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迁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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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迁 -11- 除夕夜 ------------------------------------------------------------- 京城那边,离郡主买下十三岁的舞郎对其用强未遂后连夜又宠幸了自家的侍男的传闻,早已成为了街头巷尾的茶余饭后的谈资,纷纷说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个消息何盛淑一个月前就收到了线报,而今天听到街头巷尾议论的时候,何盛淑又收到了第二份线报,便是离郡主还是强行占有了这个十三岁的舞郎。 当何盛淑将这个轶闻告诉了章舒芝和白铭晓时,章舒芝哈哈哈大笑起来,感叹着论风流自己还不如十五岁的离郡主。白铭晓则皱着眉头,认为这一切太过荒唐。何盛淑连忙劝慰道:“陛下也无需动怒,好在离郡主已经远离京城,这等传闻也就是民间传传。离郡主如今行事这等不堪,让其一直在北潭呆着,永不召回京城便好了,以免继续败坏皇家的名声。” 白铭晓对此感到感慨万分:“当年先皇在世,最是器重昱儿,要是先皇知道如今的昱儿是这番作为,唉。。。”心里面默默得说着:“母皇,当年您最爱长姐,可是长姐却无心朝堂,是最不得宠的我继承了你的江山。在孙辈中,您最爱的是昱儿,如果您泉下有知,看到今日的林儿和昱儿,不知您又作何感想……” 北潭这边,冬儿开始了和白耀昱形影不离的生活。白日里,白耀昱上课,冬儿陪读。白耀昱学武,冬儿则负责擦汗,闲余的时候则是坐在一旁拿着笔墨画画,冬儿自小喜欢画画,只是在轻衣馆这几年能接触到纸墨的机会并不多。夜里白耀昱练武,冬儿便躺在被窝里看书。待白耀昱练完武回房间洗澡时,冬儿都会乖巧的背过身去。待白耀昱上床就寝时,总会发现空出来的那一块是温热的,还保留着冬儿的体温。清晨,冬儿会随白耀昱同时醒来,一起在桌子前练字抄书,待到中午时再一起回到床上等待李妈和展儿的到来。换了大床后用太冷为由也多要了几床被子,除了在中午被李妈叫醒时需要做个样子外,晚上两人都各自在床上入眠。换而言之,冬儿和白耀昱的关系更像是同学兼室友的生活方式。 过了腊八便是年,尽管北潭的天气寒冷刺骨,但过节的氛围却很浓重。在府中,人们早早就开始布置公主府,展儿和春夏秋冬一边布置庭院里的各种花卉,一边闲谈。 “咱们这北潭,冬天长,也就这些花能开得久一点。”展儿一边搬弄着梅花君子兰蝴蝶兰水仙,一边感叹道,“诶,你们都最喜欢什么花啊?” “当然是牡丹了,花多重瓣,姿丰典雅,花香袭人。”春儿道。 “茉莉吧,好闻。”夏儿淡淡的道。 “听说有一种紫色的菊花,叫紫菀,应该很漂亮。“秋儿其实并没有特别喜欢的花,只是最近刚好看书时读到了有关紫菀的介绍。 夏儿笑着说:“展儿jiejie对紫菀过敏,要是你带回来紫菀,小心被展儿jiejie打哦。“ 展儿伸手轻轻敲打了一下夏儿,“别乱说话。“然后她转向秋儿说:“夏儿胡闹,秋儿不要介意。“接着她又看向冬儿,“冬儿呢?“ “凤尾丝兰。“冬儿回答道。 大家都不太熟悉这种花,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也没什么,就是有许多像小玉铃铛一样的花簇,远远看上去,好像座莲花上有一支烛台,但也只是在京城见过一两次。“冬儿解释道。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白耀昱在这天倒是没有招舞郎的习惯,而是如往年一样,只与府上的人吃家宴。白耀昱同春夏秋冬,展儿,李妈,刘师傅和马师傅,围着火炉,同聚一桌。当年离开京城时,白耀昱他们年龄都小,对京城的很多事情全靠这些年听李妈,刘师傅和马师傅的讲古。直到大家都困得不行,才各自离开回屋。 冬儿坐在窗前开心地望着窗外远处的烟花。 “喜欢看烟花?”白耀昱看着一脸笑意的冬儿。 冬儿点点头,除夕夜,白耀昱也给自己放了假,坐到冬儿身边一起看起了烟花。 