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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尸身又会如何处置?”商人扮相的人附耳问道。“处置?自然是暴尸三日,丢弃荒野喂狼啦!”那粗汉回道。“可惜了,可惜了。”商人也跟着摇头叹息。“你们两个不想活了,敢谈论这事,这可是要杀头的!”店小二端着饭菜自那两人身旁经过,迅速地看了看四周,插了一句话道,“听说是被埋在某个荒野偏僻之处。”“可知究竟是埋在何处?”商人似乎对此颇有兴趣,赶忙问道。“我哪儿知道。”说着,店小二一溜烟地窜到了旁边一桌去。“小二说的没错,你是外乡人可能不知,这事大王坂下招领不准我们私下议论,否则一律按刑法处置。”粗汉说完,便低头吃饭,表明不愿再与身边的商人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商人也是个有眼力见的,见粗汉如此态度,便转了话闲扯起无关紧要的来。“启禀大王,奉大王之命,臣已在城中各处布下暗哨,这些天城中来了不少外乡人,言谈间似是只是聊些寻常话,但或早或晚都会打听一些关于大良造的事。”一名侍卫低首向炎穆回禀道。“可知是何人派来?”炎穆问道。“微臣怕打草惊蛇,目前还不知。”侍卫回道。“继续盯着,若是那批宗亲老臣起了疑心,事情就不妙了。”炎穆凝眉道。“微臣明白。”侍卫低首领命,却又再道,“恐怕不像那些宗亲老臣底下的人,倒有些像是泽国人。”“泽国人?”炎穆神色微动,道,“你可确定?”“微臣曾去过泽国几次,那些人虽及善于伪装,但微臣认为定是泽国人没错!”侍卫肯定道。“泽国人?泽珠派人来打探诃子的消息作何?难道也不相信诃子死了吗?”炎穆面露忧色,随即厉声道,“这些人你给我派人好好盯着,有任何一举一动都速来向本王禀报!”“遵旨!”侍卫拱手回道。第30章第三十章数月之后,泽武王泽珠又一次接到派去炎国的密探发来的奏报。奏报中说,炎国新任国君以谋逆之罪赐大良造诃子车裂之后暴尸三日,随即丢弃荒野任野狼野狗叼食,尸首早已无处寻觅。“炎穆!”泽珠将手中奏报紧捏成团,仿佛那手里的正是要被他泽珠千刀万剁的仇人一般。泽珠欲要向炎国宣战,却遭到群臣们的反对,理由是那诃子虽死,但炎国依旧履行那诃子留下的变法,国力已不同往日。之前与诃子所秘密训练的虎狼之师对战不过才刚过一年,当日之战泽国并未占得一丝先机。如今那云中燕再次退出朝野隐居山中,若是此刻贸然出兵定会对泽军不利,还需从长计议。朝堂上,文武百官纷纷进言,泽珠的面色也是跟着越发难看。“本王主意已定!半月之后领军出战!”泽珠眉目一拧,黑底红边的衣袍向后一甩,转身退出了朝堂,留下一干跪地请命的大臣。这一战,泽军被炎国的军队打得极为惨烈。要不是云中燕及时快马赶来,扭转了局势,恐怕泽军将以大败而收场。当年由诃子亲自监督训练的虎狼之师,如猛虎豺狼一般从天而降,将泽军打得毫无招架之力。虽因云中燕的加入,使泽军最终胜了炎军,但因伤亡实在惨重,后又因炎国军队毫无征兆地主动退兵,这得来的胜也是等同于败。“那泽军早已无回天之力,大王为何选在此时退兵?”炎国的大将军对新任国君炎穆突然下达退兵的命令,不满道。“若是云中燕不来,本王自不会阻拦你。”炎穆道。“那云中燕不过是个腐朽老儿,大王为何这般怕他?”大将军听炎穆这么一说,心中越发不甘道。“那老儿虽是一人,却低得过千军万马,即便我们打胜了这一战,也会如现今的泽军一般,胜也等同于败。还不如在这老儿没有摸清我军的实力之前,先退了,反倒是保住了我军因此战而得的士气。”炎穆道。此番一说,大将军思想了下,觉得也的确有些道理,道:“不过,日后战场上那老儿终究还是会遇到。”“所以此人必须先除去,即便除不去也要让他和泽武王生下间隙。”炎穆道,当日诃子临行前曾对他有过一番提醒,这里头就有关于云中燕的事。数日之后,泽军带着一身阴郁之气,返回泽国都城。“大王糊涂啊!怎可贸然出兵!至泽军将士的生死于不顾!”云中燕怒道。泽珠坐在那儿,阴沉的脸上仿佛已无半点生气:“连个尸首都未能留下……”“谁?谁的尸首?”云中燕疑惑道。见泽珠不答,面色却更为阴沉,云中燕随即了然,叹息道:“他死了,不正是泽国之幸吗?即便炎穆不杀他,他也终将死在大王您的手里,如今要那尸首又有何用?”泽珠闻言,抬起头望着云中燕,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只觉得心绪难平交织到了一起,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为何自己一时冲动要冒此等风险?为何对那已死的人非要找回尸首不可?胸口上又为何像被人用刀割去了一块rou?那诃子死在自己手里和死在他人手里又有何不同,终究是个死!不!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不同!怎么能让他死在别人的手里!要死!也必需是死在他泽珠的手中!且他要亲眼看到!亲眼确认!“哪怕就是找来一根骨头,一块血rou!本王也要将它带回!”泽珠啪的——!一击桌案,“来人!传泽雅速来见我!”一辆简陋的马车行驶在乡野的小路上,坐在马车前头的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衣着也同这马车一般粗陋简朴,但那车倒是被他驾驭的极为妥帖稳当。“到哪儿了?”诃子依旧一身粗布白衣,自那马车里探出了头来。“先生,快到戚国了。”名唤怡景的少年回道。诃子闻言,“恩”了一声后,便又回到了马车里。他离开炎国时,所带行装极为简单,这少年也是炎穆几番要求下才勉强带在身边。他将自己多年来潜心研究的变法留给了炎国,如今已无需自己出面,到了时候炎国的国君炎穆自能替他报仇。诃子挑起一侧车帘望了出去,他已听闻前些时日的那场炎泽之战,泽国是如何“得胜”的:“泽珠啊泽珠,你想统一天下,哪有这般容易?”泽雅缓步进入大殿,就见泽珠正端坐在前,好似等得有些不耐烦。“大王招臣弟进宫是有何事?”泽雅恭敬拱手,道。泽珠挥退下身侧一干人等,对泽雅道:“你还是叫我王兄吧。