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替身合约

    不方便外出，傅南宣只能待在饭店处理公事及远程开会。办公桌上一台外接屏幕正和宋椽联线会议，她靠在椅背上听取对方报告新创案的进度，笔尖在纸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圆圈，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另一边的笔电。

    直到收件匣跳出新增一封未读邮件。她放下笔，握着鼠标点开信件，内容只简单的写了”被调查者照片”，附上连结。

    迟疑两秒，傅南宣果断的点开连结下载文件夹，等待下载的期间，她有些烦躁，想快点看到戚眠那张脸。

    “执行长?”宋椽的声音从电脑中传出。

    “嗯?”傅南宣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新创案进度已经说明完了，请问您有其他指示吗?”宋椽看出傅南宣心不在焉的模样，但从刘绍昂那边得知对方现在易感期，情绪变化大在所难免。

    傅南宣等到文件显示下载完成，立刻解压缩打开文件夹，迎面而来的第一张照片是戚眠独照，照片上的笑容令傅南宣一怔。

    呼吸突然失了频率，心跳如雷，一声声在耳边响着。戚眠如果还活着，她应该也能等到她对自己露出相同笑容的时候。可是现在她要从别人身上找慰藉。她感觉自己正在背叛戚眠，又深深着迷于与她长相相同的替代品中。

    傅南宣一面痛恨自己的堕落，一面对戚眠的渴望变的更深。

    “执行长?”宋椽久没等到她回答，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屏幕中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是对新创案很有意见。

    “先这样吧，进度大致按照先前的规划，我没什么其他问题了。”傅南宣抬头。“你有什么问题吗?”

    宋椽有些意外今天傅南宣这么好说话。其实这份进度报告还没有达到无可挑剔的状态，往常对方会针对有瑕疵的部分批评，现在这么容易放过，她感到有些怪异。

    “怎么了?有问题要问我吗?”宋椽没说话，傅南宣尚可问第二次。只要不是Alpha，她的态度和忍耐力都会高一点。

    “没有了。”宋椽连忙回答。

    “那先这样，再见。”傅南宣挂掉视频会议后，立刻打给刘绍昂，让他出面接触戚家，询问今晚是否可拜访。

    她坐在办公桌前，戚眠笑着的照片被她放大到占满屏幕。神色迷茫的对着照片。

    二十分钟后刘绍昂回她一串地址。“戚家表示很荣幸能与您见面，晚上七点，在家里设宴请你。需要我一起去吗?”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继续忙领航的事情。接触戚家这件事，暂时不需要和其他人说。”

    “好的。”刘绍昂明白她指的是宋椽。一起工作这么久，他早看出宋椽对傅南宣的感情，曾经想做球帮忙，但傅南宣从来不会和宋椽在工作以外的事情接触。所以他还是保持分寸，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情分与工作分的很清楚。

    听父母的意思，晚上的客人来头不小，戚眠只能拿出刚买的奢侈品牌裙装换上。

    白色平口露背装，加上一条黑色腰带和黑色高跟鞋。黑色长发稍微卷起，用画了个淡妆。才搭上家里派来的车。

    到家时，她看见门口已经停放一台陌生的豪车，心想客人该不会到了?顿时有些头疼。现在都还不到六点四十，她已经尽可能提早回来，没想到客人还早到。

    下车后，她快步走到门前，正欲敲门，大门已先她一步从里面被打开。她mama站在门后无奈笑着。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谭燕容有些嗔怪的说，当然不是真心想说女儿，只是客人正在身后，总要做出样子。

    戚眠见母亲也是盛装打扮，有些惊讶的想着到底是哪位客人。但下一秒她就知道了。

    傅南宣的身影出现在门后，她的爸爸正笑着和对方寒暄。等她走进门后，两人停下交谈，同时看向她。

    “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戚眠。”戚成云朝戚眠招手示意她过来。“这位是M&F的执行长，傅南宣小姐。”

    戚眠挂上客套的笑容，朝她伸手:“你好，傅执行长。”好像从没见过对方一样。连上次餐厅的偶然一瞥都没有留下半点涟漪。

    那样陌生又客套的态度出现在与戚眠有着相同的脸上，微微刺着傅南宣。可是与对方握手时，手中真实的温度令傅南宣一瞬间心口抽痛。她忍下这些情绪，对戚眠微笑，客气的说:“你好，戚小姐。”

    交握的双手很快就散开。戚眠看不出异样。

    “她今年也是大四，跟您的年纪差不多。在学校成绩也是名列前茅，就指望她毕业进公司来帮我了。”戚成云没有比较两人的成就，非常宠溺女儿的夸奖戚眠。

    惹的戚眠不好意思的只能微笑。在傅南宣面前，自己那些算什么?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傅南宣瞧着她嘴边的笑容，眼神都变得柔和。“能够按部就班依照自己规划行事的人都很优秀。”

    听见这句话，戚眠有一刻愣住，对上傅南宣柔和的视线，她心里冒出怀疑。傅南宣该不会…记得她?可是当时系统说过，写成死亡结局后，自己在傅南宣的认知里就是彻底死亡。

    戚眠唯一没料到的是两人处在相同时空，她没问过系统万一再碰上了怎么办?

