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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站定,等沈欢下来。沈欢从车帘后探头出来,项竹曲起手臂,当做扶手,给沈欢扶了一下,沈欢踩着脚踏走下了马车。沈欢上前两步,仰头去看驿站。项竹见她这般好奇的神色,不由低眉笑笑。这一低眉不要紧,看着沈欢身后,项竹愣住。他很快反应过来,忙解下春季薄薄的肩披,走上前披在沈欢的肩披外。沈欢一见,便要去摘,无奈道:“哎呀义父,我不冷。”项竹连忙制止,给她披回去:“听话,披上。”沈欢实在无奈,肩披上面披肩批,像什么样子啊,她接着往下脱:“义父……我真的不冷,你自己披着吧。初春风寒,你别冻着了。”项竹将肩披按在沈欢肩头,就是不让她脱。沈欢眨巴着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项竹见她这幅神色,犹豫半晌,喉结微动,干巴巴的说出四个字:“裙后有血。”有血?沈欢这才恍然惊觉。难不成是来月信了?哎呀,肯定是了!就说今日就觉得下面不对劲,这一世做了这么些年小孩子,她当真是把来月信的感觉给忘了。想到此,沈欢偷偷瞄一眼项竹,小脸一红,垂下脑袋,乖乖得将他的肩披披上。然后甩下项竹,自己默不作声的往驿站里走去。小脸皱成一团,真是丢死人了,好在这一世没有弄到他的衣服上,前世更丢人,前后两世,都是在车上来的,这点儿倒是没变,沈欢当真哭笑不得。项竹看着沈欢走进去,尚站在原地愣神。小姑娘,这下真的成了大姑娘。他唇角不自觉勾起一个笑意,等过几日,到了泊南崖,就该给欢儿行及笄礼了。只是,这个及笄礼,怕是只有他们两人,小姑娘会不会失落?等以后回金陵,再给她补办一次吧。想着,项竹跟了进去。在驿站订好房间,沈欢先进去将衣裙换了,然后将该垫的东西都垫好。她坐在椅子上,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伸手揉揉脸。当初第一次来月信时,她紧张又不知所措,然而这一次,她唯有欢欣。来月信,就意味着及笄,及笄后,便可谈婚论嫁。从七岁到现在,整整七年,而她也苦巴巴的等了七年,现如今她不必再顾忌什么。沈欢起身,从自己行李中拿出一个小匣子,坐在塌边,郑重的将匣子摆在榻上,将匣子打开。匣子里,是她自己早早偷偷买好的胭脂水粉,待及笄那日,她要细细打扮,让他看到自己最美的样子。除了胭脂水粉,匣子里,还有一对做成翠竹形状的玉簪。沈欢将那对玉簪拿起,唇角一直挂着恬静的笑意。少女纤细的手指,在簪身上拂过,竹节处段段凸起的触感在指尖传来,让她的心,也随着泛起荡漾不平的波澜。待及笄之日,让义父将这翠竹玉簪,亲手给她戴上。然后……另一只,自是要找机会戴在他的簪冠上。如此这般,他该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了吧?想着,羞涩的笑意,漫过沈欢的唇角。她将玉簪小心的放回去,将匣子仔细收了起来。到了傍晚时分,项竹敲响沈欢的房门,门外响起他的声音:“欢儿,下来吃饭。”沈欢将房门打开,迎上他的目光,大眼睛里明澈的眷恋,丝毫不加掩饰:“让小二将饭菜送到义父房里,去你房里吃,好不好?”见她眸中依恋的神色,项竹心里,竟觉得很满足。仿佛她的依赖,便是他存在的价值,让他觉得被人重视,被人需要。项竹笑着应下:“好。你先去我房里,我下去点菜,你想吃什么?”沈欢想想,说道:“吃米饭吧,我想配个西湖牛rou羹,其他的义父你看着点吧。”“好!”说罢,项竹先下了楼。沈欢看着他俊逸的背影,抿唇笑笑,往他房里走去。不消片刻,项竹便回来了。在桌边坐下,抿了一口茶,对沈欢说道:“欢儿,有件事要跟你说。”沈欢看向他:“嗯,义父你说。”不知为何,项竹隐隐觉得,这话他来说有些尴尬,但是就他们两人,他不说也不成。他将目光落在桌面上,端起茶壶倒茶,遮掩神色,好似跟人谈生意一般,正经的说道:“我想,等咱们到了泊南崖,就给你行及笄礼。及笄礼本该有服制采衣、初加、再加、三加,又需礼器若干。只是,到了泊南崖,只有我们两人,怕是很难办全。我想,这次先从简,等咱们回到金陵,再给你补办。你看成吗?”最后四个字,项竹说的尤其没底气,生怕她会不高兴似的。沈欢不由失笑,十指虚插相缠,将下巴担在交叠的手指上,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听义父的。其实,只要有义父在,办不办都无所谓。干脆,到时候,义父你亲自给我带只簪子,就算礼成吧。”听她这般懂事,项竹心里颇为心疼,看向她,眉心微蹙:“我怕委屈你……”沈欢连忙摇头:“不委屈不委屈,欢儿只要义父陪着。”沈欢怕他不信,连忙又补上一句:“真的真的!”项竹看着她努力陈情的神色,心里头只觉得熨帖,唇角挂上浅却绵长笑意,温言道:“义父会一直陪着你。”沈欢闻言,不由咬唇,垂眉低笑。吃过饭,在驿站住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接着赶路。两日后,项竹和沈欢,抵达鲁地海岸的泊南崖镇。虽说这边是海运的出口点,但是项竹这也是第一次来,之前一直由他所养的镖师总领——孙毅,替他负责这边的事。而这边的落脚点,也是暂租用了一个院子。项竹一早就给泊南崖的孙毅递了消息,孙毅听他嘱咐,在这边租了一套宅院,早早收拾打扫出来,就等着大东家前来暂住。到了泊南崖,项竹先按照地址,和沈欢去了孙毅他们在这边的落脚点。沈欢和项竹刚下马车,便见一个颈上带疤的粗犷中年汉子,带着一堆人出来迎接,他皮肤泛着小麦般的光泽,一身结实的肌rou,将衣衫处处撑得满满当当。来者便是孙毅,孙毅上前行礼:“三爷!您可算来了,兄弟们恭候多时。快里边儿请。”项竹道一声辛苦,带着沈欢进了院中,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