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迷香（上）

    作者：WhiteMC

    2020年2月7日

    字数：17445

    「这道题的解题思路是这样的……」

    在Ｂ市一所重点高中高三班的教室里，一个高挑清秀的女生正在讲台上为

    大家细致讲解着解题过程。台下的学生们认真地听着，一半是为这道题她独特的

    解题思路所折服，另一半则不得不归功于她无法被人忽略的美貌。

    白皙的面庞玲珑剔透，精致的五官令人神往，如秋水的杏眼，如樱桃的红唇，

    高挺的鼻梁上架一副大大的金丝眼镜，瀑布般的长发上卡一个粉色的桃花发卡，

    显得可爱而端庄。

    可能更令青春期的男生们着迷的是她似乎过于早熟的身材，一米七二的身高

    让男生卧谈讨论了很久，傲人的双峰即便在宽松的校服里也显得难以隐藏，藏蓝

    色校服裙下，一双铅直的玉腿让这统一的校服也显得妩媚。

    除此之外，她还是出了名的学霸级人物，她几乎年年包揽年级，这次讲

    解也是任课老师特意安排的，想让这样优秀的学生上台给大家讲解，从而唤醒大

    家的竞争意识。

    她的爸爸在政府机关工作，mama年轻时是全市著名的美女主持，年龄大之后

    就退居二线，成了电视台的一个中层。家庭不算富裕，却给予了她足够的家教，

    她端庄典雅，落落大方，会玩好几种乐器，也学过舞蹈，自然气质很出彩。

    然而她的性格确实出奇的高冷，名副其实的「冰美人」。对于她不喜欢的，

    她的冰冷，是痛心彻骨的，从小到大，她不缺乏追求者，她这样的女孩，受到各

    类男生的青睐。

    但她从来都是严词拒绝，并不给男生以任何希望。对于穷追不舍的，她也有

    自己的招数，除了保护好自己，她也常寻求老师的保护，从不给男生留情面。

    正当大家以为她在高中不会有男朋友的时候，一个学长却出现在了学校各色

    八卦的故事中，传说中，这个学长也很厉害，已经考上了Ｐ大，他在高三时经常

    给予她帮助，从而有了拉近关系的机会，传说中，两人很搭，不论从相貌还是学

    识上，两人总有共同的话题。但不论如何，这个消息也让很多男生黯然神伤，有

    的更是咬牙切齿，誓要找到这个学长一较高下。

    [][]看着自己最满意的学生在讲台上讲题，数

    学老师也满意地频频点头，正如他经常讲的，张思然是他这些年教学生涯中，最

    出彩的学生，没有之一。

    思然讲完，台下不自觉响起掌声，老师也欣慰地鼓起了掌，而思然只报以淡

    淡的微笑。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回到座位，她的同桌，也是她最好闺蜜，孙甜甜，

    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微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孙甜甜整体不如思然，但也在中上，她因为经常运动的缘故，身材匀称而紧