冬儿望着卸下伪装的白耀昱,好奇问道:“郡主,您现在每天这般伪装,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才可以做真的自己呢?” 白耀昱沉吟片刻后叹了口气:“等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等自己强大到即使不再伪装,也可以不再遭人惦记,可以保住自己,可以保住整个郡主府的时候吧。”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于是冬儿迅速转换了话题,开心地说:“郡主,您知道吗,我的生日就是除夕,这是我在北潭度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这八年来最开心的一个生日,谢谢您,郡主。” 白耀昱正好没有睡意,便转过头来和冬儿聊起了天:”你竟然是除夕的生辰啊,那你之前几年的春节怎么过的呢?“ 冬儿也转过头,开始向白耀昱述说自己在轻衣馆度过的年光:“每逢过节,轻衣馆都会格外忙碌,我们常常会被邀请到别人府上表演,春节也不例外。由于我年纪小,主要是帮忙做些零碎工作。因此,在过去的七八个除夕,我几乎每年都在别人府上帮着轻衣馆的人打下手。每年都要等过了初三或者初五,大家方能有空,馆主才能在馆内给我们聚餐。所以,这是我第一年,在除夕夜吃了年夜饭,真正意义上过了一个除夕。” 白耀昱接着问:“那之前呢?在你进入轻衣馆之前,和家人一起守岁吗?” 冬儿愣了一下,被家人抛弃时自己还太小,对于那之前的记忆少得可怜。只是模糊中记得除夕夜,娘亲曾经给自己和jiejie一起庆祝生日。冬儿知道,那是因为jiejie的生日也正好是除夕,所以他才有了过生日的机会。由于家境贫寒,每年娘亲都只会为jiejie准备生日礼物。他依稀记得那个时刻,娘亲打开礼盒,将里面的一个金银花玉佩送给了jiejie,然后笑着对着两手空空的冬儿说了声“生辰快乐”。然而,冬儿并没有打算与白耀昱分享这段回忆,只是淡淡地回答:“其实,在那之前的事情,我记得得很模糊。我只大致记得当时我生过一场重病,醒来后便是在茫茫野外了,然后我寻着人说话的声音找到了那个茶亭。但因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大家也没法帮我。” 白耀昱回忆起那个茶亭,说道:“你指的是我当初遇见你的那个亭子吗?” 冬儿点点头,“是的,后来您走了,我就遇到了轻衣馆的馆主,他看我可怜,于是就带我走了。” 白耀昱想起来当年的事情,也感叹道:“当年我确实曾经想过带你一起离开,只是当年我自己也有危险。和你离开的路上,我们一行人便遭到了袭击。当时我还太小,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队伍里也就刘师傅和马师傅的功夫好一些,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冬儿第一次听到这个事情,突然好像想明白了什么,问道:“所以,郡主当年是料到了会有人行刺,才和春儿换了装扮?” 白耀昱被冬儿的问题吃了一惊,没想到茶亭里的冬儿竟然注意到了这一细节。“你倒是看得仔细。没错,当年还好后来遇到了我娘的朋友前来帮忙,我们才得以脱身。那之后的那个晚上,我独自一人和一位长辈先行来到了这里。说来也巧,其他人后来的几天里倒是一切顺利,再未遇刺。” 冬儿想了想,然后问:“所以,您怀疑队伍里有卧底?” 白耀昱点点头,解释道:“展儿和我说当年队伍里只有三个人认出了别人假扮的我。他们是李妈,春儿和马师傅。” 冬儿继续追问:“那郡主是如何确定展儿jiejie是可信的呢?” ------------------------------------------------------------- 北迁 -12- 试探马师傅 ------------------------------------------------------------- 白耀昱回道:“整个府上,在你之前,就只有展儿知道我是一直在伪装。如果展儿是那个卧底,我断然活不到今天的。” 冬儿点点头,想到李妈和春儿,突然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情:“所以,郡主是因此,才宠幸了春儿?”