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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在郓城,云六娘曾告知儿一件事情。”

    略去云六娘与安氏的不伦之恋,沈静姝斟酌着用词,简要把安氏失踪的事情

    说了。

    “儿曾去了一趟县衙,有幸得县公关照,看到了各州县传报的失踪人口卷宗。”

    “不止是安氏,不少商贾也失踪了,日期与安氏的相差不多,各行各业的都

    有,随不知具体到底如何,但恐怕不是偶然。”

    “而且那失踪的人里,竟还有曾经为官府铸造铁器的铁匠。”

    顿了顿,“还有……幽州。”

    话到此停住,沈静姝望向父亲,她知道剩下的事情已经无需多言。

    沈均却仍是不动声色。

    “静姝,”良久,他才幽幽地说道:“你可知,祸从口出。”

    沉静的目光似有千般重,屋内的气氛瞬间都压得沉重起来。

    “近来舟车劳顿,你也累了,”沈均抚须道,“莫要胡思乱想。”

    沈静姝一怔,却见沈均拿过旁边的包袱,从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

    “我有一多年的老友,亦是文坛能人,近日正好游玩返回家中,邀我前去做

    客。”

    他朝沈静姝笑了笑,慈爱非常,“正好你不是对汴州的河运甚感兴趣么,不

    如就替为父走这一遭,明日一早便去。”

    “父……父亲?”

    突然要她离开去汴州,沈静姝有些按捺不住,正要冲口而出魏王的名字,突

    然听到有人敲门。

    “郎主。”

    屋外是柳七,沈静姝无奈,只得缄口。

    沈均让柳七进来,柳七随即推开门,跪下行礼道:“郎主,娘子。”

    “你来的正好,”沈均十分高兴的样子,“静姝明日要与我们分道而行,前

    往汴州,柳七,你就随着去吧。”

    柳七是蒙古人,早年流落郓城,被沈均收留,就一直在沈家。

    她有角力的底子,身强体壮,又会些拳脚功夫,故而时常陪同沈静姝出门。

    这次陪同当然也不例外,柳七随后便退出去准备行囊。

    门再度关上。

    沈静姝秀眉紧锁,想再与沈均说什么,却都被插断。

    明显是不欲她再提起那个大不敬的猜测,沈静姝心中黯然,叩头道安之后,

    便躬身退出了出去。

    夜晚。

    沈静姝躺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转眼,她和思不归分开已经快要两个月了。

    思念没有一日不在心中发酵,在深夜折磨得沈静姝满心焦灼。

    但焦灼,又不仅是想念那个人。

    聪明如沈静姝,短短几日,便已从云六娘告诉她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一小部

    分魏王的谋逆诡计。

    虽然大部分基于她的猜测,但是沈静姝总有一种直觉,自己是对的。

    安氏因丈夫着人送来的信物而推断他可能遭到了绑架,携带财物前往幽州

    “赎人”,但最终自己也杳无音信。

    如果没有她的估计没有错,安氏不是失踪,而是遭了囚禁,所谓的赎金,应

    该全部落入逆贼之手。

    反叛要招兵买马,沈静姝又想起那些失踪人口的卷宗。

    数十起失踪卷宗,几乎有小小的一摞。

    失踪地不太集中,数量也不多,许是因此未受朝廷重视。

    谋逆乃是大罪,又涉及到亲王,没有确凿的证据,沈静姝不可能与别人随便

    说起。

    本以为父亲会有些不一样的,可没想,竟是那般回避的态度。

    沈静姝深深叹了口气,忽然觉得父亲让她觉得捉摸不透。

    其实印象里的沈均,永远是处变不惊,甚至有那么一点犹如佞臣的狡猾。

    从前,她还年幼时,一家人在长安居住,母亲谢蓉出身世族,知书达理,而

    沈均又在殿前侍笔,仕途得意。

    可谓是和和美美,但自从母亲谢蓉去世,她父亲感觉就像忽然之间老了许多。

    那种不可捉摸的狡猾之气,也似乎更重了。

    思绪纷杂,沈静姝回忆着她所记得的事情,睁着眼睛一直到了天亮。

    起身略做整理,沈静姝用过早膳,想去向父亲辞行。

    可还未到父亲暂住的房门前,便碰见管事的家仆,告诉她:“娘子,郎主已

    经和二郎出去办事了,不在房中。”

    沈静姝略感吃惊,“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办何事?”

    家仆摇了摇头,“郎主同二郎走得急,不到寅时三刻便离开了,没有交代。”

    竟如此早么?沈静姝转头看了看天,眉头微微皱起。

    现在也不过刚刚拂晓,父亲和弟弟究竟去做什么了?

    然而当下多思无益,沈静姝回房收拾妥当了,便唤上柳七一道准备上路。

    可驿馆的小仆突然跑来告诉沈静姝,没有多余的驴子了。

    柳七脾气登时就上来了,杏眼一瞪,粗声喝骂道:“昨日才交代娘子要早行,

    尔竟都作是我胡言乱语么?”

    小仆连连道歉,沈静姝看他都要哭了,便劝了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