    绷，尤其是一双美腿，更是成为很多男生宿舍卧谈的重要对象。

    平时她与思然关系最好，放学更是一路同行，两人家庭条件都还不错，但不

    约而同地都选择了不麻烦父母来接送，或是骑自行车，或是地铁公交，总之，在

    她们看来，高中，已经是可以独立的时候了。

    但即便是对甜甜，思然的话也没有那么多。

    一天的课程结束，夕阳西下，余晖透过走廊里的窗户，把走廊的地面都染成

    了金黄色。甜甜与思然有说有笑，并排而行。

    忽然，在她们面前出现了三个，或者不止三个人影。

    为首一个，颇为巨型，估计有一米八五的个头，肥头大耳，即便是大框的黑

    色眼镜，在他脸上，都没了脾气，油腻感十足，突出的肚腩将最大号的校服撑得

    鼓鼓的。头发却梳得油光满面，显然是做了一番准备。旁边两人也不含糊，也是

    虎背熊腰，比中间这位稍微矮一些。

    虽然是高中生，都穿着校服，但从鞋子和手上戴着的串儿上，可以看出，这

    仨都是富家子弟。

    这三人将半个走廊都堵住，放学的同学们也只是经过他们时候才侧目看一眼，

    然后匆匆离开。

    思然和甜甜显然预料到了一些事情，准备低头从侧面经过，但被为首的大个

    子又拦了下来。

    「思然你好，我是高三班的马特，我爸是公司的老总，」说到此处，

    他故意一抖，将手腕中的名表一亮，「我仰慕你很久了，交个朋友？」说完，他

    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

    「让开。」思然冷冷地道，羞辱到极致，不是大吵大闹，而是死一样的冷漠。

    「哎？思然，别急着下定论嘛，我……」

    「让开。」依旧是简短的两个字。

    「思然，别……」

    「我再说一遍，让开。」

    「嘿！你丫以为我们是被吓大的吗！」左边的一个痞子式的男生叫嚣道。

    「住嘴！你……」正说着，走廊那边一位老师走了过来，正是刚才的数学老

    师，一脸阴沉地看着三个混混。三人没说什么，做鸟兽散去。

    「谢谢老师。」思然和甜甜向老师鞠了一躬。

    「没事，这些孩子是该好好教育一下了，你们快回家吧。」数学老师扶一下

    眼镜，憨憨地道。

    「你怎么喊的老师过来啊？」回去路上，甜甜疑惑道。

    思然没多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旧式按键手机，冲甜甜眨了一下眼睛。

    「噢！你好聪明啊，直接在口袋里就播了老师电话了。」

    「嗯哼。」

    「不过啊，思然，你也是真大胆，你知道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三个混混是谁吗？」

    「嗯？」

    「中间那个领头的，叫马特，是全市最大的企业老总的公子，听说上下课都

    自己开车，非常嚣张。他旁边那俩，是他的两个铁哥们，一个叫陆飞，一个叫赵

    云轩。他们打架特别狠，学校也不敢管，没想到刚才找到我们了。」

    「哼，我管他是谁，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觉得自己有钱就了不起的人。

    而且我们还只是高中生，就这样市侩，实在令人厌恶。这样的人，别说跟我

    交往了，就是做我朋友我都不愿意。」

    「嗯，不过，我们跟他们闹得太僵也不好，今天之后他可能还会烦你，你小

    新点哦。」

    「我明白，之前他加我微信好多次了，我都没同意。」

    果不其然，后面的几天，马特还是接二连三地去sao扰思然，这在学校里也传

    开了，什么买了玫瑰送到教室，什么开着车在路上陪着思然散步，什么想走通关

    系调到思然班中。但最终都被化解了，老师也没有办法，最终把马特等人的家长

    叫来约谈，甚至让马特写了两次检讨，这才把这股风波压了下去。

    三个混混时不时凑在一起抱怨，「这个臭娘们，竟然报了校长，实在可恶。」

    「谁说不是呢，要是有办法，我非得……」

    「好了，别说了，我有办法。」马特一起身，露出了诡异而凶狠的目光，

    「这笔账，我们慢慢来算。」

    且说风波结束后，一切似乎安静了很多。当时正值七月，天气阴晴不定，这

    一天早上，在上学路上，忽然下起了大雨，两人匆忙到临街店躲雨。这时，一辆

    凯迪拉克缓缓停到路边，车窗摇下，那肥硕的脑袋不是马特是谁？

    「两位同学，这么大雨，我带你们一程吧？」

    思然一看是这个货色，眉头一皱，一脸厌恶，不自觉地躲得更远了些。没想

    到马特却不放弃，竟从车上下来，打着一把大伞，来到两位姑娘身边。

    今天是学校的自由穿衣日，思然一身墨绿色紧身圆领Ｔ恤，胸前被撑得鼓鼓