刚问完冬儿便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妥,怎么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宠幸春儿的事情。 可是白耀昱并没有多想,而是认真的在回答问题,她点点头,“确实,我无法确定李妈、春儿和马师傅他们三个人谁是卧底。宠了春儿,便让李妈和春儿同时放心。” 冬儿若有所思,缓缓说道:“郡主,我有一个猜测,马师傅应该不是……” 白耀昱点点头,的确,白耀昱对马师傅确实有点动摇,甚至觉得马师傅或许早已知晓自己一直在伪装,原来连冬儿也瞧出来了。“对,我发现马师傅教我武功时,总是能发现我哪个动作练得不好,反复教我那个动作。” 冬儿继续说:“而且我觉得马师傅似乎对郡主请来的舞郎并不怎么感兴趣,也很少关注郡主的私生活。但唯独在我来的那次,她出席了晚宴,还主动建议您留下我。回想起来,也许在我迷路的那晚,树上的落雪并非自然而然的。马师傅可能怀疑了我,才建议您留下我。” 白耀昱被冬儿的分析点醒,觉得非常有道理,突然想起那天自己想前往西厢房时,马师傅也曾提醒过自己,如果看中了谁就留下来。看来,她确实需要找个机会来试探一下马师傅。 夜深人静,两人躺下准备入睡。冬儿转过头,看着白耀昱,悠悠地说了一句:“郡主,今天,冬儿已经满十四岁了。”白耀昱困意袭来,想起自己还未曾对她说生辰快乐,便说了一句:“恭喜冬儿长大了一岁,生日快乐!”冬儿知道白耀昱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含义,内心感到欣慰,但也有一丝莫名的失落。 过完了年,一切又照旧,白耀昱也决定在今夜试探马师傅。 白耀昱热完身后又来到院子里,只不过这次没有在院子里练武,而是跃过围墙,向府外的一处树林里走了过去。树林中弥漫着浓雾,能见度很低。在朦胧的雾气中,突然听到白耀昱尖叫一声。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冲了出来,朝白耀昱的方向奔来。白耀昱见到来人,立刻抽剑与之对打,但仅经过几招,便被对方制服了。待来人看清与自己对打的正是白耀昱时愣住:”郡主?“,随即便反应过来是自己上当了。 白耀昱微微一笑:”马师傅,你好啊。“ 马师傅将剑收回,说:”这样也好,我们俩也不用互相演戏了,太累。“ 白耀昱作揖:”多谢马师傅!马师傅,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我的?“ 马师傅回道:”前两年吧,起初看到你顽劣不堪,好吃懒做,我也是信以为真了。但前两年有一次无意中看到一个莽撞的下人走路冲撞了你,你下意识地躲闪。反应迅猛,步伐敏捷,不可能毫无武功功底。郡主是先皇器重的人,我相信先皇的眼光。后来便偷偷观察你,也因此发现了你原来都是晚上夜深人静偷偷练功。“ 白耀昱问道:“所以您便每晚在暗中观察我练武,发现我有不标准的动作第二天白天再给我演示?” 马师傅点点头:”是啊,真是麻烦,效率太低了。以后就好了,白天练,有啥练不好的当场纠正。晚上早点睡,天天熬夜,身体吃不消。“ 白耀昱继续问:“所以,我发现冬儿那晚的树叶上掉下的积雪,是您弄的?” 马师傅点点头:“嗯,我光顾着看你了,发现冬儿时他已经到了院子门口,我只好弄出声音来提醒你们。后来我就跟着他去了西厢房看清了他的模样。我不确定他到底是谁,觉得还是把他先留下观察为好。那天晚宴上,我是怕你认不出来才去的,没成想那小子胆子倒是不小,直接穿着那套衣服就去了,倒是省事了。” 白耀昱顺着问:”那马师傅可觉得冬儿是可信之人?“ 马师傅倒是好奇白耀昱怎么问,”你都把人家整你那屋了,你还觉得他是不可信的么?“ 白耀昱知道马师傅是在打趣自己,”我暂且确实觉得他应该是可信的,他帮了我不少。“ 马师傅点点头:”我只能看的出来他确实不会武功,郡主和他日夜相处,应该看得更清楚一些。“ 白耀昱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马师傅,那你可曾发现府内有什么可疑的人?“ 马师傅脱口而出:”如果郡主说的可疑之人是您宠幸冬儿那晚趴墙根的人的话,那个人是春儿。“ 白耀昱:”春儿?“ 马师傅:”嗯,我每晚都会提早一些时候就去院子里的树上等你出来,那晚便发现了过去偷听的春儿,其余的倒是不曾发现什么。“ 马师傅想了想,今夜倒是难得的机会:“机会难得,让我来真的检查一下你的武功,对我出招吧。” 这么多年来,白耀昱终于有机会和马师傅正面对招了,便按着自己平时练的招式开始对马师傅出招。” 