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笼雀
6.笼雀
蜷缩在地上痛哭的余希还不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对于季谨序这样的从小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来说,多少会比其他人更愿意相信一些光怪陆离的传说。 敬鬼神而远之。这是季兰淮教给季谨序的一堂重要的课,季谨序也始终铭记于心。 因此当余希说出那些看似荒谬,实则充满了宿命论的话的时候,其实是在一点点的把自己往名为季谨序的深渊里推。 季谨序会厌恶来自人的欺骗和控制,却不会试图违抗宿命的安排。 余希以为她已经足够了解季谨序,却也因此而彻底失去了逃离季谨序的机会。 “余希。”季谨序的声音很平静。 余希坐起来,放下手怯怯的看向季谨序,但在看到季谨序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的时,她立刻惊惧的拼命往后退。 这是对猎物势在必得的神情,余希太熟悉了。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季谨序的心里更满意了。 重生回来的笼中雀不需要教就已经学会了看主人的脸色,剩下的就差给她打造一个更坚固华美的笼子了。 季谨序的内心充盈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种满足感不同于单纯的生理上宣泄后的满足,更像是一直缺失了一块的灵魂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填补。 他朝余希伸出手,但余希却瑟缩着偏头避开了。 “你应该知道怎么让自己好过一点的。”季谨序掐住余希的下巴时,笑意不达眼底的说。 温热的眼泪流到了季谨序的手上,但他却不为所动的用近乎宠溺的语气说:“小乖,欢迎回到我的身边。” 余希打了个颤,这句话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恶魔的低语一样。 季谨序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些,疼的余希忍不住轻声呜咽了一声。 “要回答我,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季谨序的声音里依旧带着笑。 余希抬眸看他,眼睛里又落下一串泪,“季谨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季谨序愉快的笑了起来,宣誓一般的说:“小乖,你是我的,我当然想怎么对你都可以。” 他松开手,把余希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走出房门的时候,他看到余希下意识的把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呵。”季谨序轻笑了一声,“小乖,要不要去见见你的朋友们,免得她们真的报警了。” 余希抓着季谨序的领子,露出半张哭花了的脸,可怜兮兮的问:“我可以回宿舍吗?” “你觉得呢?”季谨序笑着反问。 于是余希又把头埋了下去,瓮声瓮气的说:“我想卸了妆再去见她们。” “可以。”季谨序走进电梯,把人带到了楼上的套房里。 余希在玄关被放下来的时候,警惕的转身看向季谨序。 季谨序自顾自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对着你现在这张脸我没什么兴致,你去弄干净了,等我们回家再说。” 见余希咬着下唇不说话,季谨序轻笑了一声,“小乖,我上辈子是不是对你还挺好的?” 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 一开始余希不知道季谨序已经结婚的时候自然是好的。 后来她知道自己被小三了,想离开季谨序的时候,也吃了不少苦头。 不管是床上的手段,还是床下的手段,季谨序稍微用一点出来就够余希喝一壶了。 “我不想去提翠庭。”余希说。 季谨序微微挑眉。 他常住的地方也就两个,提翠庭和观澜苑。 提翠庭那边备了不少有趣的小道具,偶尔他想带人回家的话,一般都往提翠庭带。 观澜苑至今他还没带女人去过,就连他名义上的妻子温情都没去过。 “可以。”季谨序笑着说。 但余希走出一步,又说:“我也不想去观澜苑。” 季谨序笑了起来,“提翠庭和观澜苑都不想去,你想去我的婚房还是去季家老宅?” 余希又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用力到要咬出血的程度。 季谨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站起来几步走到余希面前,伸手强硬的打开了她的牙关。 “我允许你咬自己了吗?”他不讲道理一般的说。 季谨序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问道:“我上辈子把你关在观澜苑了?” 余希低着头猛地一颤。 “熟悉的地方不好吗?”季谨序恶劣的用指腹把余希唇上的口红抹开,“去卸妆,别跟我谈条件。” 余希也不想再面对季谨序了,她几乎是小跑着跑进了浴室里。 虽然她很想就这么在浴室里待到天荒地老,但黄心悦她们还在楼下等她。 余希迅速卸掉了花的不能看的妆,慢吞吞的走出了浴室。 季谨序就站在卧室里等她,指间还夹了一支正燃着的烟。 余希刚走出来,就看到季谨序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眸色晦暗不明的看着她。 “把衣服也换掉。”季谨序把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纸袋子扔给余希。 余希接过袋子,忍耐着反驳的欲望,转身回浴室把衣服换掉了。 还没剪掉的吊牌上印着一个非常知名的奢侈品品牌名,但余希觉得这条半袖白色长裙的版型设计甚至还没有那条一百出头的小礼服好。 不收腰又不显胸,套在身上和一个麻袋没什么区别。 余希木然的把小礼服放进纸袋里准备带回去。 但她走出门,季谨序看到她手里的袋子,轻笑了一声。 “没必要带走。你以后不会有机会穿这种衣服出门的,在家里穿的我会另外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