉的暖色调。

    门厅左侧有一个走廊入口，大概是通往厨房、储藏间的仆人通道。不过目前为止你还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物品，也不敢在这么大的封闭空间里乱走，所以没踏足这片区域。

    你转过身，从大门往门厅中间走。

    在你的身后，一只血淋淋的断手从紫红色地毯的毯面上缓缓浮出来。断手的五根手指兴奋地扭动着，有一瞬间，那滴血的指腹几乎要抚上你的脚踝。

    你听到低处的细微摩擦声，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腥臭气味也浮动着。

    “……是老鼠吗？”你狐疑的，困惑的自言自语着，停在瓷像前，习以为常地帮它理了理头纱和长袍衣领。

    在你触上瓷像头纱的那一秒，断手悻悻然的沉进了地毯。

    你好像听到一声悠长的叹息。

    但你环顾门厅四周，没有看到任何活物。只有面前这一尊瓷像，以它幽深的目光注视着你。

    显得如此动人，如此冰冷。

    圆弧窗户将天空框成一副优美风景画的局部。天色正渐渐暗下来。

    你打着哈欠踏上旋转楼梯，穿过一段走廊，走进昨晚的那个二楼套间卧房，爬到床上，拉起被子睡去了。

    你再一次走进主宅旁的花园。

    正是日出时分，花园笼罩在暧昧的粉橘色光线中。

    你顺着一级级高度和缓的台阶走下去。道路两侧的行道树投下深沉的阴影，浓重的花香懒洋洋的搔在鼻腔里，让人直响打喷嚏。

    白色大理石花台的浮雕像融化的奶油一样，歪斜着落在地上。

    树篱里娇艳的玫瑰低垂着花枝，每朵花苞的花瓣全都合拢在一起，发颤发抖。星星点点的甜腻汁水从紧闭的花瓣缝隙间渗出，在花园中掀动起无比香浓的气味。

    在那座泉水清澈的方形喷泉中，圆石柱插送在裸身女神丰满的臀rou间，深深捣进女神花户，将她丰腴的腹部鼓出一道异常明显的凸起。

    女神仍托举着水瓮，然而圆柱的大力戳刺使她的双手无力地垂向身后。水瓮里流出的清泉改变了落点和流速，使泉水断断续续溅落在喷泉池面上。

    你脸颊guntang，害羞的扭头。

    那片苹果树林似乎更茂密了些，低压的繁茂枝条几乎抵到喷泉石壁。

    石壁上那些精雕细琢的浮雕壁画吸引了你的注意力。

    先前喷泉石壁上那位骑龙的女子，姿势由骑跨龙背变成紧贴在龙腹上。她的女xue被不匹配的龙茎撑开，湿润的粉色xue口上下吞吐着那粗硕可怕的龙茎，脸上流露出欢愉的娇媚神色。

    你既茫然又吃惊，被越发浓郁的香气熏得迷醉而微微出汗。

    一阵衣袍曳地的窸窣声在你身后响起。你仿佛又听到那一声漫长的叹息，以及隐约的珠玉碰撞的碎响，不由好奇的向后回头。

    你在一阵悸动与潮热中醒来了。

    暗金色的床幔晃着波纹的闪光，窗帘缝隙透进一丝光线。天刚蒙蒙亮。

    ……怎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

    你有些羞愧地想着，掀开一段被子，感到自己的腿心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