这么多年来,白耀昱终于有机会和马师傅正面对招了,便按着自己平时练的招式开始对马师傅出招。 第一招,马师傅胜,“郡主,你太慢了。” 第二招,马师傅胜,“郡主,你力量太小了。” 第三招,马师傅胜,“郡主,你的剑偏了。” 。。。。 两人对练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白耀昱满脸沮丧:“马师傅,我这些年来坚持不懈地练功,没想到还是这么差劲,还请马师傅赐教。” 马师傅对此却毫不意外,“你这些年练的都只是招式,但你的问题是你根基太弱了,内力明显不够。所有的招式就都显得软塌塌的,你现在属于花拳绣腿。” 白耀昱承认,空间受限,自己确实一直未能有机会深入练习。 白耀昱一筹莫展,马师傅想了想,“郡主,这样吧,明天开始,城西是一片荒山,从郡主府过去城西,也不过一柱香的时间,以后每天跟我去跑山。把底子打结实,而且在外头你我练剑也方便一些,不用再刻意躲着府里那些人。” 冬儿见白耀昱迟迟未归,一直未能睡着。直到看到白耀昱回来,赶忙问道什么情况。白耀昱一脸沮丧:”我和马师傅打了有几十招,我没有一招赢的,唉。。。“随后就把自己和马师傅晚上的事情告诉了冬儿,冬儿听到第二天要上山,有些开心:”郡主,要去爬山啊,我也去。“白耀昱其实本来是觉得带着冬儿累赘的,但是想了想冬儿现在和自己每天形影不离,不带冬儿反倒容易让人生疑,”放心,你逃不掉,到时候别累得跑不动啊。“ ------------------------------------------------------------- 北迁 -13- 跑过四季 ------------------------------------------------------------- 第二天下午,马师傅带着白耀昱和冬儿来到了西山。山上银装素裹,纯净的白雪展现出这里的荒野之美。跑山是项体力活动,尤其在这冰天雪地里更加考验耐力。最初,马师傅打算让冬儿留在山脚下,但冬儿环顾四周后坚持要跟着一起跑山,因为在这荒郊野外,一个人留在山脚下,着实有些害怕。 待三个人来到山顶的时候,由于马师傅一路紧跟着他们俩,几乎算是快走了上来,此时倒是一脸轻松。然而,白耀昱和冬儿却已是气喘吁吁,脸颊泛起红晕。冬儿竟能跟上郡主的步伐,着实让马师傅感到些许惊讶:”冬儿,你的体力不错啊。郡主自幼习武,你能跟上她的速度,实在了不起。“ 冬儿连忙接话道:”马师傅,我能不能跟着郡主,和您一起练武?“ 马师傅还以为冬儿在开玩笑,“男孩子家家的,哪有舞刀弄剑的,回头找个理由你还是别出来受这个罪了,在府里呆着多暖和。” 冬儿坚定地说道:“但我真的想学,这样以后郡主就多了一个人可以保护她。” 白耀昱和马师傅都有些意外,因为在天安国,一向是女子保护男子的传统,而此时的冬儿,一个男孩子竟然说要保护女子? 白耀昱多少还是感动的,便说:“马师傅,没关系,以后就让冬儿跟着我们跑山吧,这样也多了个伴。” 马师傅点点头,转向冬儿说:“好吧,那你就跟着我们吧。如果哪一天觉得无趣了或者太累了,告诉我们,再让你回府休息。” 冬儿欢快地点头,然后三个人继续向山下跑去。就这样,马师傅带着年满十五岁的白耀昱和刚满十四岁的冬儿,三个人一起跑过春夏秋冬。当他们跑来了第四个夏天的时候,白耀昱已经十九岁,而冬儿也已年满十八,此时的冬儿竟然已经高出她一个头了。 为了增加训练的难度,他们从最初的轻装跑山逐渐过渡到了腿上绑着沙袋的负重跑山。虽然春秋季节还好,但进入夏天后,每次跑山结束后,三人都浑身大汗。到了山顶,他们卸下沙袋,稍作休息,然后开始在山顶继续练剑。 冬儿和白耀昱已经能够轻松地应对白耀昱的数十招攻击,有时候甚至能够坚持到几十招招才被白耀昱制胜。冬儿笑着对白耀昱说:“郡主,冬儿今天可是撑到了第三十七招。”白耀昱给冬儿使个眼色,冬儿心领意会,两个人立刻便双剑合一,一起朝马师傅的方向出剑,几十招内都可以打成平手。看着此情此景,马师傅甚是欣慰。起初她只是试着让冬儿跟着一起过招,但冬儿天赋极高,学得非常迅速。而看着如今英气十足的白耀昱,马师傅总时会想起先皇,心中总是感叹先皇若是泉下有知,一定是开心的。 三人一起返回郡主府,途中路过熙熙攘攘的闹市,街边的小孩们手持鸡蛋,正在进行比试,尖端对尖端,圆端对圆端,蛋头撞击蛋头,蛋尾击打蛋尾,玩得不亦乐乎。白耀昱看到这一幕,笑着说:“看来他们在斗蛋,今天是立夏了。” 