    的，外面套一身米黄色针织衫；配以修身的牛仔裤，把铅直的玉腿展现的淋漓尽

    致。

    这边甜甜的装扮则更加青春，上身一款红色半袖帽衫，下身黑色紧身训练裤。

    见到带着伞的马特，两人都没太有好感，转过身去以示不理。马特又凑过去，

    满脸堆笑，「前一阵子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我已经意识到错了，实在是做的

    不好，还请两位姑娘原谅。今天我正好路过，咱们又一块去学校，下这么大雨，

    正好坐车就去啦。」

    「不必劳烦您大驾，我们自己叫辆出租就行。」甜甜看到思然已经准备躲避，

    赶紧跟马特说道。

    「我知道让两位原谅我肯定不可能了，但下这么大雨，肯定不好打车。而且，

    现在都临近上课了，今天，可赶上期中考前习题课，别耽误了……」

    一提起月考，思然和甜甜猛然想起，今天确实有习题课，与期中考肯定有关

    联，思然倒是不很担心，因为她即便没有习题课，也能够看懂。

    这边甜甜就不一样了，她学习在中上，这次期中考也很关键，事关将来复习，

    所以她便有些急了，「哦对，今天还有习题课，还是节课。」

    她拿起手机，发现打车根本打不上，于是皱着眉头来回走。思然看在眼里，

    但却很不愿意去坐马特的车，一来担心马特图谋不轨，二来也是不想欠马特这个

    人情，不然之后见面都觉得别扭。

    但是看到闺蜜如此着急，还时不时给自己一些无助的眼神，她也有些动摇了。

    「没事，耽误习题课，我给你讲。」思然白了马特一眼，对甜甜说道。

    「老师说的肯定更全面一些，这次期中考真的很关键了，你们班还是节

    课，真是不凑巧。你们要是信不过我，我叫个代价，把你们送到学校也行。」

    听到马特说的话，甜甜也有些慌了，她确实不远耽误这一节的习题课，只能

    小声试探说道：「这次特殊情况，不行，就坐他车一次？」

    思然没有说话，叉起胳臂扭过头去，她有些两难了，一边是自己的原则，一

    边是好朋友的请求，她难以抉择。

    「我马特真的认识到错了，这次确实是想做一些事情弥补一下之前的过错，

    不为什么，只为做点什么。」

    她也只有十八岁，看到着急的闺蜜，诚恳的马特，无奈地点点头。就这样，

    两位丽人坐上了马特的凯迪拉克，两人在后排落座。

    但都没有说什么，甜甜一心挂念着习题课，思然呢，则提防着马特有什么非

    分的举动，手中握住了自己的手机以及防狼喷雾。

    说来也奇怪，这次马特特别老实，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专心开车。思然稍

    微放松些，看了看车的装饰，车内很整洁，也没有异味，甚至有一丝淡淡的清香，

    这个清香很特别，不那么强烈，却让人忍不住多吸两口，真是好舒服。

    慢慢的，思然觉得，这个香味变得有些浓了，但因为十分好闻，她也没有什

    么说什么，反而觉得是个适当的安排。这个香气吸入体内，让她觉得很安心，似

    乎一切顾虑、一切忧愁都能够放下，放下，身体很轻，很舒适，舒适到自己上下

    眼皮一直在打架。

    「好想睡上一觉，美美的，在这香气里，睡一觉一定特别舒服，一定很舒适，

    哇，我就眯一会，就眯一小会。」思然瞥了一眼旁边的甜甜，她已经靠在车窗玻

    璃上睡着了，她忽然意识到，这会不会是马特设计的一个圈套。但这样的思绪却

    迅速被困意所淹没，终于，她合上了眼。

    马特把车子挺好，收起了口罩，发现两位斜躺在后座的两位丽人。车上放的

    香气，是他们家祖传的沉醉迷香，能够让人迅速进入催眠状态，之后就可以下达

    一些指令。但由于威力巨大，只有继承了家业之后才能使用，他这是趁父母不注

    意，从家中偷来了一些，没想到今天十分成功。

    「思然，甜甜，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两人在昏迷状态小声答道。

    「很好，思然，你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很舒服的状态，下面我将要问你们几个

    问题，你们将如实回答，这就是你们内心自己的声音，你们不必产生怀疑，明白

    吗？」

    「明白……」

    「很好，思然，跟我说说你对马特的印象吧。」

    「印象很差，总是炫耀自己家庭条件优越，但内心很猥琐，缺少教养。颜值

    也不高，我很讨厌他。」

    思然的回答丝毫不让马特惊讶，但听到她这样真实的话，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由此也带到了情绪中来。「幸亏有了这个迷香，你很快就不会这么认为我了，张

