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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回去让俞酌给我打个电话。”-贺临回到基地,根本不需要去找,俞酌自己已经坐在导师办公室里等他了。俞酌百般聊赖地趴在桌子上,自己跟自己猜拳玩,左手石头右手剪刀,战局进行到左手14分右手26分,总算看见贺临的身影了。见贺临来了,他坐直身体,“你终于回来了。”“什么事。”“借我下手机吧?”俞酌弯起眼睛朝他笑,“我给王超巍打个电话。”贺临拿出手机,点开王超巍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你终于发现刚刚的做法很过分了?道歉要诚恳点啊,”王超巍叨叨着,心中暗自窃喜,“我就跟你说了嘛,经纪人的作用是很重要的,你不能……”眼看着王超巍准备说一长串废话,贺临直接把手机往俞酌手上一塞,以此远离噪音。“是我。”俞酌说。“俞酌?”王超巍佯装生气,“你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他装模作样地咳两声,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开始摆谱,“你能耐了啊!你搞这么大件事都不跟我说一声?!”王超巍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俞酌也意识到自己这次行为不太妥当,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于是他放下姿态,“不好意思,巍哥,我下次会注意的。”贺临敏感地捕捉到中间那两个字,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王超巍手底下的两位艺人叫他基本上都是直呼其名,鲜少听到有人会尊敬地喊一声“哥”,难得听俞酌叫声“哥”,他的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哎呀,我也没有很生气,主要是你这次真是太冲动了……看你认错态度挺诚恳的,你再叫声‘巍哥’来听听我就原谅你。”贺临抽走手机,语调含着讥讽:“你比人家大多少,在这里瞎占便宜。”就说这么一句,他又把手机还到俞酌手中,从抽手机到说话再到还手机,全程不过十秒,一气呵成,连俞酌都没反应过来。“……?”“贺临怎么在你旁边?”俞酌好心提醒他:“这是贺临导师的手机。”在贺临的映衬下,王超巍突然释怀了,俞酌只是比较能惹事,但人比起贺临来还算是和蔼可亲的。“算了,当时那种情况我可以理解。但你下回还是得尽量早点跟我说,”王超巍义正辞严地说,“现在你告诉我,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别担心,”俞酌说,“我有很多证据。”俞酌的证据相当充足,他没有删东西的习惯,手机里一直存着当年的照片。意见建议簿是酒吧所有物,不能随意带走,所以他只能把上面写的东西拍下来,尽管那小孩儿说话非常不给面子,但是有些话确实说到点上了,给他很多灵感。他找贺临要来自己的手机,稍微整理了一下,全部发给王超巍,让他帮忙发个声明。王超巍的办事效率一向很快,当天晚上,就发了这样一条声明:@华晟娱乐:@徐星旸的作品的旋律为我司艺人俞酌所作,当时并未取名,编号43546,创作期间曾数次咨询友人的意见,可以由此侧面看出该曲的创作过程,附图如下。该曲初稿、二稿、终稿皆在下图。若徐星旸执意认为此为他原创之作,望能举出更有力的证据。徐星旸与其公司的侵权行为,我司将追究到底。[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图片]证据确凿,徐星旸根本无可辩驳!@禁止套娃:草,竟然真的是,这也好意思标榜原创。。。@禁止禁止套娃: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我是这首歌入坑的,没想到这么多年喜欢错了人…………@禁止禁止禁止套娃:创作过程一清二楚啊,除非徐星旸能举出更详细的东西,不过我觉得不太可能了,他连俞酌问的那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华晟娱乐发的声明,贺临闲着没事也看了一眼,当他看到那几张十分眼熟的照片时,目光倏地一顿,下意识地点开来。下面的评论除了斥责徐星旸的恶劣行径的,还有一些重点跑偏的朋友。@板栗南瓜没有板栗味:话说这是什么独特嗜好?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一本……意见建议簿???@rou沫雪里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这一段,“你回去好好读书行吗考多少分啊就这么嚣张??”,“上周刚出成绩,第一,谢谢关心。”,太搞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撕倒刺真的好痛:大家的重点好像偏了,但是我也觉得好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奉劝广大网友不要撕倒刺:这首歌居然是这样写出来的,真是命途多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一边码字一边流血:我酌真的是,一边说“你到底懂不懂音乐”,又一边忍不住问人家“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贺临的指尖逐一划过这些评论,思绪越飘越远。他想到的是更久之前,他第一次看见俞酌的时候。贺临做什么事都有明确的目的性和计划性,对自己的一切认知都十分清醒且理性。他初中时就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异常的现象没有让他产生任何焦虑或是恐慌,他只是像往常一样,将当天的作业写完,然后十分平静地向家人出了柜。他也一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安静是首要原则,最好能听话懂事。贺家家教严格,父亲是集团执行官,生性刻板严厉,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他的想法,对贺临的所有事都极尽苛责;母亲是一流钢琴艺术家,性格温婉柔顺,但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总是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从不与外人交流。因此贺临不太喜欢回家,但他也不喜欢住宿,经常在外晃荡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睡了,他也落得清静。也就是那么一个偶然的契机,贺临来到学校附近的那家酒吧,看见那个狭小的舞台,地板上交错的黑线显得舞台更加狭窄,前端的空地上勉勉强强能站下几个人,而俞酌站在那一小片空地上,扯着麦线踩着音箱,汗水打湿他的黑发,就像一株小草在狂风中展现它的生命力。他似乎完全不被这片狭小的空地所拘束,爆发出来的力量仿佛能震撼整片天地,台下只有几个人在为他欢呼,可他毫不在意,身居舞台一隅,自有天地辽阔。以往这种震耳欲聋的摇滚一向被贺临划入“喧闹”之列,但就在这一瞬间,他好像领略到了一点喧闹的魅力。不那么安静……也可以。贺临来时,演出已经接近尾声。俞酌微微喘着气,笑着从兜里摸出几颗糖,随手发给站在前面的几个人。“那边的,”俞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