马师傅点点头,开玩笑地说:“是啊,李妈按照您的吩咐准备了一场香艳的迎夏仪式呢。” 冬儿听到马师傅调侃白耀昱,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白耀昱一想到回府还要面对李妈,就觉得头疼,再想到春夏秋,特别是春儿,头疼感更甚。尽管大部分时间冬儿作为挡箭牌效果不错,可是每当府里有晚宴的时候,春儿总是会坐在白耀昱身边黏糊着她。好在后来的白耀昱学会了喝酒,便总是假装自己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让冬儿和展儿扶自己回房来躲开春儿。索性只有春儿一人,夏儿和秋儿还是相对内敛,从不会主动纠缠。 说着,三人已经走到了郡主府的门口。马师傅看了看白耀昱,可怜地说了一句:“郡主又该演戏了。”,说完便洒脱地先行一步了。 刘师傅正好在院子里监督下人们对院子的布置,见到马师傅回来。上前打了个招呼,又小声同情道:“你又完成了一天的工作了?你说你,天天带着郡主往山里跑,累不累啊?就咱们那个郡主,你何必呢……” 马师傅回道:“没办法,郡主底子太差,得多爬山锻炼身体。”刘师傅继续问道:“那这天天爬山,效果如何啊?”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口白耀昱慵懒的声音传来:“展儿,展儿。” 展儿早已等在院子里,看到白耀昱便连忙上前:“郡主,展儿在。” 白耀昱整个人摊在展儿的身上,懒洋洋地说:“累死我了,快带我回房,我要沐浴更衣,待晚上再来个痛饮。”展儿连忙表示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然后扶着白耀昱下去了。 一旁的刘师傅摇摇头,拍拍马师傅的肩膀,表示深感同情。同时想到自己也还在这郡主府服侍着这般的郡主,心下郁闷,感叹道:“当今圣上什么时候可以想起咱们,把咱们传唤回京啊,唉。”好歹二人曾经也都是将军,谁甘心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跟着一个废柴郡主呢。 冬儿虽然已经搬去白耀昱的房间,但作为侍男,沐浴却还是需要去公共的浴房。冬儿进去时,正好碰上出来的春儿。长幼有序,冬儿作为最小的侍男,理应主动给春儿打招呼。春儿回头看到是冬儿,白眼已经翻到了天上,上前怼他两句逞口头之快:“哎呀,这不是在郡主面前备受宠爱的小冬儿吗?怎么不跟郡主一起沐浴啊?”斗嘴冬儿是不怕春儿的,毫不示弱:“主要是怕一起沐浴,忍不住要是有一番折腾的话,会耽误了晚上的的宴会,那就不好了。” 听到这番话,春儿气得差点要打人,但转念一想,今晚白耀昱肯定会宠幸自己,于是得意地回应:“你就再嘚瑟一会吧,今晚宴会过后郡主肯定是要我侍寝的,怕是要折腾到很晚,你今夜还是先回偏院休息吧。”说完便傲娇得扭着腰出去了,留下冬儿好奇地思考春儿哪里来的自信。 ------------------------------------------------------------- 北迁 -14- 不敢轻薄 ------------------------------------------------------------- 晚宴开始,春儿依偎在白耀昱的右侧,而冬儿则靠在她的左侧,白耀昱享受着两人的陪伴,一口口品味着春儿和冬儿敬上来的美酒。夏儿和秋儿则坐在桌子侧边,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被忽视,安静地欣赏着台下的舞蹈表演。 随着宴会接近尾声,春儿趁白耀昱不注意时,将酒杯移到一侧,悄悄往酒里倒入了一些粉末,然后假装不经意地又将酒杯填满,准备敬给白耀昱。由于之前在浴室的对话,冬儿一直抱有疑虑,所以宴会上他的余光一直未曾离开春儿,对春儿的行动异常警觉。他猜到了春儿的企图,不愿让他得逞。冬儿迅速阻止白耀昱饮用这杯酒,说:“郡主,春儿哥哥敬您的酒,让冬儿来喂您可好?” 白耀昱并未多加思索,随口应允。只见冬儿迅速将杯中酒倒入自己口中,然后在白耀昱和春儿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用手扶住了白耀昱的下巴,俯身吻住了白耀昱的双唇。白耀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本以为冬儿说的“喂酒”只是将酒杯递给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喂”。