    思然，你等着。」

    「思然，能听到吗？说说你对拜金主义的看法吧。」

    「嗯……我觉得，拜金主义是个人思想被物质填满，他们停留在物质享受，

    而没有意识到精神世界的魅力。我为此感到羞耻。」

    「不，其实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拜金主义者，甜甜，能听到我说话吗，你们

    一块顺着我思路来想一下。其实你们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拜金主义，只不过你们

    是被家庭的教育、社会的影响，做了一个乖孩子的伪装。」

    两人听到这些，不约而同都皱起了眉头，思然的眉头皱的非常厉害，甜甜直

    摇头。我明白，这些与她们根深蒂固的想法确实大相径庭，难怪她们会不舒适。

    「思然，甜甜，听我说，你们现在很平静，很舒适，不要去纠结这些令人纠

    结的事情，放松。那么我问你们，你们小时候有没有特别盼望获得压岁钱，并且

    希望获得越来越多的压岁钱？」

    「嗯……」两人如有所思地点点头。

    马特点点头，很高兴找到了这样的一个突破点，「没错，你们小时候最纯真

    的时候，就是一个特别希望有钱，希望得到金钱的人。为什么你们这么希望得到

    钱呢？是因为你们认为金钱是万能的，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拜金主义者，不是吗？」

    甜甜傻傻地点点头，而思然仍然皱着眉头，但眉头已经放松很多了。

    「那好，我来问你们，你们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是，能够成为一名大学教授，就像那些为国家为社会做出贡献的

    人一样。」思然斩钉截铁说道。

    「我的理想……还没想好，就是能够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能够获得一份满意

    的工作，能够健康……」

    「很好，那，你们现在想，如果这些理想中，没有金钱，大学教授没有工资

    和科研经费，你的生活工作没有钱，可以吗？」

    两人都立刻摇摇头，没错，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也就是说，你们的理想，其

    实就是获得金钱，不是吗？」

    「是……」马特偷换了概念，获得了一个重大的进步。

    「没错，那你们还要说自己不是一个纯正的拜金主义者吗？」

    「我……」这一下，两人都开始困惑了，马特明白，她们都开始接受了这样

    的看法，只不过仍然还没有完全进入他们内心。

    「很好，这是一颗种子，你们是拜金主义者，这件事就像一颗种子，深深埋

    在你们心中。你们最近会为这颗种子寻找各种解释，这样你们就会更加笃定这样

    的想法，不是吗？」

    「是……」

    「很好，那，是不是那些拥有很多钱的人，按照拜金主义者的看法，他们都

    是成功的，都是充满魅力的呢？」

    「是，没错……」

    「很好，那你们觉得马特是不是拥有很多财富？」

    「是……」

    「那么，他是不是在你们看来，是很有魅力的呢？」

    「这……这……是……」思然虽然仍然有些抗拒，但仍然不得不承认以上

    「严密」的逻辑论断。

    「很好，在这一段时间，你们会不断发现马特的魅力，从而对他产生好感，

    而不是讨厌他，不是吗？」

    「是……」

    「很好，下面当你们听到一声响指之后，你们会从催眠状态中醒来，你们不

    会对现实有什么奇怪，只是认为你们今天太累了，所以睡着了。好，现在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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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然揉揉自己的眼睛，吃惊自己竟然在马特车上睡着了，不过受到催眠指令