    “因为来的比较急，晚餐还没准备好。我让戚眠陪你去花园走走?你们年轻人也比较有话题。”戚成云注意到傅南宣似乎不太排斥女儿，开口让戚眠陪她。

    他倒不是要帮戚眠牵线，戚成云疼爱女儿H市众人皆知，向来不干涉戚眠的生活与决定。只是想着傅南宣来，未免失礼就让女儿带她走走。不过今天与他接触的刘副总隐晦提醒过执行长不是爱奉承的个性。

    “如果不麻烦的话，就请戚小姐带我看看。”傅南宣同意，这本就是她来访的原因。目光望着戚眠，等她说话。

    戚眠想试探傅南宣到底是什么情况，遂点头同意。“好啊，我带着傅小姐走走。”

    戚眠本还想慢慢来，没想到一路沉默的刚走到后面的小花园，从头保持缄默的傅南宣一开口就给她一个大惊喜。

    傅南宣站在灯下，背影被拉的很长，寂寥感将她衬托的越发纤细。“戚小姐，我就不跟你绕圈子，直说了。”她转过身看向戚眠，原来深邃黯淡的眼中逐渐透出一点光。“我来拜访是为了你。”

    戚眠在看见傅南宣时就有这种猜测，现在只是被当事人亲口证实。她仍保持礼貌的微笑。“算上上次餐厅，我跟您应该只见过两面，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你长得和我的初恋…，喜欢的人很像。”傅南宣半垂着眼，似乎这样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应该不能说很像，而是一模一样。可是她死了。”

    “不只是长相一样。连信息素气味、父母名字，都相同。很奇怪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傅南宣偶尔想探究，不过每当思绪往深了点便会像碰上一堵墙一样，让她相信戚眠死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听见傅南宣用初恋这个词，戚眠沉默半晌，才惊讶的开口。像是开玩笑似的提起:“说不定我就是本人，只不过假死?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姓名、背景、甚至信息素都一样的人呢?”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是这样。至少人还活着。”傅南宣勾起嘴角，明明是笑着却看起来像在哭。“可是我看过她出车祸那一刻的影片，在她出车祸的地点正巧有支监视器对着她的位置。支离破碎的模样。”

    没想到系统给自己的死法这么残酷，戚眠默然。但她也算明白怎么一回事。系统对故事人物的暗示很强烈，让这些人无法起疑。所以面对世界上出现一模一样的人时，都不会产生怀疑她其实没死的念头。

    只是她想在做最后的确认，从外套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支巧克力味的棒棒糖递给傅南宣。

    傅南宣看清楚糖果上的包装时，眼神无法控制的冒出惊讶:“你也吃这糖果?怎么会连这都一样…”忍不住伸手接过，怀念的握在手心。然而原来还有些犹豫难启齿的念头却在此刻下定决心。

    收起软弱的情绪，此刻她终于表现的如外界所说的M&F执行长，语气强势的对戚眠开口:“我知道最近戚家的地产公司想推出新市镇开发案，一直欠些火候。”这火候有钱、有权，不论是哪个，都是戚成云暂时没法顺利推案的原因。

    戚眠现在感觉有点矛盾。在傅南宣说出喜欢时，她无可否认地感到欣喜，可是又在对方似乎要提出什么时，情绪无端起伏。她最后选择保持静默地等着傅南宣继续说。

    很奇怪，当戚眠视线对上她时，傅南宣竟有些开不了口。她撇开视线，冷淡的继续说:“只要你同意我的条件，M&F可以投资新市镇开发案。”

    在傅南宣出现后，戚眠一改以前躲避的态度，巨细靡遗的查过M&F相关资料，知道他们主要在新创产业投资，或是网络相关产业，几乎不碰土地等公司。为了戚眠，她都打破自己原则了。

    戚眠抿住唇，情绪难辨。“你难道觉得我父亲会需要我这么做吗?”

    “我知道戚先生很宠你。难道你不想为戚家付出?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公司就能更上一层楼。”傅南宣回到商人的角色，谈及利益时相当有自信。

    戚眠没正面回答，她静默不语，视线盯着映在早已花谢的树丛上，傅南宣的影子。傅南宣没再开口，留给她足够的思考空间。

    “什么条件。是要我签替身合约吗?”戚眠转过脸，神色冷淡的审视她。

    她冷淡的神情和多年前戚眠的模样重迭，让傅南宣有一瞬间恍惚，以为戚眠活过来了。她闭了闭眼稳下心。

    “我认为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合约。但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傅南宣顿了顿。“替身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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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来PO当火车司机，污污污的。

    但我现在像是救护车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