她的大眼睛瞪得溜圆,脑袋一片混乱,只感觉唇上突然降临了一片柔软。这,这不是应该给酒的吗?她的脑袋里一片混乱,只有一个疑问:酒呢? 很快,冬儿便起身,留下一脸懵逼的白耀昱和敢怒不敢言的春儿。而旁观的人们早已认为白耀昱和冬儿有某种亲密关系,对这种举动并不感到惊讶,只是视若无睹,已经司空见惯了。 又坐了一会,冬儿感觉到自己开始浑身发热,自知药效上来了,只得故作娇态对白耀昱说:“郡主,冬儿有些不胜酒力,先回房等郡主了。” 白耀昱因为刚刚的吻,还有些懵逼,愣愣得点点头,便让他先下去了。 晚宴结束后,白耀昱回到房间,想找冬儿问清楚晚上为何突然在晚宴上吻自己。但一进房间,她发现冬儿已经躺在床上。白耀昱走近床边,俯身看了看他,然后轻声喊了一声“冬儿”。 冬儿感受到欺身靠近的白耀昱,猛然一把将白耀昱扯了过来,将她紧紧锢在了怀里,“郡主,那杯酒,是媚药。” 白耀昱愣住了,回头看着满脸通红的冬儿,“那你为什么还抢过去喝了?” 冬儿凑近白耀昱,唇轻轻得蹭在她的脖颈上,轻声说:“冬儿不想看着郡主被春儿占便宜。” 白耀昱感受到冬儿在她的脖颈上留下温热的喘息,全身都酥麻了起来。这种感觉与几年前春儿亲吻她的脖颈时完全不同,那时候,春儿的每一个接触都让白耀昱的内心充满了抗拒,而此刻,白耀昱却不自觉地享受起了这份酥麻之感。 冬儿控制不住得向上索取,当他的唇找到白耀昱的唇时,突然吻了上去,此时的冬儿浑身仿佛触电一样。身体的反应让他忍不住渴望更多,他喘着重气,试着吻得深一点。可是,该怎么吻呢?这个是冬儿的初吻,他只能随着身体的感受,另一只手禁不住得开始抚摸上白耀昱的腰肢。 白耀昱的身体一阵酥麻,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更多,渴望去享受这个吻。白耀昱闭起了眼睛,主动微微张开了嘴,用舌尖去触碰冬儿的唇齿。在白耀昱唇间的湿润感染到了冬儿时,冬儿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变得更加兴奋,开窍了的冬儿也张开了嘴,开始唇舌之交,仿佛一切都在回应着这个热烈的吻。 白耀昱被吻得头昏脑胀,有些缺氧。双手也本能的勾住了冬儿的脖子,将自己与冬儿贴得更近,与冬儿在唇齿间互相索取。白耀昱的身体被唤醒,她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逐渐湿润起来,寂寞了许多年的身体此刻想要再次被填满。可是,该继续下去么,冬儿是中了药,此时若是继续下去了,岂不是占冬儿的便宜? 冬儿的身体被激醒,他的手从白耀昱的腰间向上抚摸。白耀昱有些紧张,但身体似乎是并不想拒绝,那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得让它发生吧? 白耀昱正胡乱思考着,突然,冬儿抬起头,停止了动作,痛苦地向白耀昱求道:“郡主,打晕我。” “什么?”白耀昱愣住了,没有料到冬儿会突然停下来。 冬儿顶着巨大的冲动,费力地继续说:“郡主,快点打晕我,我,我怕我无法控制……”他说完后,双眼泛红,双手抬起,便去撕扯白耀昱的衣物。白耀昱被吓到,赶紧出手,用侧掌将冬儿打晕。 一切突然安静下来,白耀昱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看了看昏睡在旁边的冬儿,白耀昱并没有如往常一般分开入睡,而是凑近仔细瞧着冬儿。自己印象中的冬儿还是当年那个十三岁的孩子,小小年纪稚嫩的孩子,却又什么都懂主动往自己身上掐出吻痕的男孩子。每天生活在一起,也未曾注意过,冬儿什么时候就突然长这么大了,眉眼间早已经褪去了稚嫩,多了份英气。挺拔的鼻子,性感的嘴唇。 刚刚这副唇亲吻自己的时候,是真的诱人呢。此时冬儿的唇上,还残留着刚刚白耀昱残留的湿润。白耀昱红了脸,不再看冬儿的五官,而是抱住了他,躺在了他的胸前,原来男孩子的胸膛,也可以这么结实,躺着这么舒服的。听着他心脏强劲得跳动,每一下,都仿佛是刚刚冬儿在亲吻自己。白耀昱贪婪这份舒适,由于晚上也饮了很多酒,白耀昱便躺在冬儿身上昏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门外扫地的下人还没有过来,冬儿便被胸前的重物压醒了。待看清压在自己胸前的是郡主时,不禁感到一瞬间的迷茫。