    的影响，她只是觉得自己昨天复习的太过晚了。

    她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很久，但车子似乎并没有走多远，但她也似

    乎也没细想这个问题。忽然，她感觉坐在这辆车里是如此舒适，靠背软硬适当，

    空间极大，通风口、视频窗等细节的设计也极具匠心，「不愧是奔驰，开宝马、

    坐奔驰，这句话真的没说错」。

    思然在心里忽然这样想，「果然是一辆豪车，价格高了就是能够买到豪车，

    这样的豪车也只能让马特享用吧，真好。」

    嗯？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舒适享受这么感兴趣了？

    一丝困惑略过脑际，但很快，思然想起自己家中的车是一辆途观，不知怎的，

    一下觉得这辆车空间不好、舒适度也不怎么样，「还是有钱的生活好啊。」

    这样的思想略过脑际，思然很惊异，怎么能够出现这样的一种堕落思想，但

    她却无法阻止这样的思想在自己内心生根发芽。

    忽然，她意识到马特左手腕戴的手表，虽然她对手表了解不多，但她敢断定，

    这一块表绝对是价格不菲；又一瞧，马特使用的手机，竟是最为新款的苹果手机。

    高中生，自然无法配置如此奢侈的品牌，何况她平时并不关注这些东西，今

    日不知怎的，她却久久无法忘却刚刚的画面。

    「好了，到学校啦，你们快去上课吧。」马特将车停在校门口，道，「校门

    没法进，我在旁边租了一层停车位，我先去停车，你们去上课吧。」

    「好的。」甜甜迅速回答，眼神竟然一直没离开马特，「今天，太感谢了马

    特。」

    「客气什么，这件事应该是我之前做错事的补偿，你们不必在意。」

    「还是要谢谢。」甜甜赶紧答道，思然也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甜甜一直注

    视车离去，思然一拍她的肩膀，她才恍然想起，需要上课！最终两人赶上了

    节课。思然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满脑子都是大奔、Ｐ、金表，以及马

    特那张硕大油腻的脸，但好像，这张脸并没有之前那么恶心和讨厌了。

    「今天上学路上真是太舒服了！」放学路上，甜甜率先打开了话匣子，「奔

    驰就是不一样啊。」甜甜兴奋地蹦跳着。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

    「嘿，还说我呢，你不也舒服地睡着了嘛」

    「我才没有呢。」思然一阵娇羞，却难掩自己的兴奋。

    「我在网上查了查，马特的那辆车啊价格不菲的，算下来也有几百万了。」

    甜甜拿着手机给思然看道。

    「哇，几百万啊，我们也是坐过几百万车的人了！」

    「话说啊，今天还真是多亏了马特，不然咱们真是该迟到了，别说，他心真

    的没那么坏的。」

    「就是，人长得难看了些，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今日的见闻，但她们似乎都忽略了，这些话，她们之

    前是从来不会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马特大奔车那样的舒适感，还有手机和手表都盘旋在思然脑

    中，并且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的价值观，更重要的，她在不自觉地为拜金主义寻

    找着各式各样的理由。

    比如，她读到她最喜欢的文人林徽因的传记，她一下意识到，林徽因和梁思

    成都是名门望族，都必须有钱；民国时期的文人待遇都很高，所以才引领了潮流。

    再比如，她想到了爸妈因为生活中哪个方案更实惠而争吵，看来有钱的话，

    确实可以减少争吵，提高幸福感。

    诸如此类，她每天一遍遍地说服自己，似乎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她似乎对

    自己穿的衣服、用的文具开始在意，总想换些价格更高的物件；她也开始自然不

    自然地品评周围人的穿着、用物，那些穿着光鲜、用物昂贵的自然让她高看一眼，

    那些穿着一般的，则她不自觉地会轻视一些。而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伴随着的，是她对马特的印象，对金钱看法的逐渐改变，也让她对马特的印