下意识的反应是难道昨晚和郡主??再一看两人衣着还算整齐,应该是没有发生什么。 可昨晚发生了什么,冬儿努力回想,但只能记得自己意识模糊地回到房间,之后的情节变得模糊不清。后来?后来好像亲吻了郡主……尽管记忆模糊,但那种感受却异常真切,冬儿一想到这里,心跳再次加速。 白耀昱也醒了过来,发现冬儿早已醒来,正凝视着躺在自己胸前的她。白耀昱的脸瞬间红了,整个人瞬间弹了起来,而冬儿也跟着坐了起来,两人都尴尬地对视着,房间里的空气变得紧张而尴尬,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都在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 经过一阵的沉默,白耀昱最终开口了:“你知道那杯酒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抢去喝?”她的语气有一丝责怪又带着一丝担心。 冬儿乖巧的回答:“因为不想郡主被春儿用这种手段占了便宜。” “所以你就喝了,然后让我打晕你?”白耀昱依然有些生气。 “冬儿不敢轻薄了郡主,只能出此下策。”冬儿回答得坚定。 白耀昱心里一急,不由自主得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就是轻薄了?”这脱口而出的话透露出明显的不满,就差明着问你怎知道我不愿意了。 冬儿没有料到白耀昱会这样反问,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反问:“既然不是轻薄,那郡主为何要打晕我?” 冬儿不动声色得把皮球踢给了白耀昱,白耀昱被问住了,一时语噎,红着脸开门离去。 ------------------------------------------------------------- 北迁 -15- 求之不得 ------------------------------------------------------------- 展儿正在练武,李妈正在大厅准备早饭。大家都对这个一大早就出现的郡主感到意外,纷纷上前关心地询问她的情况。白耀昱心里还带着莫名的火气,径直走到大厅的桌子前,开始吃起了李妈准备的小笼包。她一口气吃了整整五笼,才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白耀昱看了一眼桌子前目瞪口呆的李妈和展儿,一想到一会儿回房还要面对冬儿,就又开始心烦意乱。便干脆起身,牵了马往外走,和李妈吩咐道:“告诉马师傅,我先上山去了。” 白耀昱自己策马奔腾来到了西山,又一路狂奔得跑到了山顶。在山顶,风吹拂着她,没有人打扰,她终于得以冷静下来。白耀昱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何会生气,仔细回想昨晚的事情。冬儿是帮自己保护自己的那个人,从头到尾,冬儿并没有做错什么。然而,她却在无端生冬儿的气,白耀昱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开始感到内疚。马师傅一会过来,会带上冬儿么,冬儿会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发火而感到困扰么?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白耀昱有些期待地回头,但她看到的只有马师傅一个人。白耀昱难以掩饰脸上的失望,而马师傅则笑了笑,反问道:“郡主,看到我一个人来,失望了吗?” 白耀昱转过头去,强辩:“没有。” 马师傅接着说:“他们告诉我你今天一大早就起床,吃了五笼包子,然后自己骑马跑到西山来。这个行为有些反常,难道是因为冬儿吗?” 白耀昱低下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马师傅叹了口气,“唉,冬儿这孩子才情出众,勤奋刻苦,从一个师傅的角度看,我非常喜欢他。但我一直觉得冬儿于郡主而言,是郡主的挡箭牌,是一起互相进步的同学。至于其他的,还希望郡主,不要重蹈长公主的覆辙。” 白耀昱想起了年幼时皇祖母白朝风在耳边的教诲:“昱儿,待你长大后,应以江山社稷为重,万不可太重儿女私情,如你母亲那般为了些虚无的情情爱爱,放弃了一片江山。” 白耀昱感叹道:“是啊,我知道,倘若母亲当初能将心思放在朝堂之上,太公主的封号又怎么会被皇姨夺去。我母亲不会那般离去,我们也不至于常年生活在这北潭,忍气吞声地过了十多年。” 马师傅点点头,回忆道:“当年,你父亲是出生寒门,因擅长吟诗作对被你母亲相中,与你母亲相恋后私定终生。本来先皇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样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的,但是先皇对长公主疼爱有加,实在看不得她茶饭不思。” 白耀昱叹口气,“可惜,感情这种东西太不真实了,并不能长久,纵然当年那般相爱,可是几年后我母亲心,便只剩下张天熙了。” 马师傅狠狠点点了头,“所以说,郡主且勿因为一个冬儿,影响了自己的情绪。” 白耀昱本来也觉得自己今早的生气是莫名其妙的生气,此时更是觉得自己有些矫情胡闹。 马师傅说道:“郡主,您现在的武功已经很好了,我想着找个时间,加强一下训练,突破一下现在水平。” 白耀昱同意:“那马师傅,如何加强?“ “战线不宜拉得太长,所以我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可以让我们全天心无杂念地练功。不到一个月,你的功力应该可以再突破三层。” 白耀昱面露难色,“可是现在每天在府里还得应付李妈和春儿他们。” 马师傅笑了笑:“今早在出府之前,我曾去找过冬儿,本来是想问他是否愿意一起来西山找您的。” 白耀昱听后急忙问:“那冬儿怎么说?” 马师傅继续说:“他说害怕您还在生气,所以不敢前来。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冬儿当时正在桌前作画,我才发现冬儿画工很好。而就在附近的西山,有一位书云居士以绘画闻名,很多人都前来重金求画。而这位居士每年在立夏至芒种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会招收徒弟,进行全封闭的授课。所以我今日出了府,便先去了他们那,把冬儿的画拿给他们看,他们愿意招冬儿为徒。” 白耀昱听了之后,立刻明白了马师傅的意图,欣慰得和马师傅对视一笑。 傍晚回到房内,推开门,只见冬儿已经整理好了包袱。白耀昱见此,有些茫然。冬儿说道:“冬儿今日惹了郡主不开心,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只等郡主一声令下,今晚冬儿就搬回偏院。” 冬儿的话让白耀昱心疼起来,也更加自责,走上前说:“我没有说要你搬回偏院,不过你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倒也好。明天我会带你去找书云居士,我们在那里住上一个月。” 入夜,两人各自躺在床上。冬儿首先开口:“郡主,谢谢你,给了我一个机会跟随书云居士一起学画。” 白耀昱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应:“没事,我也是借这个机会,能跟马师傅加强训练。”回想早上的事情,她一直未曾对冬儿道歉,于是转过头看着冬儿:“冬儿,对不起。” 白耀昱突然的道歉,让冬儿也转过头看着她,吃惊得问:“郡主何出此言?” 白耀昱看着冬儿的眼睛,说:”早上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 白耀昱凝视着冬儿的眼睛,说:“早上是我不对,不该乱发脾气。” 冬儿的眼眶瞬间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恭敬地回应:“郡主言重了,冬儿并不曾生气。” “可你都准备回偏院了。”白耀昱小声说道。 冬儿连忙解释:“郡主,冬儿并不是因为生气,只是因为害怕郡主还在生冬儿的气,看到冬儿会不开心。冬儿只是不想郡主不开心。” 白耀昱的心突然一抽,她凑近冬儿,抱住了他,将头枕在冬儿的肩膀上,说:“冬儿,让我抱着你睡觉好不好,我觉得抱着你睡觉特别舒服。” 冬儿伸出一只手做枕头,同时搂住了白耀昱,笑着说:“冬儿自是求之不得。” 今夜,没有前一晚的意乱情迷,两人平静地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