    象变得更好了。

    以前觉得他是炫耀财富，现在觉得是显示才能；以前觉得他是挥霍，现在觉

    得他是乐善好施。因为教室在同一层，她们时常会碰到跟随者几个小弟的马特，

    这次她们没有再忽视他，也没有再躲他们，而是打了招呼，甜甜总会堆满笑脸，

    用力地挥手，一旁的思然则是微微一笑，点头致意。

    这一天，思然与甜甜并肩回家，结果一辆宝马７缓缓地靠近她俩，摇下车

    窗，原来是马特。

    「思然、甜甜，好啊。」

    「马特啊，」甜甜瞪大了双眼，略有些兴奋，「你这是，又换车了呀，真漂

    亮。」

    「也没有，就是换着开会。怎么样，今天正好有空，送你们回家吧？」

    两人相视羞涩地一笑，淡淡地说，「那……就麻烦你了。」这次没有那么多

    犹豫，她们便直接上车了。这次后座的空间似乎更大，更舒适，两人都显得很开

    心。思然四处看着，好像马特又换了一块表，确实是个富家子弟。

    熟悉的清香又再次袭来，慢慢地浓烈，困意也逐渐浓重，一瞬间，她睡了过

    去。

    马特一扭头，露出了贪婪的神色。「思然、甜甜，能听到我说话吗？」

    「嗯……」二人喃喃道。

    「很好，下面我说的话，都是你们内心的声音，请跟我说一下你们对马特的

    印象？」

    甜甜想了想，低声说道，「马特……虽然长得没那么好看，但很有钱，还很

    热心，跟着他也能享受一些福利，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

    看来孙甜甜的催眠效果很不错啊。

    思然此刻闭着眼，语调略显木讷地说道：「马特……家庭条件很好，对我们

    也很热情，但依旧十分猥琐，经常色眯眯地看我和甜甜，最近这样的热情可能就

    是有什么其他企图。」

    看来思然仍然有些戒备心，但已经比之前有缓和了。

    「思然、甜甜，请问你们是一个拜金主义者吗？」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你们是拜金主义者，你们是不是都很向往有钱人的生活呢？」

    两人没有迟疑，「是……」

    「很好，那你们周围谁最有钱呢？」

    「是……马特。」

    「没错，是马特，也就是说，他的生活就是你们向往的生活，不是吗？」

    「是……」

    「很好，那么，既然马特的生活是你们向往的，他在你们心目中是不是闪耀

    着光辉？」

    「是……他在我们心目中闪耀着光辉。」

    「没错，他是这样的光辉耀眼，而你们就暗淡很多，不是吗？」

    「是……我们暗淡很多……」

    「所以，你们在马特面前会有自卑感，一种由内到外的自卑感。不是吗？」

    马特阴险地一笑，他就是想看到这两个傲气十足的姑娘撕碎自尊的场景。

    「我们……自卑？」两人有些皱眉头。

    「没错，你们有不如马特的自卑感，毕竟你们没有他有钱，不是吗？」

    「是……我们有自卑感。」

    「很好，事实上，你们非常想融入马特的生活，因为那是有钱人的生活，是

    你们向往的生活。因为马特是你们的同学，而且，他还这么热心，你们融入进去，

    将会享受他的生活，不是吗？」

    「是……融入他的生活，会享受他的生活……」

    「很好，你们会把马特看作你们一个重要的朋友，甚至是理想上的男朋友。」

    「不，不行……我有……男朋友……」思然迷迷糊糊说道。

    「思然，放轻松，忘记刚才的对话，你只会把马特当成你最重要的一个朋友，

    不是吗？」

    「是……」

    马特见甜甜并没有说什么，加上甜甜一直都对催眠指令接受很好，于是他说

    道：「甜甜，如果你成为了马特的女朋友，是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是，那我会好幸福……」

    「没错，那其实就是你一直的想法，你会很看重马特说的话，害怕他生气，

    你会尽力去讨好他，这样你才有可能，不是吗？」

    「是……」

    「很好，当你们听到一声响指的时候，你们会醒来，但依旧你们会忘记催眠

    中发生的事情。但刚才的指令，在这一段时间会慢慢在你们脑袋中加深，发酵。

    好，现在，醒来吧。」

    思然眨眨眼，发现自己又在马特的车里睡着了，她没有多想原因，反而觉得

    异常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在舒服的车里，就

    忍不住睡着了，简直太丢人了，强烈的自卑感袭来，让她不由地看了看前面开车

    的马特，他似乎并没有看到。她撩了撩头发，端坐起来，不敢再睡去。

    这时旁边的甜甜却说话了，「不好意思啊，马特，我们不下心睡着了……都

    是你的车太舒服了。」挺会讨好人啊。思然心里想着，心想自己这位闺蜜没想到

    还这么会说话。

    「噢嗨，没什么啦，你们啊，就是学习太用功太累了，不像我，一点都不学

    习。我看到你们睡着了，于是就故意开地慢了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